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薄總别虐了,今天是夫人葬禮

  溫晚栀路上買了束新鮮的鈴蘭,白色的小花散發着清香,外公一定會喜歡。

  再次踏上墓園裡的小徑,溫晚栀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上一次在這裡送走外公之後,便再也沒來過。

  輕車熟路來到了墓園一處單獨的區域,外公的墓碑旁,坐落着一個小小的墓碑。

  溫晚栀走近,看到了自己那張小小的黑白照片。

  兩個墓碑前一塵不染,除了兩束幹枯的栀子花。

  溫晚栀想了想,分了兩支鈴蘭放在自己的碑前。

  她沉默無言。

  這兩支花,就算是和曾經的自己告别了吧。

  來到外公的墓碑前,溫晚栀伸手拂去上面的浮灰,放下鮮花。

  “外公,抱歉,這麼晚才來看您。
之前生了場小病,已經痊愈了,沒來得及和您說,您就走了……”

  “還有,我找到父親了。
三年了,我一直在嘗試慢慢接受他。
我想,這也是您想看到的吧……”

  “還有,外公,你有曾外孫啦。
小暮暮很乖,隻是我沒照顧好他,直到現在還沒辦法開口說話……”

  越說越心酸,溫晚栀哽咽了起來,半晌無語。

  她擦擦淚,擠出一個笑容:“嗨,又哭了。
明明想來和外公你說說高興的事的……”

  溫晚栀在墓碑前說了許久的話,直到自己都有些口幹舌燥。

  一陣冷風吹過,一擡頭,已經是太陽西沉的時分了。

  溫晚栀系上風衣的帶子,攏了攏頭發:“外公,過一陣子再來看你。

  倏地,寂靜的墓園裡,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

  溫晚栀沒來由地提起一顆心,心髒砰砰直跳。

  曹晴和程通都有事情,這會兒不可能突然造訪。

  這時候怎麼會有人?

  溫晚栀腳步頓住,像是被釘在了墓碑前,一雙眼看着腳步聲的方向,挪不開視線。

  一個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走來,男人雖然身形高大,但脊背微微彎着,像是非常疲憊的樣子。

  溫晚栀一陣耳鳴,記憶席卷而來。

  男人走近,她終是看清了那雙深邃的眼和冷峻的面容。

  是薄嚴城。

  溫晚栀一時間不能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她該逃走?
還是該留下?
她要說些什麼?
還是假裝他認錯人了?

  薄嚴城視線從手裡的花束上移開,掃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溫晚栀。

  溫晚栀心都快跳出來了。

  就在她腦補了一萬種說辭來脫身的時候,薄嚴城卻隻是看了看她,勾起嘴角笑了笑。

  眼中有喜悅,卻絲毫沒有意外。

  他沉默不語,眼眸彎彎,神色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男人收回視線,彎下身撿起那兩束早已幹枯的栀子花束,換上新的。

  溫晚栀被薄嚴城的反應震在原地。

  他就這樣,習以為常地看了她一眼,把重逢一筆帶過?

  溫晚栀想過重逢的場景。

  薄嚴城也許會震怒,也許會質疑,也有可能滿懷歉意,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

  但面前的薄嚴城的反應,卻在她意料之外。

  就在溫晚栀懷疑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薄嚴城的時候,男人開口了。

  “晚栀,今天去吃醋魚吧。

  溫晚栀張了張嘴,大腦當機似的。

  什麼醋魚?

  薄嚴城把手插在口袋裡,像是喃喃自語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墓園。

  “昨天你說想吃,沒來得及帶你去……”

  溫晚栀跟了幾步,腳下慢慢停了下來。

  她愣了片刻,苦笑出聲。

  薄嚴城這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幻覺了。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溫晚栀心裡空落落地離開了墓園。

  也好,活在他的想象裡,可能會更好。

  想到薄嚴城消瘦的身影,和眼底的疲憊,溫晚栀心裡的角落一痛。

  或者他忘了自己,也許更好。

  薄嚴城坐在熟悉的西圖瀾娅餐廳裡,點了一條西湖醋魚。

  服務生順從記下,把菜傳到後廚。

  幾個年輕的服務生低聲竊竊私語。

  “薄總又來了,還是點的西湖醋魚。

  “以前薄總就常來,他壓根不吃這道菜的。

  “那他還點?

  “是已故的薄夫人喜歡吃……”

  “都說薄總自那之後,精神一直不太好,看來是真的……”

  薄嚴城離席的時候,那條醋魚一動未動。

  到紅霞寺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尉遲大夫正在會診室裡等着薄嚴城。

  “來了?

  薄嚴城淡淡嗯了一聲,沉默着走進診室,高大的身影在夜裡顯得十分落寞。

  尉遲大夫擡眼掃了他一眼:“有好事?

  薄嚴城往椅子裡靠了靠,頓了一下,低聲開口。

  “在墓園見到她了。

  他并不是時時刻刻能見到溫晚栀的幻覺,很多時候,他自己也搞不懂什麼時候會出現。

  但隻要見到她,薄嚴城心情就會很好,眉宇間也有難掩的輕松神色。

  尉遲大夫謹慎開口,不動聲色:“她有什麼變化嗎?

  薄嚴城蹙眉認真思索了一番:“長胖了一點,臉色不錯。

  尉遲大夫點點頭,在病曆上記了幾筆。

  ——病程加深,幻覺具象化。

  他擡頭:“好,你去休息吧,這周末的禅修,還和之前一樣。

  薄嚴城點點頭,走出了診室,來到了熟悉的小院裡。

  然而一向安靜的小院,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

  小和尚正追着個小黑影子,黑色的小肉球咚的一聲撞在了薄嚴城的小腿上。

  薄嚴城後退半步,看到摔得四仰八叉的小孩,額頭紅紅的,估計要起大包。

  滿以為會等來一陣嚎啕的哭聲,薄嚴城剛要皺眉,看到小孩子一骨碌爬了起來,一邊揉着額頭,一邊用一雙黑曜石般閃亮的大眼睛,仰頭望着他。

  小和尚連忙走近:“薄先生,非常抱歉,這是尉遲大夫新來的小患者。

  薄嚴城饒有興味地蹲下身子,拉開小手檢查,一邊放輕聲音問着:“叫什麼名字?

  暮暮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叔叔,大眼睛裡裝滿了困惑,扭頭看了看小和尚,又看了看薄嚴城。

  小和尚尴尬一笑:“薄先生,暮暮暫時還沒辦法開口講話。

  薄嚴城眼神柔和了不少,下意識伸手撣去暮暮身上的灰塵:“他住這裡?

  小和尚一慌:“是這麼安排的,不過薄先生如果介意,寺裡也可以另作安排!

  薄嚴城站起身來,領着暮暮一隻肉團子一樣的小手:“不用,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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