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薄靳言心下暗爽,他其實挺想惹喬星純生氣的。
她生氣的時候就跟小孩兒一樣,腮幫子氣鼓鼓,碰一下就炸毛,可愛得不得了。
尤其是在她因吃醋而大發雷霆時。
那酸溜溜的語氣别提多生動了。
最重要的是。
他很需要通過喬星純的反應,反複确認她對自己的心意。
簡雲嬌見薄靳言的臉色稍有松動,便知事情還有轉機,立馬開口說道:“薄總,我媽今天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說是戰家那植物人就算醒不過來,也要把我嫁過去。我不想嫁給一個植物人,不然我這一輩子真是要被捆死了。”
“我又不是你媽,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薄靳言回過神,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簡雲嬌。
他和簡雲嬌也就見過幾次面,她的事,他才懶得操心。
“薄總,我聽我哥說了,我其實不是簡家的女兒,小喬才是。而我,本該是海城喬家的女兒。”
“我仔細想過了,不論喬家現在變成什麼樣,都必須去一趟海城。”
“這輩子我幾乎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的,這一次,我想要勇敢一回,沖破重重束縛,勇敢地做自己。”
簡雲嬌說到興頭上,眼裡隐隐有淚光閃動。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被王芝洗腦。
一開始她總以為女人必須三從四德,必須費盡所有的心思去取悅老公。
随着年歲的增長。
她才發現其實女人活着的意義,并不是為了成為男人的附屬品。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并非簡家的女兒之後。
她更加渴望,能夠在炙熱的青春裡痛痛快快地為自己活一次。
薄靳言能看出簡雲嬌此刻的激動,但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之所以還願意停留在原地聽她說話。
不過是為了讓喬星純多吃吃點兒醋。
“簡雲嬌,你想怎麼活是你的事,沒必要特地跑來通知我。”薄靳言還記得簡雲嬌之前曾試圖離間他和喬星純的關系,對她說話自然不怎麼客氣。
“薄總,你可否告訴我,蘇瀾在哪家精神療養院?我想去海城陪陪她。”
“我很感激小喬在喬家落敗之後,還堅持為喬家洗清污名。”
“往後,我也會試着承擔起扛起喬家的重任。”
簡雲嬌說了大半天,終于把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蘇瀾人在海城精神衛生中心,她很敏感,也很脆弱。你最好别去刺激她,也别想着帶她出院,她要是發起病,你一個人搞不定她。”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把她接出院,我去那裡當護工好了。”
簡雲嬌很想要看看自己的親生母親是什麼樣子的,聽說南邊的女人要溫柔很多。
也許,她能從蘇瀾身上找到王芝不曾給予過她的母愛。
“對了,薄總你可以幫我抹掉一下行迹嗎?我怕我還沒逃出北城,我媽就已經找到我了。”
“抱歉,簡小姐。我認為,我沒有義務幫你。”
薄靳言直截了當地拒絕了簡雲嬌的請求,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對于其他女性,也隻能做到基本的紳士和禮貌。
至于他的溫柔和耐心,永遠隻為喬星純一人保留。
“薄總,這對于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算我求你。”
“我說了,我不想幫。”
“要不,你幫我這個忙,我把小喬這幾個月内在簡家的所有情況都跟你說上一遍?包括她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等等?”
“先加個聯系方式。”薄靳言最終還是被簡雲嬌說服了。
反正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幫了也就幫了。
他倒還挺想知道,喬星純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些什麼。
“多謝。”
簡雲嬌斂下了眼底的失落,輕輕地道了聲謝。
她今天跑來找薄靳言,還是存着一兩分的私心的。
但凡薄靳言多給她一個眼神。
她都會勇敢地為自己最後争取一回。
可是薄靳言對她确實是毫無興趣,隻有在提及喬星純的時候,才會認真聽她說話。
“你隻管去登機,其他事我會讓人幫你擺平。記得你的承諾,一天内我要知道她這半年裡發生的所有事。”
薄靳言此刻還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事兒,搞得他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一蹶不振。
以緻于很多年後回想起今天和簡雲嬌的這次和談,他還是氣得想要扇自己兩耳光。
說起來,這事兒确實隻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誰也沒有料到,簡雲嬌的離開,竟給他和喬星純之間添了那麼多的波折...
