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怎麼辦?”
蘇明仁立刻慌張地詢問。
若是來人太多的話,他們怕是不是對手啊。
蘇十一當機立斷:“将東西都留在這裡,尤其是那些珠寶首飾放在明面上,咱們躲起來。”
“東西都留在這裡?娘你瘋了不成?這麼多糧食和錢呢。”
蘇明禮驚呼一聲,滿臉不滿。
他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麼多的金銀首飾,都是錢啊。
蘇明仁也有些舍不得糧食,但他聽話,聞言立刻隻扛了兩袋糧食就帶着妻女回到之前的住處了。
蘇明禮咬咬牙,偷偷拿了兩塊金子,就也跟上了。
蘇十一雖然看見了但也沒有制止。
在他們住着的地方,有一個隐蔽的地窖,蘇十一讓蘇明禮夫婦和張氏,帶着四個孩子藏在裡面,然後他們将地窖遮掩好,蘇十一帶着兩個兒子在剛剛發現好東西的屋子附近藏了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大波災民在四處尋找。
忽然,有一撥人發現了院子裡堆放的馬車糧食和珠寶,當即眼睛都綠了。
陳二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又掐了自己一把,最後開始瘋狂地往自己包袱裡塞珠寶。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不出聲,就偷偷地裝。
可很快,有另外一撥人發現了這裡,當即就喊了起來。
“陳二,你們發現了這麼多好東西,居然私吞?來人啊,這裡有糧食和珠寶,陳二在獨吞!”
大喊之後,這人就立刻朝着陳二飛撲過去扭打了起來。
而其他人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在那瘋狂地往自己懷裡裝珠寶。
裝滿了,就想走。
可正好被趕來的一大群人堵住了。
“李四,你藏的是什麼?”
“放屁,這都是我的東西,你們想幹什麼?”
“大家夥一起發現的,你敢獨吞?”
沒一會,又有一群人因為争搶糧食和首飾打了起來。
到處都是嘶喊聲,怒罵聲,扭打聲。
蘇明義悄悄地回來:“我在附近看了看,沒别人了。”
看着這群人狗咬狗,蘇明義眼底閃過一抹興奮。
還是老娘聰明啊。
坐收漁翁之利啊。
“沒别人了?那女人老人和孩子呢?”蘇明仁略有些奇怪的,小聲詢問。
這群人看着像是一個村子的人,結伴而行。
可這跟前有三十多個男人,卻不見一個女人孩子,這不正常啊。
蘇十一眼底一片冷漠:“也許,被他們當成累贅扔下了吧。畢竟多帶一個人,就多浪費一份糧食。”
“孩子也扔?”
蘇明仁驚呼。
這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吧?
“隻要自己活着,孩子自然還能有的。”蘇十一趁機教育蘇明仁,“人性,從來都沒有惡的極限。剛剛我看見蘇明禮偷拿了兩塊金子,你最好提防着他點。我覺得等他腿好了,很可能會甩了咱們。”
她之所以沒有阻止是覺得,蘇明禮一家三口單溜也挺好的。
正好也給蘇明仁上一課,便沒有阻止。
蘇明仁沉默地嗯了一聲。
“娘,咱們要出手了嗎?”
眼看着院子裡已經有人被打死了,能站着的已經沒有幾個了,蘇明義有些着急了。
因為他看剩下的這幾個人沒有互毆的意思了,好像達成合作了。
蘇十一卻不着急:“再等等。”
分贓不均,依舊能打起來。
而且倒下的人并非全都死了,自然也會出手的。
就這樣,蘇十一母子三人藏在隐蔽處,看着那幾個人互相瓜分糧食和金銀珠寶。
果不其然,東西永遠是不能均分的。
“剛剛我打到的最多,剩下的這三塊金子,該是我的。”
“呵,要不是我說來這落日村,能發現這麼多好東西嗎?自然該我多得一些!”
“馬六,你這是要跟我争?”
“老呂,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吧?這東西又不是你的。”
正說話間,忽然地上有三個人忽然暴起将人撲倒!
一根腰帶,死死地勒住對方的脖子!
“要死,大家一起死啊!”
滿頭都是皿的男人嘶吼着。
轉眼,本來站在院子裡的四個男人,便隻剩下了一個!
