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蘇十一萬萬沒有想到,張氏居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起蘇明禮和牛牛的事情來!
關于蘇明禮和牛牛的事情,怎麼說得清楚?
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聲音如同蒼蠅一般,一直萦繞在蘇十一的耳邊嗡嗡作響。
頭,越來越疼了!
“張氏,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并沒有懷孕!你這是……哇!”
蘇十一的話沒有說完,就歪頭又吐了出來。
污穢的味道,叫蘇十一腦袋更疼了。
砰砰!
砰砰!
大腦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跳動一般,蘇十一忍受不住腦袋裡傳來的疼痛,暈了過去。
“蘇十一娘!”
胡青山大喊一聲,顧不上其他,帶着蘇十一娘翻身上馬,立刻往回趕。
該死的。
沈南風不是說這個毒藥對身體沒有什麼損害嗎?
為什麼現在蘇十一娘居然暈過去了?
胡青山策馬奔馳,在大街上也顧不上了。
“哎,夫人,剛剛那個是不是左家的那個私生子?胡姬生的那個私生子?”
有個丫鬟陪着自己家小姐在樓上挑選首飾,聽到街道上傳來馬蹄聲還有路人憤怒的指責聲,便歪頭看了一眼。
可誰知道這一眼,居然看見了熟人!
季詩柳聞言也走到窗邊去看,卻也隻是看見了一個背影。
男人的背影緊實,寬闊……
“他怎麼這個時候在這裡?”
季詩柳輕輕皺眉。
雖說她看不起左瀾橋,但是卻也忍不住關注他。
尤其是在得知他回到淨安州,而且還救了王爺的嫡孫之後,就更加忍不住關注了。
所以她知道現在左瀾橋應該在哪裡當值。
丫鬟月雅撇撇嘴,嫌棄的說道:“色令智昏呗。我看着他懷裡抱着一個女人,想來也是個沒什麼出息的貨色。”
季詩柳聽到“抱着一個女人”的時候,臉色就變了變。
她扯着手中的帕子,心裡就和檸檬一樣酸澀。
左瀾橋,你怎麼能喜歡别的女人?
你這麼做,怎麼t對得起我?
“夫人?”
月雅并不是季詩柳從娘家帶來的婢女,所以并不清楚左瀾橋過往。
隻是最近得知夫人悄悄調查過這個男人,所以才關注了一下。
因而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季詩柳的神色變化。
季詩柳抿嘴,神色莫名的吩咐道:“去調查一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過得并不幸福,所以左瀾橋我怎麼會允許你過得好呢?
你要和我一樣堕入地獄,那才好呢!
“夫人……”
月雅有些猶豫,偏頭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挑選首飾的小姐,真心的勸說:“夫人,這件事若是被二少爺知道了,怕是會……生氣呢。”
季詩柳抿唇。
這丫鬟說話還算是給她面子。
若是被她夫君知道了,哪裡會是簡單的生氣?
想到夫君會做的那些事情,季詩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揮揮手說:“算了。”
即便再不甘心,她也不能用自己的生活去拼。
呼。
左瀾橋,這次我就先放過你了。
隻是季詩柳沒有想到的是,這次都不用她去查,回到家之後,她就聽幾個妯娌聊起來了。
“那個安甯郡主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誰說不是呢?才六七歲的一個小姑娘吧?就這麼死無全屍,聽說她娘當場就瘋了。”
“對對對,不僅瘋了呢,還聽說是因為她婆婆,她女兒才出門的。她那個婆婆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夫君呢,就和别的男人亂搞,還懷孕了!”
“對啊,聽說都四十多歲了,居然還紅杏出牆,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那個奸夫居然和那個老女人一起去了亂葬崗,這不是紮心去了嗎?”
“奸夫還有一雙綠眼睛,簡直了……”
……
綠眼睛?
季詩柳立刻就想到了左瀾橋,再加上今天看見的事情,季詩柳幾乎立刻就能夠肯定,妯娌口中的那個綠眼睛,就是左瀾橋!
三少夫人眼神餘光看見了季詩柳的影子,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忽然轉移話題說道:
“說起綠眼睛來,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來。之前淨安州也出現過這麼一個綠眼睛的人。”
大少夫人呼吸一窒,立刻知道三少夫人說的是誰了。
但她不願意惹事,便立刻強行按住了話題:“好了好了,管他是誰呢,都和咱們沒有關系。
“倒是管好自己的孩子,千萬不要讓他們随便亂跑出去,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安甯郡主有多嚣張跋扈你們也看見了,日後看見她一定繞着走!哦,不,在她回京城之前,咱們大家最好就不要出門了!”
那樣一個煞神,他們可是一百個得罪不起!
随随便便就殺了人,一丁點都不帶害怕的,他們又不是九命貓妖,哪裡敢招惹?
