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急什麼?我會解釋清楚。”
喬星純踱步到警察身邊,接過正在播放視頻的手機,又點開了另一段錄像,“忘了告訴你們,我今天剛換了工位,就順道将原工位的微型攝像頭一并帶了過來。”
“你在工位上還放了攝像頭?”
林琳瑟縮着脖子,眼裡寫滿了驚恐。
“你在害怕什麼?”
喬星純挑眉,快速拖動着錄像的進度條,很快,錄像裡就出現了林琳的身影。
林琳走進辦公室後,先是左右四顧地張望了一下。
再三确定辦公室裡沒人。
這才鬼鬼祟祟地将寶石塞進了喬星純的包裡。
“喏,真相大白了不是?”
喬星純涼涼地掃了眼臉色灰白的林琳,旋即又點開了第三段錄像。
這段錄像裡。
林琳同樣是偷偷摸摸地踱步到她的工位,而後打開了她的水杯,将白色粉末盡數倒了進去。
“幾天前,是你在我的水杯裡下的藥,對吧?”
“說說看,誰指使的你?”
“要是不說的話,你這輩子可就全完了。光是坐牢就能坐到你人老珠黃。”
喬星純被下藥之後沒多久就反應了過來,她稍稍查看了下攝像頭記錄下來的畫面,果然就找到了給她下藥的真兇。
之前壓着不說,主要是想着放長線釣大魚。
這會子胡勇和薄鈞弘也被查了出來。
她便也将林琳的這一份,一并算上。
“我...不t是我...”
林琳搖着頭,立馬跪在了喬星純腳邊,哀聲央求着她,“喬星純,我知道你生性善良不愛計較,求你饒我這一次。我隻是一時糊塗,隻要你不起訴我,這件事我們私了好不好?我可以給你錢。”
“指使你的人是誰?”
喬星純總感覺這事兒林如湘也有參與,所以才會追着不放。
“是胡勇!”
林琳驚慌之餘,隻好把胡勇供了出去。
至于林如湘。
她隻是暗地裡蔫壞,面上的事兒依舊是讓人很難找到錯處。
“你瞎說,這事跟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她被下藥,不還好好的?我可沒有碰她一根手指頭。”胡勇瞬間急了眼,急于撇清自己的關系。
“這麼快就開始狗咬狗了?”
喬星純雙手抱兇,冷笑着道:“這是在派出所,不是菜市場,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她這話一出,胡勇和薄鈞弘兩人瞬間啞了火。
林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喬星純擡腿掙開了她的手,又跪走到林如湘面前,“堂姐,你救救我!求你了,我替你做了那麼多事...”
“閉嘴!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林如湘瞬間沉了臉,惡狠狠地瞪着她,“你自己犯了事,就該自己擔着!要是再牽扯到不相幹的人,壞了我們林氏的名聲,你看叔叔和嬸嬸饒不饒你!”
“......”
林琳原本還想着威脅林如湘,聽林如湘提及她爸媽,再也不敢亂說話。
她爸在林氏集團左右不過是一個小主管。
要是連累到她爸,她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還糟。
喬星純見狀,心裡瞬間了然。
雖說那天向她下藥的人是林琳無疑,但這不代表林如湘就是清白的。
想必,那天在寰宇集團地下停車場。
林如湘十有八九是撞破了薄鈞弘和胡勇的密謀,而後大概是擔心被報複,便順勢将禍水引到了她的身上...
喬星純越發覺得看上去大方得體的林如湘,陰暗起來比林琳要可怕得多。
不過,她手上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林如湘害了她。
“喬星純,這事可能有所誤會,我向你賠禮道歉,你看這樣行不行?”
薄鈞弘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低頭道歉,試圖平息這事兒。
喬星純還沒開口。
薄靳言便不容商榷地說:“你觸犯的是法律,一切罪責必須依法定奪。”
說完,他就帶着喬星純率先出了警局。
薄鈞弘和胡勇兩人的行為,已經構成經濟犯罪,量刑最少十年。
至于林琳,下藥已遂,夥同薄鈞弘,胡勇兩人試圖迷奸喬星純,隻要喬星純不松口,判個兩三年也是沒問題的。
“喬星純,求你饒了我這一次!我要是被判了刑,将來該怎麼嫁人?”
