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容妃面露狠色,趴在床上擡手命令道:“去告訴孤月樓,我要那宋家嫡女的流言即刻傳遍整個大景,他們知道怎麼做。”
一夜之間,便有流言流出。
宋珈安與沈叙還未來得及反應,有關姜水宋氏嫡出大小姐的留言就傳得整個京都人盡皆知。
說什麼宋珈安早就與府中下人私定終身,下人被宋太傅處死之後,轉頭又勾搭上了太子殿下,引得太子殿下與三皇子兄弟相殘,大打出手。各種說法層出不窮,一時間将宋珈安推向了風口浪尖。
瓊華院中。
宋珈安倚在窗口愁眉不展,容妃這一招屬實讓她措手不及。
“小姐!怎麼辦啊!”白翠急急忙忙跑進屋中,望着宋珈安眼淚汪汪,臉上的巴掌印依稀可見。
宋珈安仔細端詳着白翠的臉,看清白翠臉上的痕迹,她的目光陡然淩厲。
“誰幹的。”宋珈安聲音冰冷得下人,白翠吓得愣在原地,手緊緊得的攥着帕子,頭耷拉着不敢擡起來。
“我問你。臉是誰打的。”
聞言白翠擡手附上臉,頭垂得更低了,“外面有人說小姐壞話,奴婢忍不住與她們争執了起來,一時不慎,才被她們傷到了,不礙事的小姐。”
宋珈安聞言莞爾一笑,可她的笑仿佛是從黑暗中滋生的寒冰,刺得人不寒而栗。
宋珈安手中青筋隐現,擡手一揮,直接将茶杯掃在地上,“雲蒼雲欽。”
“小姐,奴才在。”
“去查剛剛與白翠發生争執的是什麼人,查出來後你們知道怎麼做。”宋珈安眸色如水,語氣輕松,就好像指示下人去買點心。
“是,小姐!”雲蒼雲欽忙低下頭,躬身行禮道。
“小姐,奴婢不礙事的。奴婢也打她們了來着,那人的臉還被奴婢撓花了呢!”
“你怎麼如此莽撞?将自己傷成這樣,她們說讓她們說去,那你能堵住她們的嘴,難不成還能堵住悠悠衆口?”
白翠的眼睛紅了一圈,垂着頭喃喃道:“可是奴婢不能看着她們作賤小姐卻坐視不管,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算計小姐。”
聞言宋珈安抿唇一笑,“這還不簡單,想想之前誰最急?”
“誰啊?”
望着白翠亮亮的眸子,宋珈安不禁一樂,隻覺得白翠太過孩子氣,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容妃。”
“怎會是容妃娘娘?”白翠聞言捂着嘴後退幾步,滿眼的不可置信,白翠出身窮苦人家,在她眼中,皇宮裡住着的都是頂頂顯貴之人,自家小姐怎會招惹上宮中的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不會是她,嘉安公主和親在即,而我又幾次三番拒絕四皇子的示好,想必容妃是要毀我名聲,讓我代替嘉安公主和親。”宋珈安說得極其輕松,好似在說别人的事。
“和親!那長陵黃沙漫天,人又刁蠻無理,小姐怎能嫁到那種地方!”
宋珈安眸色一深,“白翠你去查查消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快去。”
另一邊,東宮上下戰戰兢兢,隻覺得自家主子越發陰沉,眸子黑得見不着底,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喘。
“這些日子倒是将他們給忘了,竟然算計到我的人身上了。”沈叙氣極反笑,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杯子直接鑲嵌進門裡。
“殿下息怒。”
下人們忙低下頭,熙熙攘攘跪了一地。
“現在怎麼辦?如何對付孤月樓?”祝允準蹲在一側,着得團團轉。
沈叙斂眸,臉色微沉,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還能怎麼辦,抄了它。”
……
大景有很強的包容性,摘星酒樓的老闆是北陵人,生意也做得紅火。
張武坐在酒樓的中央,手撚着花生米,調笑道:“聽說了麼,就最近姜水宋氏大小姐的事!”
“說來也奇怪,這宋家大小姐聽說是京都第一美人,德才兼備,想來不是傳言中水性楊花般的人。”
“你還不信,這越是看着無暇的女人芯子裡越是下賤。”
“别亂說。”周圍的客人聽張武說得越發邪乎,打斷了他。
“怎麼就亂說了,你聽那些傳言,又是下人,又是太子,三皇子的,想來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罷了。”
“傳言也可能是空穴來風,宋大人為官剛正不阿,為我們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如今長陵與我們大景講和,也多虧了宋大人,如今你們卻在此如此編排她的女兒!你們居心何在!”圍着頭巾的中年女人将手中的碗往桌上一磕,面紅耳赤的與張武争辯道。
“怎麼就是空穴來風了!我見過那宋家小姐,渾身說不出來的騷勁兒,想來就是天生下賤的人!”
宋珈安前腳踏進酒樓,就看見一個男人踩着凳子大放厥詞,她不禁冷笑道:“哦?那你倒是說說宋家小姐是個什麼人?宋家乃四大世家之首,編排宋家嫡小姐,你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客人們紛紛朝宋珈安看去,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真真是極美!像天上的仙子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哪來的小丫頭,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被駁了面子,為首的張武瞪大眼睛,拿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酒樓瞬間安靜下來。
“編排大臣家眷,蔑視皇權!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你不要皿口噴人!”
“我皿口噴人?你剛才所言敢問在座誰沒聽到?宋家百年世族,已逝的宋老爺子更是開國大臣,三朝元老,現任宋家家主宋卓有從龍之功,乃文臣之首,你在此編排宋家家眷,緻使宋家蒙羞,而宋家的殊榮都是曆代聖上所賜,你難道不是蔑視皇權嗎?”
張武被嗆得無話可說,便惱羞成怒“小丫頭你給我下套?我就告訴告訴你,這一片誰說的算!”張武大手一拍,周圍吃飯的小厮全站了起來,将宋珈安她們圍在中間。那群小厮從宋珈安進來眼睛就沒離開她,現在更是色眯眯的盯着。
白翠欲将宋珈安擋在身後,宋珈安揮手讓她退下。
酒樓老闆趕忙上前勸阻,宋珈安這周身的用度都是頂級的,身穿的雲杉是雲錦紗所制,雲錦紗啊!那可是宮中娘娘都舍不得用的。況且宋珈安往那一站,就說不出的貴氣,能把女兒養成這樣的,全大景也找不出幾家。
可張武和手下色欲熏心,那裡注意到這些。直勾勾盯着宋珈安動人心魄的臉咽口水,這張臉太美了,美得近似為妖。
宋珈安怒極反笑,拿出身上的玉牌,朝張武的臉上重重砸去,張武躲閃不及,慘叫一聲,皿順着眉頭流下。他惱羞成怒,朝着宋珈安就撲過去,卻被手下拽了回來。
張爺,您冷靜!看……看玉牌”
通體雪白的玉上刻着一個蒼勁有力的‘宋’字,當場的人頓時一身冷汗。京城中姓宋的隻有一家,姜水宋氏!
宋珈安莞爾一笑。“你方才不是說見過我麼,怎麼認不出來我啊。我姓宋,這個宋,是姜水宋氏的宋,也是當朝太傅宋卓的宋,現在諸位能冷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