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承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把轉讓書送來,兩人簽了字,剩下的交給律師處理後續事宜。
看着手上的轉讓協議,蘇若兮内心毫無波瀾,忙忙碌碌終于得償所願,拼盡全力想要的東西,終于真真切切握在手裡,感覺像是在做夢。
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媽媽,深吸了一口氣,“我能出院了嗎?”
傅裴宴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塊塞進她嘴裡,“醫生建議多住幾天。”
“出院吧,我不喜歡醫院的環境,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拿到股份這麼大的事情,她真的想第一時間跟媽媽傾訴。
傅裴宴糾結一會,“行,那就出院。”
辦理完出院手續,傅裴宴帶她回江景小區。
小白在家守了一周,看到她回來,立馬熱情地撲上來,伸出來的爪子被傅裴宴擋掉,“别亂撲,她是傷患。”
沒能跟主人貼貼,小白哼哼叫着,繞在蘇若兮腳邊,蹭來蹭去。
蘇若兮坐在沙發上,拎起它的爪子左看右看,眉頭緊皺,“幾天不見,你怎麼瘦了?”
“不瘦,正常體重。”
傅裴宴心虛地解釋。
每次都是順路過來喂它的,有時候趕時間,就随便到點狗糧在碗裡,餓不死就行。
“也對。”
蘇若兮點頭。
他能想到來喂小白已經很不錯,不能要求那麼多。
那麼久不見,小白還是非常黏她,蘇若兮陪她玩了一會,對傅裴宴說,“我想去趟北郊墓園。”
“現在去嗎?”
“嗯。”
“好,我陪你去。”
蘇若兮以為傅裴宴要開車帶她去,沒想到是把杜景亮喊過來。
“蘇小姐,身體恢複地怎麼樣?”
杜景亮笑呵呵地問她。
“還好。”
“那就好,也不知道柳倩然是怎麼想的,自己老公鬧離婚,跑來找你麻煩,現在好了,被逮進去了,她這個程度的犯罪,怎麼也得判個三五年。”
蘇若兮點頭回應,沉默一會,看向傅裴宴,目光帶着審視,“你最近好像很少自己開車?”
傅裴宴理所當然,“我是老闆,幹嘛自己開車?”
“是嗎?”
跟他一起那麼久,蘇若兮怎麼會不知道傅裴宴的生活習慣,傅裴宴不喜歡車裡有外人,所以,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是他開的車,而現在上杜景亮幾乎成了他的專職司機。
杜景亮後背一寒,察覺不妙,趕緊把話題拉過來,“蘇小姐,是我的車技不行嗎?”
“不是,我就随口問問。”
你那犀利的眼神不像是随口問的。
“不是就好,還以為我的開車技術不行呢,”杜景亮長歎一聲,随即一本正經地訴苦,“蘇小姐,你是不知道晏哥最近有多忙,讓他來開車,就是疲勞駕駛,會出事的。”
“是嗎?”
蘇若兮眼裡帶着狐疑的光。
杜景亮頂着壓力,從容鎮定,“是啊,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死皮賴臉跟晏哥要來這份工作。”
蘇若兮不再追問,傅裴宴有心隐瞞,不管她發現多少破綻察覺多少異常,他都不會承認,甚至等她親眼看到,都能辯解兩句。
來到北郊墓園,蘇若兮讓他們留下,自己進去。
好長一段時間沒過來,這裡一如從前,冷清凄涼。
蘇若兮感慨着,突然看到墓碑前有人,是蘇亦承,他跪在地上,聲音哽咽。
“樂冉,很抱歉,這麼久才來看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來,回想過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那時候年輕氣盛不服輸,就想證明自己,看着公司蒸蒸日上,我更加想堅信心裡的想法,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我錯的有多離譜。”
蘇亦承抹一把眼角,似是在哭,感情真摯流露,好似真的反省過,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好在我還有彌補的機會,若兮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從今往後我會加倍地彌補她,不能奢求你原諒我,隻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言語中盡是忏悔,蘇若兮聽得窩火,走上前踢開墓前那束花,“人都死了多少年,你現在來這裡演給誰看?”
“若.....若兮?你怎麼來了?”
蘇亦承倉促地爬起來。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隻是想跟樂冉說聲對不起,要河内我這麼久,我卻沒能好好待她。”
“你應該下去跟她說,而不是在這裡裝模作樣地哭。”
“我已經把股份給你,何必這樣針鋒相對?”
“因為你虛僞。”
蘇亦承表情僵硬。
“滾!”
蘇亦承走了兩步,又轉身對她說,“你不是想進入公司董事會嗎?我跟其他股東商量了一下,打算給你開個歡迎酒會,順便借機拉攏一些投資商。”
“随你。”
“那之後我讓人聯系你。”
蘇若兮沉默。
見她這麼抗拒,蘇亦承不再糾纏,轉身離開。
等他走遠,蘇若兮把地上的花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蘇亦承送的東西,看着就膈應。
因為蘇亦承的出現,打亂了蘇若兮的說辭,坐在墓前,想了一會,隻說了最重要的事,“公司的股份我拿到了。”
回應她的隻有地上被風吹起的枯枝爛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