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宋珈安望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宮殿,這宮中的每一宮,每一院,她都了如指掌,上一世她被砍斷羽翼,沈治露出獠牙,将她困于深宮,那時她身邊空無一人,隻得自己熟悉這深宮,望能找到出去的辦法,可是,最後她死在冷宮,死在那場大火裡。
“太子殿下萬安。”
宋珈安的思緒被白翠清脆的聲音打斷,回身望去,直接撞進沈叙那雙缱绻的眸子裡。
“你怎麼出來了?”宋珈安顧不得行禮,開口問道。
今日沈叙是主角,又得了兵符,怕是應該被堵在席面上被大臣輪番敬酒才是。
沈叙挑挑眉,淡淡道:“無事,允準替我撐着呢。”
宋珈安見沈叙臉上似有幽怨,有些摸不清頭腦,便擡手拽上沈叙的衣袍,“怎麼了?可是誰給你氣受了?”
宋珈安說着自己都沒底氣起來,放眼整個大景,誰敢給眼前之人氣受?怕是不要命了?
沈叙的目光落在宋珈安身上,還能有誰,除了她還能有誰,在宴席上,沈叙的目光便一刻也沒有離開宋珈安,可眼前這個小沒良心的,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不知低頭想些什麼,正巧鐘落斐上前給他敬酒,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便沒人了!
沈叙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便追了出去,徒留祝允準一人應對朝臣們。
宋珈安拽拽沈叙的衣袍,擡起清亮的眸子,纏綿悱恻的杏眼裡夾着絲讨好的意味。
奈何沈叙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并不理會。
宋珈安在心底歎口氣,開口道:“慕堯……”
沈叙落下呼吸不禁亂了幾分,深深垂眸,喉結一動。
還未等宋珈安欣喜于沈叙終于有了反應,攥住沈叙衣袍的手便被沈叙抓住,放在掌心揉搓着。
若不是白翠還在跟前,怕是沈叙會将宋珈安整個人按在懷裡,抱個夠本。
“以後喚我的字可好?”沈叙低語道,宋珈安素來隻稱呼他為“太子殿下”之後被她他逗得狠了,才會紅着眼喚他“沈叙”
如今有了字,殿上大臣們在乎的是“堯”字,可沈叙在乎的是“慕”字,是自己父皇,從未忘記母後,以此字念之。
如今這字,從宋珈安口中念出,沈叙心中似是勾了絲,使得整顆心都熱起來。
宋珈安似是想起什麼,便沈叙笑笑道:“好啊。”
宋珈安雖早就知道沈叙的字,可這是第一次如此喚他。
前世他們二人針鋒相對,宋珈安又為沈叙弟媳,宋珈安自是不能如此親密喚沈叙的字。
如今倒是今非昔比了。
“對了,祝弦月那邊……”宋珈安問道。
雖然祝夫人在宮中義正言辭道要将祝弦月在祝家族譜上的位置改回,可畢竟也是盡心盡力養了十多年的女兒,怕是到時候,祝夫人為此能狠下心,還有祝弦月已經及笄,一個嫡女能給祝家帶來的價值,遠超庶女的,怕是祝家宗親也不會輕易松口。
“那皎皎是怎麼想的?”沈叙歪頭問道。
“我與那祝弦月無冤無仇,就算她還是記在祝夫人名下我也t無甚看法,隻是那祝秉文,一定要趁機斷他一臂。”
祝秉文之所以能與祝允準較勁,一部分還是因為他在祝夫人膝下長大,有祝夫人庇護,得以結交自己的勢力,若是沒了祝夫人……
“皎皎倒是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祝秉文與祝弦月的生母,似乎還有一段見不得人的秘辛,我也是今日派人去查,查到的。”
秘辛?
聞言宋珈安仰起頭,眸子裡竟迸發出光來。
沈叙啞笑,上手揉了揉宋珈安的頭,道:“祝秉文的生母喬姨娘,年少之時嫁過人,夫郎是個富甲一方的商戶,可喬姨娘卻聽了管家的哄騙,帶着首飾與庫房的銀票,跟着管家私奔了,誰知道僅僅半年管家便原形畢露,将二人的錢席卷一空,丢下喬姨娘一人跑了。商戶得知後,怒火中燒,派人将喬姨娘的父兄的腿打斷并派人四處尋找,喬姨娘身無分文被人追殺,便從此隐姓埋名,做了舅舅的外室。”
“這這這……”宋珈安瞪大了眼睛,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這都是真的!”
沈叙一笑,“沒錯。”
“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查的。而且我已經派人放出消息,怕是不出幾日,那商戶與喬姨娘的家人,就該到京都來讨公道了。”
祝秉文前腳從祝夫人名下劃去,後腳自己的生母就爆出醜聞,到時候沈叙便可派人混淆視聽,以祝秉文也許并非祝家皿脈來大做文章,到時候,所有擁護祝秉文的門生學士,怕是會棄他如褴褛。
宋珈安抿抿唇,似是不敢置信道:“慕堯。”
宋珈安的聲音糯糯的,喊得沈叙軟得不得了。
“怎麼了?”
“這世間所有的事,都瞞不過你嗎?”
這多少年的醜聞,不過半日,喬姨娘半輩子的底細,已經被沈叙挖個幹淨。
這使得宋珈安不由得想起姜楚來,他們二人在這點上倒是蠻像的。
“隻要是孤想知道,就沒有瞞得住孤的。”沈叙淡淡開口,“所以皎皎不會有事瞞着孤吧?”
宋珈安渾身一顫,幹笑道:“哪有。”
自己最大的秘密,便是上天給了自己一次機會,這怕是沈叙這輩子也猜不到了。
寒風一掃,宋珈安縮了縮脖子,沈叙一把攬過宋珈安,将人虛虛護在懷裡,“回去?”
“好。”
宋珈安被沈叙送回宋家席面時,宋卓欲言又止,看向沈叙的眼神活向是拱了自家水光溜滑白菜的豬。
可如今二人的婚約已經闆上釘釘,宋卓莫名無力。
宋家席面與鐘家挨着,宋知行與鐘落斐坐在一處,看得宋卓又是火大。
宋卓叱咤朝堂這麼多年了,沒找到啊沒想到。
如今竟然在這對兒女身上栽了跟頭,他本不願将宋珈安嫁進皇家,就許個普通人家,到時候就算受了委屈,他便能帶着立馬上門,為自己的女兒讨回公道,可如今兩個孩子已經定情,自己做父親的定然不能棒打鴛鴦,再說沈叙是誰?那是說打就能打的麼?
女兒這事上宋卓着實是愁了幾日,後來也是想開了,隻要宋家不倒,他便是宋珈安的倚仗,日後的日子也差不到哪裡去,就算日後自己老了,不還有行兒麼?
提起宋知行!宋卓簡直是一口火啞在心裡,險些一口皿嘔出來。
宋知行年幼之時,生得白白軟軟的,難免有些不知死活的将心思落在他身上,但随着宋知行跻身朝堂,這種事就已經很少發生了。
可是!誰能告訴宋卓!
最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他覺得每個人都對自己的日子圖謀不軌!江遷是,鐘落斐是!
還有沈叙身邊的那個小侍衛!
宋卓冷着臉瞥了正則一眼,可正則直呼盯着宋知行與鐘落斐,絲毫沒有愛察覺。
氣得宋卓恨不得将手中的杯盞摔在地上!
你往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