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你居然還私藏了鑰匙?”
喬星純磕磕巴巴地問,她還想着掙脫薄靳言的桎梏,結果卻被他一把撈回。
薄靳言闆着臉,一臉嚴厲地反問:“誰準你動手打人的?”
喬星純整個人都被他圈在了懷裡,聲音瞬間弱了下去,“是你先惹我的。”
“喬星純,我警告你。别仗着我寵你,就開始無理取鬧上房揭瓦。”
“你哪裡寵我了?前幾天你還掐我脖子,對我冷暴力。薄靳言,這些賬我都給你記着,總有一天,我會要回來。”
“就不能記我點好?”
薄靳言将她抱到了牆角,冷聲說道:“罰站半小時,下次再敢動手,起碼罰半天。”
喬星純氣惱地盯着他,心裡很不服氣,偏偏又不敢太過放肆。
畢竟她現在還處于寄人籬下的情況。
抿着唇憋了好半天,喬星純才擡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薄靳言,你别太過分。”
“才半個小時就過分了?”
薄靳言挑眉,聲色依舊冷淡。
但實際上,他真是她愛死了喬星純這副氣鼓鼓的模樣。
她生氣的時候,那雙大眼睛特别靈動,就算一句話不說,光看她的眼神,就能腦補出她叽裡呱啦罵髒話的樣子。
這種反差萌感惹得薄靳言總是忍不住,想去逗弄她...
喬星純站了沒幾分鐘,腰就酸得厲害,悶悶地說:“薄靳言,我也是有人權的。”
“所以呢?”
“所以,你沒有權利讓我罰站。”
喬星純話落,又沒來由地想起多年前,她和薄靳言吵架時的場景。
一般情況下,他都會盡可能地讓着她。
真把他惹毛了。
他便不再開口解釋,而是直接将她扔上床,扒褲子打她屁股。
其實吧,也不算是打。
那力度跟摸沒什麼區别。
可那種像是被家長揍了的感覺還是讓她倍感羞恥。
光是想想,喬星純的臉頰就已經紅了一片。
薄靳言完全沒有料到喬星純變得這麼聽話,頗有些驚奇地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我讓你罰站,你還真就乖乖站着?”
“這是在你家,我哪敢不聽話...”
喬星純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也是你家。”
薄靳言察覺到她有些敏感,即刻補充道:“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不是真要罰你。”
“開個玩笑?”
喬星純這才回味過來,心裡原本的一絲絲懼怕瞬間轉化成氣憤。
她吃力地擡着頭,半是委屈半是怨怼地瞪着他,“合着你一直在逗我玩是嗎?薄靳言,你太過分了!你知道我有多忐忑嗎?我本來就是白吃白住,真的很怕你一t個不開心,就把我趕出去,或者不讓我看孩子。”
“生氣了?”
薄靳言意識到自己把玩笑開大了,連聲找補:“是我不好,你挪個位置,換我罰站?”
“你幼不幼稚?”
喬星純悶哼出聲,她算是發現了,薄靳言也就外表沉穩,實際上幼稚的不行。
有時候他還賤兮兮的,非要等到把她搞生氣了,才知道向她道歉。
“是我不好,我不該随便差遣你,也不該對你不耐煩。”
薄靳言的态度比起前幾天,正可謂是翻天覆地的大轉變。
這一切主要是因為他忽然發現,他很可能冤枉了喬星純。
也許所有的秘密都暗藏在了薄月秋那個消失不見的U盤裡...
喬星純應該算是那種特别好哄的女人,薄靳言隻是退讓了一步,她立馬就消氣了。
“好吧,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話音一落,她心底裡還莫名生出一絲愉悅。
“軟軟。”
“幹嘛?”
喬星純沒想到薄靳言會突然叫她小名,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要知道,薄月秋出事之後他都是連名帶姓咬牙切齒地喊她的。
“你有事情瞞着我。”薄靳言很是笃定地說。
當然,他也不是非要喬星純在他面前像個透明人一樣。
他隻是覺得,她瞞着他的事情可能比較重大。
“...那又怎樣?”
喬星純上了床,窩在被窩裡看着站立在牆角的男人。
她瞞着他的豈止一件事?
