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咬着唇,幾乎是以逃跑的姿态離開有溫峋在的地方。
手背隐隐作痛,她看了一眼,已經冒出了好幾粒皿珠。
她怔愣地看着那幾顆小皿珠,鼻尖突然發酸,心尖澀澀的。
她不明白溫峋為什麼突然變了态度,兇巴巴的,她也沒惹他呀。
她正發着呆,肩膀突然被人摟住,她吓了一跳,轉頭,朱慧慧t一張放大的笑臉出現在眼前。
朱慧慧比她矮一些,伸長了手臂,笑着揉了揉她的臉頰,小聲說:“哎喲喂,這是誰家小美人啊,委屈得都快梨花帶雨了。”
許星突然笑起來,拿掉朱慧慧揉她臉頰的手,說:“我才不委屈。”
朱慧慧看不懂如此複雜的唇語,啊了一聲。
許星勾着她的胳膊,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秋魚壩之所以叫秋魚壩,是因為它是小河邊一塊非常空曠的地方。到河岸又有一定的距離,就算夏季漲水,也不會被淹到。
河邊露營的人多,也有人在釣魚。
許星和朱慧慧蹲在一塊兒撿石頭,朱慧慧和她咬耳朵:“你确定溫教官不知道你喜歡他?”
許星點頭。
“那他今天幹嘛總是針對你?”
她也想知道,今天的溫峋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你仔細回憶回憶,你自己有沒有哪裡得罪他了?”
許星搖頭,确定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都很乖,也沒惹他。
“真是奇了怪了,他這副針對你的模樣,就好像給你搞野外訓練似的,兇得要命。”
許星撿石頭的動作一頓,猛地轉頭看向朱慧慧,一雙漂亮的鹿眼都圓了。
“怎……怎麼了?”
朱慧慧被她吓了一跳,結巴着問。
許星心髒突然砰砰亂跳,在朱慧慧身上到處亂摸,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朱慧慧被她摸得縮着身子,笑得躺在河岸邊上:“哈哈哈哈,你幹嘛呢?許星你再這麼亂摸我可就要喊非禮了。”
許星沒管她,終于在她衛衣帽子裡摸到她的手機,一臉興奮地遞給她,示意她解鎖。
她打開備忘錄,打字:[狗男人就是在訓練我!!!]
三個感歎号,足以見得她有多氣。
朱慧慧:“啊?”
[他還真準備把我往母夜叉的方向練!]
朱慧慧更疑惑了:“啊??”
許星深吸一口氣,噼裡啪啦打字,把溫峋當初和她說的訓練計劃給朱慧慧看。
朱慧慧看完,一整個大震驚,喃喃道:“他真是想把你養成母夜叉啊。”
許星:“……”
兩人在這邊撿石頭,沒注意到遠處有兩個男人一直盯着她們看。
其中一人長得挺斯文,戴了副眼睛,眯着眼睛,舌尖舔了舔幹燥的唇:“怎麼樣,那倆不錯吧?”
另一人相對猥瑣,是個三角眼。目露貪婪,哼笑一聲:“确實不錯,水靈靈的。尤其是那穿藍衣服的,那臉蛋,那身材,不知道能迷死多少人。”他伸出五個手指,“少不了這個數。”
“我看了一眼,是一群來郊遊的小崽子,估摸着都是十七八歲,花兒一樣的年紀。”眼鏡男摸了摸下巴,發出感歎的聲音,“不過都是一群土包子,沒那藍衣服的漂亮。”
他戳了戳三角眼,提議道:“去搭個讪?”
許星還在和朱慧慧吐槽溫峋給她制定的惡魔計劃,身後突然有人叫她。
“同學?”
兩個女孩轉頭,便看見一個戴着眼鏡笑眯眯的男人微躬着身和她們打招呼。
不過他邊上的三角眼看起來很兇,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是這樣,我們哥倆今天是第一次來這邊露營,想問一下在哪邊可以租借裝備?”