“我走了,再見。”
簡雲嬌含着淚和薄靳言道了别。
轉身離開的刹那,她便果決地給自己這段還沒開始便已經無疾而終的暗戀畫上了一個句号。
薄靳言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轉身立馬上了車。
見喬星純坐在角落裡,連睬都不肯睬他一下。
他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心裡已然樂瘋了。
“做那麼遠幹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薄靳言一把将喬星純撈進了懷裡,貼着她的耳朵低語,“怎麼了這是?心情不好?”
“别碰我!”
喬星純用力地掙紮着,卻被薄靳言更加用力地箍在懷中。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放開我,我要下車。”
“不去領證了?”
“不去了!誰愛去誰去。”喬星純又一次嘗試着掙開他的懷抱,可薄靳言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将她緊緊包裹着,怎麼都甩不開。
薄靳言見她氣得不輕,莞爾輕笑道:“我怎麼覺得,車裡有什麼東西酸溜溜的?”
喬星純聞言,便側着鼻子嗅了嗅,“什麼酸溜溜的?我怎麼沒聞到?”
“某人打翻了醋壇子,那酸勁兒隔壁街都該聞到了,你确定沒聞到?”
“我才沒有。”
喬星純意識到薄靳言這是在内涵她,連聲為自己辯解,“t我沒有吃醋!絕對沒有。”
薄靳言并沒有和她争辯下去,反倒是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和簡雲嬌是清白的,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喬星純并不相信薄靳言的話,由于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她對他的印象其實很淺。
能記住的關于他的事,也是相當有限。
因而她并不确定薄靳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能确定,他花心與否,有沒有過其他女人之類。
“信我一次,嗯?”
薄靳言很清楚想要得到她的信任有多難。
失去記憶的人,大多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因而會比一般人更加戒備。
“軟軟,你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我就不是一個花心的人,我的第一次還是被你硬奪走的。”
“你不在身邊的這些年,我也沒有過其他女人。”
薄靳言說得很是誠懇,就連前排的司機聽了都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這年頭,男人還講究什麼第一次?
還真是活久見。
更何況,薄靳言不是十九歲,他已經二十九了。
這話說出去真有人會信?
在身體最強壯的五六年時間裡,他當真一次也沒有過?
喬星純也覺得薄靳言說話跟放屁一樣。
她腦海裡總是會冒出薄靳言和奧汀會所裡,那個肩帶滑落的賣酒女郎互動的畫面。
那女人身材那麼熱辣,她不信他忍得住。
“軟軟,不瞞你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唯一。”薄靳言說着說着,又吻住了喬星純的耳朵。
能夠和她貼得這麼近,他心裡已經十分滿足。
喬星純正想躲開,車窗外驟然出現了簡雲深那張略顯嚴肅的臉。
“薄靳言,人看着呢!”
喬星純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薄靳言包養起來的情婦。
被人撞見這麼親密的互動,多少有些難為情。
她趕忙用手肘頂了頂薄靳言,示意着他注意點分寸。
薄靳言睨了眼窗外的簡雲深,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開了車門。
怎麼說呢,情敵忽然大舅哥,還是挺爽的。
但即便是大舅哥,該吃的醋,他還是會吃。
“有事?”
車門剛一打開,薄靳言便冷飕飕地問了一句。
簡雲深看了眼車裡,蹙着眉問道:“嬌嬌在哪?”
“她在哪我怎麼知道?”薄靳言反問。
“奶奶突發腦中風,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你要是知道她在哪,煩請轉告一下,今天晚上八點之前要是沒回來,以後就别回來了。”
“沒見過。”
薄靳言懶得搭理簡家的家務事,想來簡雲深早就已經聯系過簡雲嬌的。
簡雲嬌既然不準備回去看望簡老夫人。
其他人就算是說破了嘴皮子怕也是無濟于事。
關上車門後。
薄靳言本想着先和喬星純去民政局領證,喬星純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開了口:“薄靳言,我想先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你要記住,你是喬家的人,不是簡家的人。”
“奶奶她對我很好的。我怕我現在不去,連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平心而論,簡老夫人還是挺疼她的。
舍去權衡利弊的那一環,簡老夫人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慈愛的長輩。
“好吧,去醫院。”
薄靳言掃了眼腕表,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如果現在要調頭去醫院的話,就來不及去領證了的。
可喬星純都說了。
她怕見不到簡老夫人最後一面,隻想要盡快趕去醫院。
薄靳言不希望讓她留下任何遺憾。
立馬讓司機調轉了方向。
“謝謝。”
喬星純感激地看向薄靳言,輕聲道謝。
“口頭道謝可不夠,今晚,我要你...”
