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薄靳言反應極快,在感知到危險的那一刻,就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但還是因為來不及屏住呼吸,吸入了大量粉末,接連往後退了幾步,而後重重地跌坐在地。
這藥粉的效用很猛,好在時效短,對人體沒有明顯的傷害。
簡雲深說這藥用來防狼很不錯,沒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場。
喬星純緩緩蹲下身,仔細地端詳着軟軟地靠在牆上昏迷不醒的薄靳言。
“長這麼帥,居然是個變态色魔?”
喬星純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長相,難道還怕找不到女朋友?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她歎了口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掐了一把薄靳言的臉。
這男人長得是真不錯,她要是個富婆,倒是很可能包養一個這種類型的小白臉。
高大威猛,又酷又有型。
“不對...他是臭流氓诶!我竟想着包養一個流氓,服了...”
喬星純很快将腦子裡怪誕的想法甩掉,這會子,她上廁所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女廁裡還有個被定義為流氓屬性的男人,就算暈了,她也沒有安全感。
想了想。
喬星純最後還是掏出了包包裡的口紅,在他的左右臉上寫上“變态”二字。
寫完字,她就捂着肚子快速去往其他洗手間。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薄靳言就清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面前便蹲着三四個女人。
她們看上去似乎很是興奮,紛紛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盯着他看。
“......”
薄靳言愣了一下,忙扶着牆從地上站了起來。
掃了眼周遭的陳設,他的腦子忽然嗡嗡作響。
他竟暈在了女廁裡?!
“帥哥,一會兒去邊上酒店談談心?”
正當薄靳言擡腿想走的時候,面前的一個女人忽然擡起胳膊,直接來了個壁咚,硬生生攔住了他的去路。
“沒空。”
薄靳言不太會對女人說太難聽的話,眼神倒是冰冷得可怕。
女人感受到他周身驟冷的氣場,不動聲色地縮回了胳膊。
薄靳言也沒有多說什麼。
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女廁。
這事兒怪他不好,他就不該進去。
稍稍緩過心神,他又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起初他還以為是體内的毒素發作,才緻使他突然暈厥。
仔細回想了一下。
那個女人似乎朝着他灑了藥粉。
難道,他是被藥暈的?
薄靳言蹙着眉頭,一臉郁悶地回到了看台。
“哥,你剛才去了哪?”
“去了趟女廁。”
“啊?”傅景川回過頭,詫異地看到他。
昏昧的燈光下,隐約可見薄靳言臉頰上用口紅寫着的“變态”兩字。
“哥,你臉上怎麼寫着變态兩字?”
傅景川立刻打開了手機相機,給薄靳言遞了過去。
薄靳言瞄了眼臉上的紅字,眉頭緊蹙在一塊兒。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傅景川八卦地湊到了他邊上。
“簡雲澈邊上的女人有點像她,我跟着她進了女廁,被迷暈了。她應該是把我當成了色狼,我臉上的字可能也是她畫上的。”
“那你看到她的臉了嗎?”
“她戴着口罩,鴨舌帽壓得很低,沒看清。”
“我說哥,下回你可别做這事兒了!跟着人家進了女廁,人家不把你當變态才怪。”
“......”
薄靳言還是覺得不太對。
他臉上明晃晃兩個大字,女廁裡的那群女人沒看到?
按理說不可能啊。
可是,既然看到了字,她們為什麼還想着約他開房?
薄靳言終究是低估了自身的顔值,那些女人倒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純粹是看中了他這張臉。
“哥,要不我讓人将那女孩兒綁過來,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算了。”
薄靳言冷靜下來後,也覺得那女人不會是喬星純。
喬星純不可能和簡家扯上關系。
而且聲音也不像。
最關鍵的是,喬星純看到他絕對不會是這種反應。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墨黑的眼略略失焦地看向前方。
舞台上依舊是載歌載舞。
他卻想起了多年前喬星純十八歲成人禮上唱的那首歌。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年他還沒有強大到能為她遮風擋雨的程度,愛她,卻保護不了她。
現在他自認為可以保護好她,她卻...
薄靳言歎着氣,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酒。
喬星純跑回看台的時候,意外看到了不遠處在自斟自飲的薄靳言。
她忙壓着帽檐,神叨叨地同簡雲澈說:“我們快走吧!我好像被變态盯上了。”
“什麼變态?”
“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那邊那個黑衣服的男人尾随在我身後,跟進了女廁。幸好我反應快,用藥粉迷暈了他。”
“诶?這不是恒星集團的總裁薄靳言?”
簡雲澈愕然地看了過去,薄靳言看起來好像挺正經的,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恒星集團?這種臭流氓還能當上集團總裁?”喬星純記得簡雲嬌說過,今天有個很帥的總裁上門找簡雲深。
沒想到,竟這麼湊巧,給她碰上了。
“小喬,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聽說,這位薄總是南邊來的,可能是北城這邊政策好,近段時間,他才将恒星落戶在北城。按理說,他應該是事業心極強的事業型強人,不太可能幹出這麼變态的事。”
“我親身經曆的,不會有錯。”喬星純笃定地說。
“對了,我想起來了!”
簡雲澈想起來一件要緊的事,也低下頭,鄭重其事地說道:“這人的人品确實不咋地。他今天上門拜訪之後,我哥說過,這位薄總半年前因為涉嫌強奸入過獄。”
“天啊!”
