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當初你說膝蓋疼,是在騙我?”
雖是問話,裴晏語氣中卻帶着笃定。
江禾舒眼底閃過一抹心虛,裴晏沒有說錯,當時她确實在騙他,目的是想讓裴晏不再用那個羞恥的姿勢。
可這話,江禾舒絕對不會承認。
她當即搖頭,“我沒有。”
“我剛剛說我不疼是怕你心疼我,其實我挺疼的。”江禾舒神色誠懇的說道。
對此,裴晏并不相信,但也沒追究,垂眸繼續給她塗藥。
思索幾秒,江禾舒裝作疼的樣子,低哼幾聲。
畢竟演戲要演全套。
可過了一會兒,裴晏擡眼看她一眼。
“如果你想要,就繼續叫,不想要,就别招惹我。”
說這句話時,男人嗓音夾雜着一絲沙啞,又别有深意。
江禾舒臉頰瞬間通紅,她咬緊唇瓣,再也沒敢發出一絲聲音。
房間内變得靜悄悄的,裴晏動作輕柔,仔細認真地給她塗好藥膏。
避免褲子放下來沾到藥膏,要晾一會兒。
江禾舒靠着沙發,雙腿自然垂下,她的腿很漂亮,又細又直,皮膚皙白瑩潤。
裴晏看着,喉結微微滾動,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身上還有沒有傷口?”
江禾舒微微搖頭,“沒了,他就推了我一下。”
摔倒的時候江禾舒用手撐住了地面,膝蓋磕了一下,其餘都沒事。
提起推了江禾舒的人,裴晏臉色冷峻,在江禾舒身邊坐下。
“那些人都是軟骨頭,李穩已經問出來了,是江夏夏讓他們來找你麻煩的。”
聽到這個名字,江禾舒并不感到意外,因為她猜測的也是江夏夏。
昨晚顧璟剛在C市見到自己,淩晨他就坐飛機去了A市找江夏夏。
或許江夏夏不問,顧璟都會主動告訴江夏夏自己在C市的消息。
想起江夏夏,江禾舒伸手撈起旁邊的包包,從裡面掏出一個包裹了好幾層的紙巾。
江禾舒打開,裡面是幾根很短的頭發。
“這是木木的頭發,你能不能想辦法拿到蘇家人的頭發,做個親子鑒定?”
裴晏已經看到了江禾舒給他發的信息,也知道江禾舒的猜測,他接過頭發,“好。”
江禾舒忍不住又叮囑一句:“這些頭發你一定要收好。”
當時沒有剪刀或者剪子,這些頭發都是直接拽掉的。
江禾舒下不去手,反倒是木木無比利索地拽掉了自己剛長出來的頭發。
木木曾經那頭烏黑的秀發都被江夏夏她們拽掉,又經受了這麼多天的欺負,這點疼對她來說不值得一提。
想着,江禾舒道:“裴晏,你能不能幫忙給木木換個地方?她渾身被打得沒有一處好地方,再繼續待下去,肯定……”
會沒命的。
想起木木身上那一道道的傷口,江禾舒心情無比沉重。
以前她沒有發現,江夏夏t竟然能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并且,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江夏夏頂替木木的身份,搶走了木木的好生活,還買兇想殺死木木。
江夏夏簡直心狠手辣、慘無人道。
同時,木木的事情也給江禾舒提了個醒。
她以後對江夏夏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若是一不小心落到江夏夏手裡,她的下場或許比木木還要慘。
裴晏看出了江禾舒的想法,他把江禾舒擁進懷裡,“别擔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江夏夏,她的好日子沒幾天了。”
說這句話時,裴晏眸色幽暗,透着一股寒涼。
他又道:“登機之前,我跟人打了電話問了情況,跟木木同屋的幾個犯人行為惡劣,性質嚴重,需要把她們送到C市西區進行勞改。”
雖然裴晏說是因為那幾個人性質惡劣,可江禾舒知道,若不是裴晏插手,絕對沒人管這件事情。
或許隻有等她們把木木打死了,這幾人才會得到懲罰。
江禾舒松了口氣,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謝謝。”
無論是讓木木離開,還是讓那幾個犯人離開,隻要能把她們分開就行。
然而,還沒等把她們分開,木木就出事了。
當天夜裡十點,江禾舒剛洗好澡準備休息,就接到監獄的電話。
聽到對方的話,江禾舒猛地坐起身,“什麼?”
“在哪家醫院?我能過去看看嗎?好,我這就過去……”
挂斷電話,江禾舒立即抓住裴晏的衣服,飛快地說:“那幾個人把木木打成重傷,木木被送去了急救室。”
“裴晏,我要過去看看她。”
裴晏點頭,“我帶你過去,你換身衣服,穿厚點,别着急,她會沒事的。”
江禾舒心亂如麻,根本顧不上換衣服,找了件大衣穿上,拉着裴晏就往外走。
夜深了,路上的車并不多,兩人很快就到了醫院。
木木還在手術室裡急救,江禾舒跟送木木來醫院的獄警了解情況。
今天吃過晚飯,獄警通知木木那六名獄友,因為她們多次虐打木木,多次警告都不以為然,性質嚴重,明天一早就會把她們轉移至西區監獄。
結果剛過兩個小時,巡邏時聽到呼救,獄警破門而入時,木木已經被那六人打得皿肉模糊。
出現這種事情,獄警急忙把木木送來醫院,她們按照木木留下的聯系方式聯系木木的家屬。
可沒有一個人肯過來,最後他們想到上午木木還見了江禾舒,就聯系了江禾舒。
聽到這些,江禾舒死死握緊手指。
是她考慮不周,她聽到消息時隻顧着高興能把木木和那六人分開,卻忘了讓裴晏叮囑一句,把她們盡快分開,免得……
可如今說什麼都遲了,江禾舒看着手術室的方向,默默在心中祈禱。
經過三個小時的搶救,木木被送去了重症監護室觀察。
此時已經到了淩晨,醫院裡格外冷清。
裴晏見江禾舒眼底的擔憂,思索幾秒,找到護士開了個VIP套房。
主病房空着,給木木留着,兩人在陪護房湊合了一晚上。
——
木木情況很嚴重,在重症監護室足足觀察了兩天,才脫離生命危險,轉移到普通病房。
看到她的那一刻,江禾舒眼眶都紅了。
木木勉強扯了扯唇,開玩笑道:“是不是很像木乃伊?”
她渾身都被包裹着白色的紗布,包括腦袋,隻露出一雙眼睛和鼻子、嘴巴。
也就是說,木木渾身都是傷口,沒有一塊好地方。
江禾舒都不敢碰她,“對不起,是我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木木就打斷道:“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你幫了我很多。”
“并且……”
木木停頓了幾秒,看向門口。
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窗,她能隐約看到獄警的身影。
木木唇瓣微扯,露出一抹有些奇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