第137章
或許是鬼迷了心竅,裴晏竟跟江禾舒說了實話。
這些年,經過無數次事情,他就不再說這些教人成長的話了,今天卻……
他垂眼看着懷裡沉睡的女人,這就是色令智昏嗎?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
反正他是不想讓江禾舒以後因為心軟,而遭人算計,深陷困境。
月亮西沉,繁星淡去。
白光逐漸取代黑夜,旭日高升,又是新的一天。
江禾舒醒來時,太陽高升,室内一片明亮。
寬大的床上隻剩下她一人,她翻身,不知扯動哪裡,江禾舒感到絲絲疼意。
這時,江禾舒才想起昨晚來姨媽了。
這一整晚,她的腹部都被裴晏那雙大掌捂着,驅散了她的寒意。
江禾舒沒有像之前那樣疼痛難忍,都忘了來姨媽這事了。
不可避免地,江禾舒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磨了磨牙齒,先去衛生間洗漱。
等江禾舒打開房門,之前被房門隔絕的歡聲笑語齊齊湧入耳朵。
客廳裡熱鬧非凡,充滿笑聲。
看來是姑媽他們到了。
昨晚裴晏說了,把他們接到A市後直接去酒店,休息一晚,再派車接他們過來。
被姑媽抱在懷裡的裴穗安第一個發現江禾舒的,她喊道:“媽媽!”
衆人這才注意到江禾舒。
除了姑媽和姑父夫妻倆,其餘都是江禾舒關系較好的朋友。
加上初雪和許知遠,一共六女三男。
來之前,江禾舒和他們對過‘口供’,避免他們說漏嘴,被外婆發現。
所以,就算江禾舒起得晚,也不擔心他們會說漏嘴。
有人打趣道:“禾舒你總算是醒了,化妝師等你倆小時了,花都謝了。”
江禾舒看了眼手機,竟然已經八點多了。
她歉意地沖化妝師笑了笑,轉頭看向朋友們,嗔怪道:“那你們也不喊我一聲?隻顧着玩!”
大家都是朋友,講話都很随意。
一個女生接話說:“誰敢喊啊?你老公可說了,不許我們打擾他的寶貝老婆休息。”
她是江禾舒的大學同學黃琳,因為都是C市人,關系很好。
黃琳話音剛落,其餘人也都打趣起來。
“你老公心疼你,不讓我們喊,我們哪裡敢喊啊?”
“再說了,萬一進門看到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暧昧的笑了起來。
江禾舒臉皮薄,被他們調侃的臉頰微紅。
許知遠打圓場道:“行了行了,穗穗還在場呢,你們說話注意點。”
提起裴穗安,衆人這才作罷。
他們重新圍住裴穗安,“乖乖,嘗嘗姨姨給你剝的橘子。”
“寶寶,橘子酸,來吃一口我削的蘋果好不好?”
“寶貝,讓叔叔抱抱沾沾喜氣,我也想要個閨女……”
裴穗安跟個小公主一樣被衆人圍在中間。
她雨露均沾,挨個吃了一口,然後乖乖道謝。
可愛乖巧的樣子讓衆人恨不得把她搶走親兩口。
但姑媽跟護什麼似的,死活不肯松手。
江禾舒還有些不習慣,以前見到姑媽,姑媽都會拉着跟她說話聊天來着。
這次,姑媽眼裡隻剩下了她的侄外孫女。
不過江禾舒能理解,誰讓裴穗安太可愛了呢?
許知遠沖江禾舒說了句:“你先去吃早飯吧。”
說完,他也急匆匆地圍上去,“穗穗,讓幹爸抱抱。”
聽到他自稱幹爸,其餘人都紛紛改口:“寶貝,我是幹媽。”
“我也是我也是。”
他們又搶了起來,客廳裡,是平時沒有的熱鬧。
江禾舒笑了笑,去了西圖瀾娅餐廳吃飯。
劉阿姨把飯菜端過來,說:“少爺特意讓我炖補皿養氣的湯,您嘗嘗。”
江禾舒捏着湯勺的手一頓。
“你這老公就是不錯,知道心疼你。”
身後傳來初雪的聲音。
江禾舒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們吃過了吧?”