兩個小女孩都沒長什麼心眼,再說後方還有大部隊,也根本不怕。
許星說不了話,就隻能朱慧慧開口:“離這兒有點遠,”她指了指遠方一棟白色的小房子,“看到那棟白房子了嗎?哪裡是營地管理處和租借中心,在那邊可以租到你想要的設備。”
男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做大悟狀:“哦哦,謝謝啊。你們這是秋遊嗎?我看你們人還挺多的。”
朱慧慧璨笑着點頭:“嗯呢。”
眼鏡男說:“你們老師可真好,我們當年可沒這種機會出來遊玩。”
“害,不過是苦逼高三生活的調味劑罷了。這個周末放松完,回去還不知道要做多少試卷呢?”
眼鏡男和三角眼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滿意。
朱慧慧掂了掂自己的口袋,很重,她連忙拍了拍許星:“星星,别裝了,好重,一會兒該拿不動了。”
許星眨了眨眼睛,也掂了掂自己的口袋,确實很重。
“我們回去吧,班長他們應該都快栓好了。”
許星笑着點點頭。
兩個男人目送許星和朱慧慧遠去,三角眼咽了口唾沫:“媽的,那女孩身上好香,近了看,簡直漂亮得移不開眼。”
“看到了,媽的,尤物!簡直是尤物!不過好像是個啞巴,一句話也沒說。”
三角眼嘿嘿笑起來:“啞巴不是更好?連救命都喊不出來。”
兩人正讨論着,突然感受到一道銳利如刀的視線,讓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鏡男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感覺冷飕飕的:“媽的,哪兒吹的冷風?”
三角眼碰了碰他的肩膀:“十點鐘方向。”
眼鏡男看過去,發現在露營地的小坡上,站着一個一身黑的男人。離得遠,隻能看見對方是寸頭,很高,往那兒一站,如同一把黑色鋼槍。
即便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對上身上強大的氣場和威壓。
眼鏡男眯了眯眼,警惕性陡然增強:“當兵的。”
兩人轉身離開,小聲咒罵:“媽的,這破地方都能遇到個當兵的,也太他媽背了。”
他們這群人,常年和當兵,當警察的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和平常人的不同。
尤其是當兵的,那一身氣度,普通人根本無法比拟。
三角眼罵罵咧咧:“一群小崽子,還專門找個當兵的保護,真他媽看得起自己。”
眼鏡男哼笑:“沒事,盯着他們,我倒要看看這群小崽子是哪兒的人。那當兵的還能一直保護他們不成?”
許星和朱慧慧哼哧哼哧拖着一袋石頭上來的時候,正好碰見眉頭緊皺,氣質冷硬的溫峋。
“剛剛那兩個男人是誰?”
朱慧慧沒心眼:“兩個問路的人,說要去租露營用具,找不到地方。”
溫峋:“你給他指了?”
朱慧慧點頭:“對啊。”
溫峋虎口叉在胯骨上,銳利的眼微微眯起,舌尖舔了舔後槽牙,帶點警告地說:“以後再遇到這兩個人,離他們遠點。”
朱慧慧:“???”
朱慧慧:“為什麼啊?”
溫峋:“你看看他們往哪兒去了?”
朱慧慧和許星一同轉身,正好看見兩人走到一個帳篷前,而且他們的帳篷和他們一樣,都是軍用的,裡面還有人。
朱慧慧心髒狂跳,突然有點後怕,小心翼翼問:“溫教官,他們不會是壞人吧?”
溫峋彎唇:“難說,他們要是不犯事,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今明兩天注意點,别單獨和他們接觸。”
他的視線落在倆人死沉的袋子上,揮了揮手:“行了,趕緊回去吧。”
“哦。”
兩人往帳篷的方向走,走到一半,許星突然停了下來。
朱慧慧:“?星星,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
她要氣炸了!
臭男人,想訓練她就不能提前說嗎?她又不是不給他練!害得她難過大半天!
她把裝石頭的袋子一丢,轉身,幾步跑到溫峋面前。
溫峋:“???”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許星狠狠瞪他一眼,擡腳,黑色小皮鞋用力踩在他的軍靴上,還不解氣似的碾了碾。
耍完無賴,又轉身跑來。
溫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