林琳整個人都蔫了,直到這一刻,她才開始後悔之前為什麼要針對喬星純。
喬星純和她并沒有沖突。
她針對喬星純更多的是為了讨好林如湘。
“你在向我下藥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該怎麼辦?”喬星純懶得搭理林琳,旋即又同警方說道:“過會兒我就将殘留着藥物和指紋的水杯拿過來,這件事我不接受私了。”
“你放心,不可能私了。”
“有勞了。”
喬星純客氣地回了一句,正想和薄靳言一同上車,迎面襲來一股濃重的男士香水。
可能是香水味太重。
她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捂着口鼻直接幹嘔了起來。
“沒事吧?”
薄靳言扶着她的肩膀,擔憂地看着她。
“沒事。”
喬星純搖了搖頭,“胃不舒服,休息一陣就好。”
“學妹,抱歉我錯怪你了。”
霍西城被一個肌肉猛男攙扶着下了車之後,便假惺惺地走到喬星純面前,噓寒問暖。
他深深地看着臉色蒼白的喬星純,緩聲說道:“我沒想到胡勇會做出這樣的事,委屈你了。”
“嗯。”
喬星純的視線落定在他身側的肌肉猛男身上,眼波流轉間多了一股子質問的意味。
邊上的人也看出了霍西城和肌肉猛男之間不太對勁,不過也沒好意思說什麼。
霍西城隻是客套了一句,他沒想到喬星純會這樣回答,臉上難免有些挂不住。
愣了片刻。
他才反應了過來,笑着說道:“想要什麼補償?一個包包還是其他的?”
“我聞不了香水味,想吐,先走一步。”
喬星純冷着臉,當着霍西城的面上了薄靳言的車。
她的這番操作,霍西城雖然生氣,卻也隻能忍着。
今晚他帶着新歡前來,還被這麼多人看到,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而且他也不敢讓霍深得知,自己的新歡是個男人。
“兒子,你等一下。”
薄月秋還想着和薄靳言一塊兒上車,意外瞥見霍深的得力保镖竟站定在暗處,單手托着手槍,似是在瞄準她。
她吓得一激靈,再也不敢亂動。
“怎麼了?”
薄靳言回頭看向薄月秋,随口問道:“要不要上車?薄鈞弘的事,你不用求情,他觸犯的是法律,我救不了他。”
“沒,沒事。你快回去吧。”
薄月秋還打算告訴薄靳言,江楓眠是霍深的私生子,而且目前并不在監獄,讓他小心提防着點。
可她怕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暗處的那把槍,就會要了她的命。
“上車。”
薄靳言還想着先把薄月秋送回去,畢竟老是麻煩林如湘不好。
下一刻,霍深的專車就停在了薄月秋面前。
薄月秋打了個激靈,盡管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上了霍深的車。
車廂裡。
霍深微微睜開眼眸,冷冷地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聽說鈞弘出了事,特地來看看。”薄月秋心虛地低着頭。
她不敢讓霍深知道,她原先是想着來替喬星純說話的。
“月秋,我身邊向來不留蠢貨。”
“老爺,你這是?”
“你要是敢洩露喬家的事又或者楓眠的事,後果自負。”
“我發誓,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薄月秋心髒砰砰直跳,下意識地後仰着身體,試圖和霍深拉開一段距離。
印象中,霍深是博學深沉且極富魅力的。
所以二十多年前,她才會對年近花甲的霍深産生好感。
二十八年裡。
薄月秋還是頭一次感到這麼害怕和無助。
“月秋,咱們夫妻一場,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
“我都跟你說了,霍家的一切全是靳言的。”
“這種情況下,你要是再想着挑撥我們父子的關系,那我隻能...”
霍深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隻冷飕飕地盯着薄月秋,不再言語。
“我什麼都沒和靳言說。老爺,我保證不會說,我隻希望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從來沒想過挑撥你們的關系。”
薄月秋的膽子并不大,被霍深這麼一恐吓,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這就好。”
霍深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而後粗糙發皺的手輕輕握住薄月秋冰涼的手,“旗袍去定了嗎?”
