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會長對斐白露的觀感複雜，欣賞是欣賞，但t她不加入玄師聯盟，再厲害也隻能惋惜。

　　不過，冉會長也多少知道斐白露是什麼脾性，一直以來都持着懷柔的政策，就算不交好也别交惡。

　　面對冉會長的疑問，斐白露道：“找人問問就知道了。”

　　“找人？”冉會長一頭霧水，“難道還有第二個目擊證人？連你也無法直接知道當時的情況嗎？”

　　斐白露先是點了點頭，又搖頭，“羅和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看到了當時的片段，一場大霧襲來，等大霧消失三位受害者也失蹤了。不過具體的前因後果我就看不見了。”

　　像是有東西擋着自己的窺視。

　　“所以……”她指了指面前的月亮湖，“找湖裡藏的東西問問，這事它應該清楚。”

　　什麼玩意？冉會長細眉皺起，“你該不會也相信了什麼水怪的傳言吧？”

　　“事發的第一時間，我們搜遍了整個湖，這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湖。”

　　玄師聯盟的人隻差把湖水抽幹，看看裡面有沒有屍體的存在。

　　如果斐白露執意堅持這個觀點，那她真的要懷疑斐白露的水平了。

　　冉會長失望地搖頭。

　　“普通？”斐白露指尖撚着幾枚銅錢币，擡手抛射出去，打進湖心的位置。

　　“這是個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絕佳的地勢，依山傍水，比其他地方的靈氣要多一點，所以魚多水草肥美。”

　　再加上附近的村民世代相傳下來的水怪傳言，賦予了它神秘的色彩。

　　每年逢年過節的，都會有人自發前來祭拜。

　　信仰最能催生出新的生靈。

　　玄師聯盟的人找不到，是他們能力問題。

　　“那你在這裡好好調查吧，我再回去審問羅和……”冉會長正準備擡腳離開。

　　“嘩啦！”

　　平靜的湖面驚起兩米高的水浪，中央甚至出現打轉的氣旋，身形纖長的生物在水霧中翻騰。

　　動靜大到讓人側目。

　　那東西通體發白，形狀若魚身如蛇尾，皮背上有鱗珠，在太陽光下閃爍耀眼光芒。

　　它仰頭躍出水面，發出如牛似獅叫的吼聲。

　　水汽撲面而來，冉會長下意識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再睜開眼睛。

　　那東西就沖到了斐白露的面前，吐着蛇信子，語氣不善，“就是你，也敢驚擾我清修？”

　　斐白露偏了偏頭，避開它的呵氣，面不改色，“對，是我。”

　　冉會長從沒有見過這種‘靈物’，震驚地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她心跳加速，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斐小友，這是什麼？”

　　斐白露：“大虺，你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毒蛇。”

　　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

　　這條大虺本是一條水中的毒蛇，得益于天時地利人和，開了靈智，蝸居于此地。

　　看它紋路，才不過一百來年。

　　口氣倒是不小。

　　月亮湖竟然真的有靈物！冉會長掐着手心，感覺臉蛋有些火辣辣的疼。

　　被點出本體，大虺眨了眨眼睛，一改之前兇巴巴的氣勢，好奇地盯着斐白露，“你竟然知道我的來曆？說罷，你叫我出來是有何事相求？”

　　要不是感應到那打入湖心的銅币帶着澎湃的氣息，自己打不過，心高氣傲的它才不會出現。

　　冉會長勉強壓下心中各種猜想，把羅和見到的事簡要叙述給大虺。

　　大虺一聽，急道：“這可不是我幹的！我已經一百三十七年沒有吃人了！”

　　冉會長：“……所以您一百三十七年前吃過人？”

　　“不是我要吃的。”大虺咳了一聲，心虛道：“是岸上的人送到我嘴邊的，不過後面我就沒有吃過了。”

　　斐白露知道它說的是有人用幼童祭奠‘河神’，沒有過多追究，問：“這事發生在兩天前的夜裡，你對這事有沒有印象？”

　　大虺浮在水裡，轉了幾圈，“我有印象，你讓我想想。”

　　——

　　月亮湖經常有人來釣魚，大虺一般都藏在湖底深處，白天不露面，晚上才出沒獵食透氣。

　　但它十分低調惜命，向來不整一些虛的，比如什麼濃煙迷霧、電閃雷鳴的手段，生怕被人發現。

　　所以那場詭異的大霧，不是它弄的。

　　它對那四個釣魚愛好者有點印象，也和獵食有關。

　　“唉運氣不好，今天又是空軍，一條魚都沒釣到！哥幾個，真羨慕你們。”

　　“别提了，我隻釣了幾條拇指大的鲫魚，塞牙縫都不夠呢！”

　　“肯定是我們白天打窩的地點不對，明天我們再換個地方，我看那塊凸進去的地就是個好地方。”又是一個沒釣到魚的。

　　他們接連唉聲歎氣。

　　大虺藏在水裡偷笑。

　　他們釣不到魚，是因為他們抛餌料打魚窩，吸引來的魚群全被它吃了。

　　太陽都快落山了，大虺本以為這四個人類會直接離開。

　　沒想到竟然有個犟種。

　　那個看起來年紀大一點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不甘心對其他人說：“不行，哪怕熬一宿，我今天也必須要釣到巨物。齊兄、章兄、劉兄，還是不是兄弟了？是兄弟，就留下來陪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其他三人隻好留了下來。

　　“無趣，明明不想留下來，為了所謂的面子非得讓自己遭罪。”大虺看了一會兒，見那三個人哪怕又冷又餓，也沒有拒絕，默默潛底了。

　　哪兒知道，它剛潛水，湖岸上就發生了這種事。

　　大虺滿臉無辜，“再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睡覺去了。”

　　冉會長說道：“雖然和羅和說的沒有什麼大的出入，但總感覺羅和不對勁。他為什麼執意要讓那三個釣魚愛好者陪同？為什麼最後出事的是其他三人，而他活了下來？”

　　羅和身上确實疑點重重，斐白露沉吟片刻，“你先派人去調查齊、章、劉三人和羅和平日裡有沒有什麼矛盾，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突破口。”

　　“已經在調查了。”冉會長和斐白露一個想法，先瞞着羅和這事，從其他地方找突破口，“現在應該查到了一點眉目，我去問問。”

　　冉會長識趣離開，斐白露沖大虺勾了勾手，“過來。”

　　“幹嘛？”大虺不情不願，它堂堂一個天生地長的靈物，怎麼能聽從一個凡人的驅使，叫出來就出來，叫過去就過去？

　　多沒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