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可三少夫人哪裡肯放過?居然站起來笑着朝外面招呼:“呀,二嫂你回來了啊?我這剛剛還想之前有過一個綠眼睛的人呢。看見你才想起來了,從前你那個未婚夫,是不是就是綠眼睛的啊?”
要你這個賤人高傲!
平日裡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我倒要看看你這下還怎麼驕傲!
“三弟妹!”
大少夫人隐隐有些不悅的呵斥道:“都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不要亂說了。”
就二弟那個性子,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為難二弟妹。
都是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呢?
三少夫人很敬重這個大嫂,但眼睛餘光撇向還高傲挺起兇膛的季詩柳,脾氣就上來了。
氣嘟嘟的開口:“大嫂你又何必多管閑事呢,人家根本就不領情的。不過我也未必是多嘴啊大嫂,也許二嫂早就知道了左家那個庶子和那個老女人的情況呢。畢竟二嫂和他也算是有很好的舊情呢。”
幾個年輕的夫人并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并沒有多嘴。
但眼神中的打量,卻是控制不住的一直落在季詩柳身上。
季詩柳氣的渾身發抖,繞過屏風走了進來,氣沖沖的就直接沖着三少夫人而來。
“怎麼樣,我說到你……”
“啪!”
季詩柳緊繃着下颌,狠狠地甩了季詩柳一個巴掌,同時惡狠狠的警告道:
“我清清白白,你若再造謠半個字,我就撕碎了你!”
女人家的名聲何其重要!
這個賤人,居然随随便便就中傷她!
若是今天不給這賤人一個教訓,日後豈非是誰都能造謠她了?
“你敢打我?”
三少夫人捂着臉,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她們妯娌之間,從來就沒有少過争吵。
可誰動手打人過啊?
就連大少夫人都愣住了。
“打你就打你,難不成還需要我提前求神拜佛,給你選一個黃道吉日嗎?!”
“既然你提起左瀾橋,那我就隻說這一次!沒錯,我和他的确曾經定下過親事。但定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後親事作廢也是雙方父母決定的!”
“咱們女子,誰又能決定自己的親事了?用這種事情來惡心我,你也未免太過下作了!”
“更何況,自從親事作廢之後,我便和他再沒見過面。嫁給夫君之後,更是從未有過半點不合規矩的地方!”
“我知道他的事情,甚至還沒有你們多!誰再用這件事來污蔑我,别怪我撕爛她的嘴巴!”
說完,季詩柳便拂袖而去!
她堂堂正正,從未有過半點不合規矩的地方!
即便想報複左瀾橋,也是因為左瀾橋先辜負的她!
所以,她絕對不允許别人,如此随随便便的就污蔑她!
室内,衆人安靜如雞。
半晌後,大少夫人才冷眼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三少夫人,語氣中滿是警告:
“管好你的嘴吧。你明知道你二哥疑心重,還亂說這種話!她打你,也就打你了!自己受着吧。”
之後又嚴厲的警告衆人不許出去亂說,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是真的心累啊。
操持一大家子的飲食起居,都沒有和這幾個妯娌散心說話來的累。
“大少夫人,奴婢查到了。當年二小姐當掉的一塊玉佩,後來是被蘇星河贖走的。”
貼身奴婢匆匆前來禀告。
大少夫人趙氏愣着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問道:“誰?蘇星河?”
“沒錯。”
丫鬟氣喘籲籲,顯然也是驚到了。
趙氏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問道:“那玉佩的樣式和收據,你要來了嗎?”
丫鬟點頭:“嗯。起初掌櫃的并不答應,後來不知道誰來找他說了什麼,他就改口了。”
“對了大少夫人,那掌櫃的還說,十五年前他們當鋪失火過,那些收據之類的都被燒掉了。”
趙氏驚訝的問道:“這麼巧?等等,不對啊,那你說你把收據拿回來了?”
丫鬟回答:“那掌櫃的一直都将收據和樣式做成兩份,雖然毀掉了一份,但藏在家裡的另一份并沒有事。”
這也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了。
趙氏怔怔的坐下,腦子飛快的轉了幾天。
一個時辰之前,有個孩子給她的丫鬟送來一個紙條,上面寫着要想知道她妹妹趙芸的身份和死因,就去某當鋪去找一樣東西。
而趙氏恰恰是知道妹妹趙芸不是她親生妹妹,也知道妹妹身上有一塊玉佩是從小就有的。
隻不過十五年前,為了她的一些事情,妹妹當掉了那塊玉佩!
就那麼湊巧,被蘇星河贖回去了!
更巧合的是,方穎兒就是十五年前被找回來的。
而同年,當鋪失火?
種種巧合之下,哪裡還有什麼巧合?
“妹妹……”
大少夫人趙氏咬牙,拍着桌子站起來,神色冷若冰霜:“備車,我要去王府,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