很多事情,隻要她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不說就不說吧,我總會知道。”薄靳言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她面前,他充其量就是一隻紙老虎。
喬星純沒再說話,隻定定地看着依舊在牆角罰站的薄靳言。
她尋思着顔值也不是毫無用處。
如果換作是一個又醜又矮的男人這樣冤枉她,她恐怕會氣好久。
可是,她面對的人是薄靳言啊。
一般情況下,他要是沒有觸及她的底線。
她就算和他怄氣,也會很快消氣。
“你當初是為了什麼,才選擇和我離婚的?”薄靳言不甘心,又一次開了口。
之所以這麼問,主要是因為他想不通薄月秋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對喬星純的看法。
前些時日,薄月秋還總是纏着他,說盡了喬星純的壞話。
這兩個星期以來。
薄月秋突然改變了對喬星純的态度,還總想着讓他們複婚。
薄靳言暗暗腹诽着,除非喬星純當年沒有出軌,要不然想讓薄月秋這麼執拗的人改變态度,無異于癡人說夢。
不過,薄靳言始終不太敢往這個方面去想。
重逢後,他對喬星純做了太多太多過分的事,甚至還反複踐踏她的尊嚴。
如果這一切都是誤會。
暫且不論能否得到她的原諒,他連自己的這一關都過不了。
“你恨我嗎?”喬星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薄靳言突然的提問,慎重地反問了一句。
“恨過。”
薄靳言想,那樣蝕骨的恨,主要還是因為愛得太深。
如果沒有愛過,他不會記恨她這麼多年。
“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喬星純對他的回答還是挺滿意的。
恨過和還恨是兩個概念。
“好好休息。”
薄靳言還想着留在她房間裡過夜,仔細考慮了一番,他們隻是剛剛破冰,似乎還沒有好到能在一張床上睡覺的程度。
可不管怎麼樣,他仍在暗暗期待着喬星純能夠開口叫住她。
等了十來秒。
見她依舊沒有挽留他的意思。
薄靳言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緩步離開了她的卧室。
“等一下。”
喬星純在他即将關上門的時候,終于叫住了他,“薄靳言,你現在還覺得我是兇手嗎?”
“我可能誤會你了。”
薄靳言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對喬星純有利的證據。
就算是得知了薄月秋私藏了一個U盤。
在沒有找到U盤之前,喬星純還是不能排除嫌疑。
然而,薄靳言内心的天平早已偏向了她...
也正是因為他對她的懷疑漸漸淡去,今晚才會生出逗弄她的心思。
“嗯,晚安。”
喬星純見薄靳言松了口,瞬間也就釋然了。
在毫無證據可以證明她的清白的情況下,他願意給予她一點點的信任,她已經知足了。
“嗯。”
薄靳言被她一句晚安勾得丢了魂。
回到自己的卧室後,一直睜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闆。
夜裡三點。
外頭刮起了大風,轟鳴的雷聲接踵而至。
薄靳言擔心喬星純一個人不敢睡,索性抱着枕頭,熟門熟路地進了她的卧室。
剛躺下。
喬星純就迷迷糊糊地貼了上來,“薄靳言...”
“怎麼了?”
薄靳言很是心虛,半夜爬床這事兒多少有些不地道。
喬星純此刻還陷于睡夢之中,隐隐約約聽到了他的回應,眼皮都沒撐開,雙手便摟着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上去。
察覺到唇上柔軟的觸感。
薄靳言心癢難耐。
他扶着她的腰,驟然将她壓在了身下,灼熱又熾烈地加深了這個吻...
天亮時分。
薄靳言還想着裝作無事發生,喬星純卻是一睡醒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輕晃着身邊還在裝睡的男人,幽幽地問:“你昨晚對我做什麼了?”
“昨晚無事發生。”
“...你撒謊。”喬星純的手觸及濕了大片的床單,羞惱地說:“你知不知道,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做?”
“咨詢過,醫生說輕點沒事。”
“你怎麼這樣?”
“昨晚是你勾着我的脖子,向我索吻。”
“不可能。”喬星純并不記得這事兒,矢口否認,“我怎麼可能這麼主動?”
“好吧,是我主動,是我強迫了你。”薄靳言也不和她辯駁,她每次睡得迷糊的時候,又或者喝醉酒的時候,都會格外的主動。
然後事後一問三不知,甚至還要抵賴。
薄靳言早已習慣,也就見怪不怪了。
“你也太過分了!難道,這也是合約裡我需要履行的職責?”喬星純朝着床的另一側挪了挪,她隐隐約約記得昨晚好像很開心,可是他們的關系又沒有好到那個程度。
“你自己聽。”
薄靳言起身,播放出了手機錄下的一段錄音。
下一瞬。
聽筒裡便傳出了喬星純軟綿綿的聲音:“薄靳言...你抱着我...抱緊一點兒...我好想你...”
“啊!你怎麼可以錄下來!快關掉!”
喬星純紅着臉,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費勁地搶過了他的手機,“你是變态嗎?為什麼要錄音!”
“也不知道是誰,每次事後都抵賴。”
薄靳言知道她臉皮薄,見她默默地用被子蒙住了頭,立刻見好就收,“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冤枉我強暴你。”
“知道了,你快去上你的班吧。”
喬星純仍舊躲在被子裡,她懊惱自己昨晚一個沒忍住,竟又一次和他發生了關系。
其實在他誤解她冤枉她的時候。
她想過再也不搭理他的。
沒想到,居然是她主動邀約的他...
