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祁子昂擰眉不語,聽風趴在門上聽了聽,道:“說這些做什麼,主子和公子都是男人,醉酒之下共處一室又有何妨。”
阿琪冷着臉瞪了眼掌櫃,沒好氣道:“昨晚主子在這發生的事誰若是敢在外面亂嚼舌根,讓我聽到風言風語,别怪我不顧同僚情誼。”
作為北夏世子的侍衛統領,阿琪在這些人面前是有一定威嚴的。
掌櫃面色凝重的應聲道:“是,小的明白。”
“祁堂主,昨夜主子沒發生什麼事吧?”
聽風對阿琪擔憂的名聲問題并不怎麼在意,他擔心的是君洄醉酒之後再發生什麼意外。
兩年前的那件事讓他們都心有餘悸,主子清醒後曾命他們暗中調查過他消失一夜的行蹤,可惜出動了大半個風字号殺手竟然什麼都沒有查到。
最奇怪的是,主子明明是一身皿腥味回來的,可帝京城方圓三十裡内卻沒有發生一件兇殺案,連野獸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這件事無疑成了整個樓外樓的懸案,也是君洄心中的一個結。
祁子昂道:“昨夜主子确實差一點就和兩年前一樣打傷我們準備離開,隻是後來沒想到被那位公子給攔住了。”
“你是說林公子?”聽風詫異道。
祁子昂點點頭,掌櫃的激動道:“那位公子不是殿下的弟弟嗎,小的昨夜怎麼見着殿下抱着那位公子......”
“你說你看到什麼?”
“小的看到......”掌櫃話說一半,這才看見聽風臉色發冷,眸子深處是翻湧的殺意。
聽風和阿琪不一樣,阿琪是定疆王府的人,自幼跟着君洄知道以勢壓人,而聽風隻是個殺手頭子,在他的世界裡廢話一百句還不如一刀來的實在。
掌櫃被聽風周身散發的殺意驚到,吓得連忙改口道:“小的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祁子昂淡淡的掃了眼掌櫃道:“昨夜的情況知道的就隻有幾個受傷的執法堂弟子,該交代的我昨夜都已經交代過了,不必擔心。”
加上三樓并不對外營業,四間房平日裡都空着,樓下一直有人把守外人也上不來,祁子昂并不擔心昨夜的事會傳出去。
聽風冷冷的掃了眼掌櫃,沒再說話。
房間裡一直沒有動靜,阿琪忍不住多想,在南炎是他一直跟在主子身邊,因此主子和林燦之間的事也是他知道的最清楚。
林燦對主子的心思可不是鬧着玩的,在他看來主子對林燦也并不是毫無感覺。
這兩人喝醉,關在一個房間了,還有掌櫃剛才說的話......
阿琪心頭一慌,看着緊閉的房門,眼皮忍不住直跳。
而此刻的房間裡,沉睡中的君洄終于被外面的響動吵醒。
看到男人睫毛輕輕顫動,眉心随之皺了起來,林燦瞬間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能躲一時是一時,這種情況四目相對簡直就是大型社死現場,隻要想到那個畫面,林燦甯願立刻原地睡死過去。
相比于林燦宿醉的反應,君洄醒來後幾乎沒有什麼感覺。
而對于君洄這種時刻保持警惕的人,意識回籠的那一刻,他瞬間就察覺到了身邊的異常。
淩厲的眸子蓦的睜開,寒意已經在眼底氤氲,沒想到卻對上了一張白皙恬淡的睡顔。
他愣怔了一下,寒意頓散,眸光漸漸變得不可置信。
少年的臉光潔的看不到一絲瑕疵,因為距離太近,甚至可以看清皮膚上細小的絨毛,此刻裹着窗外的晨輝泛着淡淡的柔光,讓少年的整張臉都變得柔和起來。
從來沒有想過,少年會以這樣一副乖巧溫順的姿态蜷縮在自己懷裡,這一幕讓他心底某一處瞬間變得柔軟。
君洄的眸子輕輕閃動,随着少年投在眼睑下的長睫,微微挺翹的鼻尖,最後落到輕輕張合的紅唇上。
林燦的唇瓣并不淩厲,相對于君洄的岑薄甚至有點豐厚,微微的肉感加上凸起的唇珠,不說話抿着唇的時候總有一種嘟嘴的感覺。
看着近在咫尺的紅唇,君洄腦中隐隐浮現幾個模糊的畫面。
他擰着眉閉上眼睛試圖回想,那些畫面卻好像蒙了一層輕紗,既看不清又想不起來。
君洄有些懊惱,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林燦。
被林燦枕在頭下的胳膊已經酥麻的沒有知覺,但他此刻卻私心的不想動,究竟是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想和對方親近的念頭,君洄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他也并不想去追溯這一切的源頭,他清楚自己的這個想法有多危險,但眼前的人是林燦,他如何能夠放棄。
男人的視線一直盯着自己,天知道林燦裝睡裝的有多辛苦。
讓一個腦子清明的人忍住不動,連睫毛也不敢顫一下,簡直是要人命。
林燦甚至想着,要不就醒了算了,君洄要是看破了她的身份就坦白,要是沒看破......兩個男人睡一覺,又沒什麼的。
就在林燦糾結着該怎麼做的時候,她蓦的察覺到肩膀上的胳膊動了。
緊接着就有指尖落到了自己臉頰上,掌心幹燥的大手随之按上自己的側臉,林燦心底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還不等她有所反應,按在她臉上的手向後一滑落在她腦後,唇上猛地覆上兩片微涼的觸感。
林燦頭皮一麻,猛地睜開眼。
君洄的眼睛輕輕閉着,連吻都很輕,但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眉頭一皺緩緩的睜開雙眼。
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愣了不足三秒,林燦率先推開君洄,利落的滾到床角。
咚的一聲!
吓得外面的幾人一個激靈,聽風和阿琪對視一眼,直接推門進來,不料竟然看到了自家主子光着身子坐在地上的一幕。
林燦到嘴邊的尖叫和質問全部被噎住了,看看地上的君洄再看看杵在門口的幾人,慌了一下突然尴尬的笑了。
“那啥,你看你睡個覺還能滾下床去,真是太不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