初雪點頭,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本以為裴晏隻是普通的有錢人,沒想到他家竟然這麼有錢。”
“剛剛我們搜了一下,這個位置的大平層,一平方十六萬!”
“你家阿姨說這個這套房子四百平左右,六千多萬啊!!”
江禾舒險些嗆到,她知道這個房子價值不菲,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貴。
下一秒,初雪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無比認真的說:“姐妹,苟富貴,勿相忘!”
江禾舒無奈搖頭,“他的錢再多也不是我的啊!我現在可是無業遊民,工作都沒着落呢。”
說起工作,她又想起裴穗安抗拒的态度,一時有些頭疼。
初雪也隻是開玩笑,别人不知道,但她可是知道江禾舒和裴晏的真實情況。
想着,她靠近一些,臉上帶着一絲猥瑣:“你倆,做沒?”
“咳咳……”江禾舒放下湯勺,用紙巾捂住嘴巴,一陣咳嗽。
初雪一臉了然,“反應這麼大,看來是做了。”
江禾舒臉頰微紅,雖然她和裴晏沒有真槍實幹的做,但其實也差不多……
所以,她沒有反駁。
初雪還想問什麼,恰巧劉阿姨路過,她這才正經一些。
問:“你開始找工作了嗎?”
江禾舒微微搖頭,有些苦惱的說:“穗穗很抗拒,她不想讓我上班。”
“其實你不找工作也行啊,裴晏之前不是說一個月給你五萬嗎?”初雪是在說之前江禾舒簽下的保姆協議。
江禾舒:“在我心裡,穗穗就是我的女兒,照顧她,不應該要報酬。”
初雪點頭表示理解,過了會兒,她提議說:“那你繼續畫漫畫呗,照顧穗穗的同時,也有了工作。”
江禾舒神色微頓,垂眼說:“我已經很多年沒畫過了。”
初雪擺了擺手,“這有什麼?你很有畫畫的天賦,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以前的水準。”
“并且,你喜歡畫畫,我記得許多年你就說過,你要當一名出色的漫畫師。”
這是江禾舒曾經的夢想。
直到……
她手中的畫闆被人奪走,狠狠砸到地上,畫闆變得粉碎,她的夢想也是。
初雪見她沉默不語,歎了一口氣,勸道:“禾舒,現在沒有人能攔你了,何不為了自己的夢想,為了曾經年少的自己,賭一把呢?”
直到吃完飯,跟着化妝師走進卧室化妝,江禾舒腦海裡依舊回蕩着這句話。
不可否認的是,她有些心動。
過了會兒,她深呼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剛敷上面膜,江禾舒的手機就響了,是裴晏。
昨晚發生的事情浮現眼前,江禾舒不想接,但想起剛剛那碗補皿的湯……
她接通了電話,不過沒說話。
裴晏知道她還在生氣,哄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舒舒别生氣了。”
他聲音不大,但房間太安靜,給她撫平面膜紙的化妝師離她太近,不可避免就聽到了。
化妝師一臉驚愕,滿臉寫着幾個大字:‘裴先生也會道歉?’。
江禾舒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問:“你不在家?”
說完,江禾舒自己都愣住了,她不懂為什麼會用‘家’來形容這個地方。
她還沒住下多久,竟然就有了家的歸屬感嗎?
裴晏聽到這話,滿心愉悅,“我在老宅,十點十分去家裡接你。”
裴奶奶比較講究,說上午十點十分這個時間好,寓意十全十美。
簡單聊了幾句,江禾舒挂斷了電話。
忽然,她注意到什麼,擡眼就看到化妝師充滿暧昧的眼神。
江禾舒滿眼疑惑,化妝師卻捂嘴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