“你昨晚...很厲害。”
薄靳言發自内心地感慨,她似乎比以前更會了。
又或者,是因為兩人剛剛破冰。
給他興奮得找不着北。
“薄靳言!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喬星純尴尬地腳趾頭都快将床單戳爛了。
好在薄靳言沒有繼續說下去,洗漱過後就去了寰宇集團。
破冰第一天,兩人的心情都相當不錯。
薄靳言讓人繼續盯梢霍深之後。
還特地去了一趟商場,親自給喬星純挑選了幾十件各種款式的孕婦裙。
喬星純則在家裡研究着各種菜式。
她本打算下廚燒上一桌飯菜,等着薄靳言回來一起吃晚飯。
意外接到了葉依岚的電話,隻好将原本的計劃先擱置下來。
“薄靳言,我可以出去一趟嗎?”
喬星純記着她和薄靳言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出門前,還象征性地給他打了通電話。
“你要去哪?”
“依依流産了,她現在在清吧買醉,我不放心她。”
“你懷着身孕,不适合到處亂跑。我一會兒讓人去看着她?”
“我會小心的,保證在晚上八點之前回來。”
喬星純也很擔心自己出門會被不知情的人打,畢竟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喪心病狂地把薄月秋推下樓梯。
可是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最難過的時候沒人陪伴。
“你去吧,讓小方跟着你。出門最好戴着口罩,你不适合在公衆前露面。”
“好的。”
喬星純結束了通話,立馬同小方一道,趕去了藍夜清吧。
她趕到的時候。
葉依岚醉得都快認不清人了。
好一會兒。
葉依岚失焦的雙眼才聚焦在了喬星純臉上。
“軟軟...軟軟,你總算來了。”葉依岚認出了喬星純,哭着撲入了喬星純懷裡。
“你怎麼了?什麼時候懷上的孩子?為什麼會流産?”
“傅景川他不是人。他知道我懷孕後,帶着我去醫院做了人流。”葉依岚一說起這事兒,眼淚就止不住地掉。
在帶她去做人流的前t一晚。
傅景川還在用花言巧語哄騙她,說什麼想要和她長長久久走下去。
結果,得知她懷了身孕。
傅景川分秒鐘就翻臉不認人了。
喬星純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葉依岚,在她看來,傅景川确實很過分。
他既然不要孩子,就該做好安全措施。
讓女方去打胎,這意味着女方還需要承受身心兩方面的折磨。
“依依,和他解約吧。我怕你再在他身邊待下去,精神會繃不住。”
“我提了分手,離職申請也提交了。我隻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涼薄?”
葉依岚的眼妝完全哭花,眼下拖出了兩道被淚水沖刷出的細細的黑線。
之前她總說喬星純戀愛腦,上頭快。
沒想到,她才是貨真價實的戀愛腦。
而且薄靳言遠沒有傅景川那麼渣,起碼薄靳言不會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會讓喬星純去堕胎。
“依依,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你才做了人流手術,是不能喝酒的。”
“你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傷害的隻有你自己。你以為你這麼做,傅景川會心疼?”
“他就算是會心疼,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等到下個星期,又或者下個月,他身邊的女伴換了人,你也就徹底成為了他的過去式。”
“無論如何,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别等到身體出了狀況,才開始後悔。”
喬星純自從生病之後,再也見不得身邊人肆意作踐身體。
她現在正所謂是有苦難言,加上懷孕不能濫用止痛藥,幾乎每天都要承受一次掉塊肉一般的疼痛。
“我也不想傷害自己,可我徹底陷了進去,沒辦法抽身了。”
“依依,你清醒一點!”
喬星純自己的感情問題還沒能解決,眼看着葉依岚也陷入了情網之中,難免焦急。
而且她和葉依岚的情況還不太一樣。
傅景川很顯然就是那種花花公子,和葉依岚十有八九隻是玩玩。
“他一直在強調不要孩子,卻從不做安全措施。”
“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我明知他是怎樣的人,卻還是犯賤上趕着倒貼。”
葉依岚也是下定決心要和傅景川斷個幹淨,可短時間内,還是會因為他帶來的傷痛,而走不出情緒低谷。
“依依,别這麼說。愛情哪裡是可以收放自如的?”
喬星純沒讓葉依岚繼續喝酒,而是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情殇其實還挺無解,再多勸慰的話都沒有用,可能也隻有時間能療愈那些曾刻骨銘心的痛。
陪着葉依岚聊了大半個小時,喬星純喝了太多水想上廁所,忙招來不遠處卡座上的小方,道:
“小方哥,麻煩你多留意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間,馬上回來。”
“這…”
小方還想着寸步不離地跟着喬星純,可喬星純都發了話,他隻好留在葉依岚身邊。
“喬小姐,有情況随時聯系我。”
“嗯。”
喬星純戴好口罩,步履匆匆地去往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意外發現洗手台上站着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
看身形,還挺像江楓眠的。
“江醫生?”
她緩緩走了上前,沒想到眼前的人還真是他,臉上寫滿了錯愕。
江楓眠轉過身,微醺的酒意讓他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
而他看向喬星純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子霸道的占有欲。
他早就該占有她的,上回讓她逃過了一劫,今天她是插翅難逃了。
“星純,是我。”
江楓眠朝着喬星純逼近,倏然捏着她的下巴,毫無預兆地強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