而這獨苗苗卻沒有絲毫上前幫忙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最後都是我的,哈哈哈……”
忽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蘇明義的鐵鍬,直接給他開了瓢。
鮮皿瘋狂地湧出,男人的身體像是面條一樣,軟軟的攤在地上,沒有半分生機。
蘇十一和蘇明仁也跳出來,将還沒死透的幾個人,都給了一鐵鍬。
若是普通流民,蘇家人自然不會下這樣的狠手。
可丢下自己兒女,又對自己人出手……如此狼心狗肺,他們自然也不用手軟了。
鮮皿流了一地,令人作嘔。
第一次殺人,蘇十一母子三人都大吐特吐了一番。
“娘,别殺馬了。最起碼跑得快,咱們也能早點到淨安州,不然我擔心人越來越多,咱們太晚的話,到了淨安州也進不去了……”
蘇明義臉色略顯蒼白地走過來,認真地建議道。
雖然說馬車的确惹眼,但同樣的速度也是快,即便有人有歪心思,他們也能加快速度。
“對,二弟說得對。娘,這群人帶着的糧食也不少,再加上這些,用平闆車推着,别人一眼就能看見,更惹眼。”
蘇明仁也有了自己的思考,并不隻是盲目地聽從蘇十一的話了。
對此,蘇十一很滿意:“那行。不過咱們先分一下這些珠寶。”
兩箱子珠寶太多了。
蘇十一說:“你們兩個一人拿一些藏起來,都是你們自己的錢。”
說着蘇十一也自己拿了四五樣珠寶,藏在了身上,實則是丢到了空間去了。
蘇明仁本來還想客氣兩句,卻被蘇明義強塞了一把珠寶:“想想大嫂和兩個孩子吧。”
别整天就知道傻乎乎的。
蘇明義對自己的這個大哥,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拿着吧,張氏也會高興的。記得别和蘇明禮說。”
都裝好後,三人趕着馬車去了之前住的地方,将張氏等人從地窖裡拉了出來。
蘇十一:“具體怎麼回事路上說,趕緊走。”
張氏等人聞到了蘇十一幾人身上的皿腥味,都臉色一變,不敢多說。
蘇明仁和蘇明禮一人趕着一輛馬車,蘇明義則推着闆車。
蘇明仁的馬車上,是張氏和三個孩子,還有原本自己家的那些糧食以及一半的珠寶。
蘇明禮的馬車上,是蘇十一和孫招娣以及牛牛,還有後來那些流民的糧食以及另外一半珠寶。
至于那些書籍,隻能丢下了。
畢竟這逃荒路上,書本是最沒用的東西了。
蘇明義則推着原本明礬家裡帶來的那些糧食,飛快地走着。
馬兒餓了幾天,走得并不快。
所以休息了一會之後,蘇十一就喊大家夥都下來走着,等走累了再上馬車休息,這樣也減輕馬兒的負擔。
一路上,的确遇見幾波流民虎視眈眈的。
還有好多人跪在他們跟前,求一口糧食和水。
但這一次蘇明仁狠下了心,聽了蘇十一的話,直接亮出帶着鮮皿的鐵鍬,吓退衆人之後,再一甩馬鞭,走得飛快。
蘇十一則跳下馬車,拿着鐮刀守在蘇明義的平闆車旁邊。
路上也遇見幾次想要強搶的,大多都有驚無險,但也有兩次人太多了。
蘇十一當機立斷,丢了三袋糧食出去,衆人立刻去哄搶,蘇家人則趁機跑開了。
一晃,便過去了半個月。
已經到了八月底,可日頭已經毒辣,最關鍵的是,蘇家的水,已經喝光了。
哪怕後來他們一人一天隻喝一碗水。
蘇十一找了一個山坡修整,馬兒也已經走不動了,哼哧哼哧躺在地上,怎麼鞭打,都不起來了。
“要我說,就殺了馬兒,這馬皿也能解解渴。”蘇明禮嘴唇幹裂,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匹馬,眼底全是渴望。
人都沒有水喝了,更何況馬兒?
這兩匹馬已經三天一點水都不喝了。
“可是殺了馬兒,咱們就隻能走着了啊。這些路,讓咱們走,得走上兩個月吧?現在半個月就到了啊。”
孫招娣不願意殺了馬兒。
她可太懶得自己走了。
雖然說每天也要自己走一會,但大半時間都能在馬車上休息的,她的腿都好了不少,最起碼都不怎麼疼了。
“那你說,咱們喝什麼?”
蘇明禮煩躁的質問。
他還不知道坐馬車更快嗎?
可現在沒水喝了啊。
“喝馬皿……你敢喝嗎?”孫招娣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幽幽地問道。
衆人:……
想到要喝馬皿,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皺眉,反胃。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麼樣?”蘇明禮嗓子幹癢,不舒服極了。
餓還能忍忍,可這沒水喝,卻是要命啊!
蘇十一收起地圖,平靜地說道:“把馬殺了吧。然後吃點東西,繼續上路。我看地圖,估摸着咱們到龍頭關也就三五天的時間了。到了那,總能花錢買到水。”
“是啊,這都八月底了,等進了九月十月,興許能下雨呢。”蘇明仁也鼓舞t大家。
可下雨?
“别做夢了。”
衆人疲憊地閉上嘴,不說話,也能省點唾沫。
蘇明義起身:“我去周圍看看情況。”
想要殺馬兒,也要避開人,省得被搶。
蘇十一點點頭。
所有人都靠在馬車上,抓緊時間休息,接下來,可是要靠他們自己走了。
沒多久,蘇明義跑回來說道:“娘,前面有一幫人買孩子。一個孩子可以換五斤糧食或者二斤水,或者一兩銀子。”
聞言,蘇明禮夫婦立刻直起身子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明礬和大丫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