“要...要我什麼?”喬星純的臉唰的一下紅透。
“怎麼又臉紅了?”
薄靳言擡手摸了摸她紅透的耳垂,心癢得恨不得當即就将她吃幹抹淨。
“我...我有點害怕。”
喬星純對于未知的事物有着本能的恐懼,大白天的就告訴她,今晚他要有所動作,這無疑會讓她從現在就開始緊張局促。
“怕什麼?我不過是讓你給我捶捶肩膀,你又是臉紅,又是害怕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要欺負你呢。”
“......”
喬星純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薄靳言給耍了,又氣又羞。
這男人怎麼總是欠欠的?
明明長了一張極其嚴肅,開不得玩笑的臉。
結果說出來的話,又是那麼的欠揍!
“薄靳言,你要是再這麼捉弄我,我生氣了!”
“對不起,我錯了。”
“......”
喬星純總覺得薄靳言在道歉這件事上做得特别絲滑。
很多人礙于面子,死活都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
薄靳言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負擔。
隻要他想道歉,就會在第一時間極其絲滑地道歉。
要是犯的錯比較嚴重。
他還會很熟練地掏出床底下的搓衣闆自己跪上去...
想到他的這些舉動。
喬星純忽然有些懷疑,自己失去記憶前是不是壓迫過他?
半個小時後。
兩人抵達醫院的時候,簡老夫人還在手術室裡搶救。
簡家三房的人也已悉數到齊。
王芝得知簡雲嬌趁亂逃離了北城,心慌得不行。
簡家近段時間的經濟危機很是棘手。
她甚至等不到戰家大少蘇醒,就急匆匆地想要把簡雲嬌嫁過去。
現在倒好。
簡雲嬌不知所蹤,簡家和戰家的婚事怕是要黃了。
“簡少,奶奶怎麼樣了?”
喬星純看了一圈,最後還是逮着和他們幾乎前後腳的簡雲深詢問道。
她沒有改口叫簡雲深哥哥,畢竟她一點兒也不想成為簡家的人。
“事發突然,還在搶救。隻要能救回來,後遺症之類的倒是不必擔心,簡家的針灸術法能治療中風後的偏癱。”簡雲深看喬星純的眼神也有些閃躲。
他目前還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心儀的女人成為自己的親妹妹。
每每想到這一層關系,他心口處都會隐隐作痛。
簡家二房的簡歡剛才已經内涵過大房一陣子,說什麼奶奶重病,簡雲嬌卻不知道跑到哪裡瘋玩。
這會子見喬星純也在場。
忍不住又開始陰陽怪氣,“奶奶的身體向來康健,我估摸着,是不是被什麼喪門星克到了?”
“你是在說我嗎?”喬星純開門見山地問。
“我可沒有點名道姓,是你自己對号入座的。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是不吉利。奶奶之前一直好好的,你才回簡家,就出了這遭,還不知道能不能熬的過去。”
“奶奶還在搶救,你能不能别說這些喪氣話?再說,我真要克人,也得先克死你,我克奶奶幹什麼?”喬星純很不喜歡簡歡,直接回怼了過去。
之前她就聽簡雲嬌說過,簡歡是骨子裡蔫壞的那種人。
“你!”
簡歡原以為喬星純是個軟蛋,被她這麼一怼,立馬氣皿上湧,想着和她幹架。
簡雲澈見狀,忙攔在喬星純面前,“簡歡,你注意一下分寸。喬姐是你的堂姐,你對她說話最好客氣點。”
而原本應該第一時間擋在喬星純面前的薄靳言,卻在衆人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向後仰着身體,重重倒了下去。
“薄靳言!”
喬星純聽到身後巨大的動靜,忙轉過身,呆呆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後腦勺還磕出了一灘皿的薄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