“還沒,打算明天去。”
“好,我陪你去。對了,最近詐騙團夥很猖獗,我一會兒讓人給你手機裡安裝防盜防詐騙系統,咱家家底豐厚,但也沒必要給騙子送錢。”
“......”
薄月秋意識到霍深這是打算時刻監視着她,也隻能順了他的意。
她尋思着寰宇集團還需要靠着薄靳言。
霍深左右是不會害他的,便隻能放寬心,不再提及那天聽到的事。
這麼做可能對喬星純不太公平。
但她總不能為了一個喬星純,丢了自己的命吧?
—
周六,喬星純和霍西城的訂婚宴如期在霍家莊園裡舉行。
這場訂婚宴并沒有對外開放。
除卻家裡的親戚,密友,來的人屈指可數。
喬星純穿着一身紅色的旗袍,坐在梳妝台前心不在焉地發着愣。
就算是逢場作戲,她也不想要和薄靳言之外的任何男人扯上關系。
可是她又必須這麼做。
如果沒有霍家孫媳的這層身份,她又怎麼進得了霍家莊園?
當然,她也可以央求薄靳言替她打探消息。
她隻是不想這樣為難他。
再怎麼說,霍深都是薄靳言的親生父親,而且他還給了薄靳言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可以恨霍深入骨,薄靳言不可以。
“準備好了?”
薄靳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喬星純身後,今天他也特意穿了一套暗紅色西裝。
他其實是一個很強勢的人。
可是面對喬星純,他始終沒有辦法徹底強勢起來。
她執意要嫁霍西城,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了。”
喬星純回過神,她定定地看着梳妝鏡裡穿着暗紅色西裝的薄靳言,心裡滿是落寞。
這輩子,她怕是再也沒有和薄靳言複婚的可能了。
“走,和我一起下去。”
薄靳言深深地看着喬星純曼妙的身段,道:“你這幾天,是不是胖了點?”
“有嗎?”
喬星純倒是沒有察覺,按理說她患了那麼嚴重的病,是該日漸消瘦的。
本來昨天她該去醫院複查。
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去。
醫生都說了她沒有t多少日子好活,疼了就吃止痛藥,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前,也不需要住院。
既然這樣,複查又有什麼意義?
“臉上長了點肉,更好看了。”
薄靳言很喜歡她今天的這套紅色旗袍,襯得她格外明豔動人。
特别是她嬌嫩的唇...
他局促地吞咽着口水,趁化妝間隻有他們倆人,倏然扣住她的後腦勺,熱切地吻住了她的唇。
“别...我都化好妝了!”
“就親一下。”
薄靳言将她打橫抱進了更衣室,他确實沒對她做什麼,隻是親了一下。
但這一吻,足足吻了二十分鐘。
等他松開喬星純的時候,她已經累得沒有力氣,捂着兇口靠在牆面上,幽幽地說:“我的妝都花了!”
“今晚,來我房裡?”
“不要。”喬星純連聲拒絕。
“那我去你房裡。”
薄靳言挑眉,大手握住喬星純的手,将她帶出了更衣室,“去補個口紅,儀式結束後,我再給你親掉。”
“......”
喬星純抽了抽嘴角,薄靳言這說的還是人話?
不過她也不敢忤逆他。
萬一他發了脾氣,攪了這門婚事,該怎麼辦?
他心裡不舒服,她也隻能哄着。
“薄靳言,你快出去吧!我怕被人看見,解釋不清。”
“我們兩人的關系,本來就解釋不清。”
“你出去!”
喬星純着急地将他推出了化妝間,雖然她和霍西城隻是在各取所需,但真要是被人撞見了,她還是會害怕。
她現在應該随霍西城叫薄靳言一聲小叔的。
和小叔暧昧,這也太背德了!
喬星純匆匆忙忙補好了口紅,按理說應該是霍西城在樓下候着她才是。
讓她倍感訝異的是。
站定在樓梯下迎接她的人,居然是薄靳言。
“......”
喬星純掃了眼大廳内的賓客,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一鑽。
薄靳言站下面做什麼?
他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會兒霍西城要是看到了,免不了又要大打出手的。
“小叔,阿城呢?”喬星純鼓足了勇氣,硬着頭皮走向薄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