喬星純捂着嘴,忽然生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事兒很少有人知道,消息都被封鎖了,你可别傳出去。還有啊,他好像有意向和簡家合作,往後肯定還有再見的機會。你小心點,最好避開他。”
“嗯!我戴着口罩,他應該認不出來。”
喬星純尋思着,要是再有下次,她就用點手段,直接将人化學閹割了,省得他再出來禍害其他女人。
有了這段小插曲。
喬星純再無心看演唱會,恰巧簡雲深給簡雲澈打了電話,兩人隻好率先離場。
簡雲澈被簡雲深臭罵了一頓後,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笑看着喬星純,道:“我哥好像很在意你。”
“抱歉,害你挨罵。”
“這有啥?我早就習慣了。”簡雲澈挪了挪手,一臉無所謂地說。
“......”
“我上個廁所,你在原地等一下。”
“好。”
喬星純點了點頭,聽到薄靳言低醇磁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她吓得一個激靈,連忙找了個地兒藏了起來。
薄靳言并沒有注意到她。
結束通話後,還沒來得及将手機收進褲兜。
他後腦勺忽然一沉,兩眼一黑,“砰”地一聲重重倒地。
喬星純親眼看到他向後仰倒,光聽他後腦勺磕地的聲音,就知道他摔得有多狠。
“該不會摔死了吧?”
喬星純不想要多管閑事,萬一他真的出了事,她被訛了怎麼辦?
而且,他還是個臭流氓。
就算她救了他,他身體恢複後又非禮了她,她找誰訴苦去?
喬星純掙紮了十來秒。
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小跑着上前輕探着他的鼻息。
“還活着。”
喬星純悄然松了口氣,又快速診了他的脈搏。
這幾個月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直在學習中醫醫理。
盡管隻學了個皮毛,一些基礎的急救她還是會的。
“好像...中毒了?”
喬星純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是錯,隻能試着給他紮兩針,讓他不至于暈厥太久被憋死。
紮完針,她就連忙起身,慌慌張張地跑開。
“小喬,你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簡雲澈洗完手,從洗手間悠閑走出,就見喬星純神色慌張地從他面前竄了過去。
“沒什麼。”
喬星純連連搖頭,她不想和一個有案底的人牽扯在一塊,所以絕口不提方才施針救人的事,和簡雲澈一道回了簡家大院。
薄靳言清醒後查了監控。
意外發現是那個女人救的他,隔天便讓陳虢備了一份大禮,去往簡家大院特地向人家道謝。
他之所以沒有親自前去,主要是認為那個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喬星純。
喬星純從小到大就沒有學過中醫針灸,又怎麼可能在他毒發暈厥的時候,施針相救?
另一邊。
喬星純才回簡家,就見簡雲深快步朝她走來。
他狠狠瞪了眼摸着鼻子裝死的簡雲澈,而後攥着喬星純的胳膊,往她的房間裡帶。
“你見到薄靳言了?”
“嗯。”
“往後記得,一定要避開他。”
“是因為他有過前科?”喬星純試探性地問。
“對。”t
簡雲深眉宇間也掠過一絲掙紮。
他現在的行為算得上是棒打鴛鴦,實在不地道。
可薄靳言對她也不見得有多好。
他在大火中救下喬星純的時候,她手腕上還留有割腕留下的刀疤,身體也是孱弱得不得了。
替她把過脈,他發現喬星純在罹患絕症之後,還經曆了懷孕、流産。
她這個病怎麼能懷孕?
由此可見,薄靳言真是沒把她當人看。
簡雲深尋思着,他既然救下喬星純,就不會将她往火坑裡推。
後來,随着兩人的朝夕相處。
他似乎慢慢喜歡上了她。
至于喜歡她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可能他也不能免俗,單純喜歡她美麗的皮囊。
又或者...是因為她能給予他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要她,想要将她據為己有。
甚至還想過為了她,公然拒絕家族聯姻...
“小喬,答應我,别和薄靳言來往。”
“嗯嗯。”
喬星純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簡雲深今晚的表現着實奇怪,他向來不是專制霸道的人。
沒想到今天竟開始限制起她的交友圈子。
話說回來,她也沒想着和薄靳言來往,胡亂應下完事兒。
—
第二天傍晚,簡老夫人聽聞恒星集團的總裁登門拜訪,立馬給下了回帖,又将人給請了過來。
薄靳言沒打算過來。
又有些好奇那個救了他的女人長什麼樣。
那人身段和喬星純幾乎無差。
不知道五官上有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或者...喬星純還有什麼雙胞胎姐妹?
“薄總真是年輕有為啊!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出色,好像才二十九歲,是吧?”簡老夫人滿意地看着儀表堂堂的薄靳言,如若這人能成為簡家的入贅女婿,那可就太完美了。
“......”
薄靳言點了點頭,淡淡地道:“老夫人謬贊。”
上桌後,他才發現簡雲嬌和那個女人都沒來。
和薄靳言一同前來赴宴的傅景川也注意到了,特特問了一句:“簡二小姐呢?”
“她還沒出嫁,這種場合不宜上桌的。”王芝笑着回了一句。
王芝是簡家大房的媳婦,也就是其他人口中手段了得的簡家主母。
她老公早死。
按理說當家的大權是不可能落在他們大房手上的。
得虧她手段了得,加上她兒子簡雲深争氣,這才穩住了大房的地位。
簡老夫人環視了一圈,忽然問道:“小喬人呢?”
“媽,小喬也沒出嫁,不宜抛頭露臉。”王芝不悅地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簡老夫人怎麼回事兒,總是念叨着小喬。
小喬不過是簡雲深撿回來的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小乞丐,哪裡有資格上桌?
“把她叫過來吧!她到底不姓簡,沒必要用這些條條框框約束她。”
簡老夫人也是偏愛大房的,隻是簡雲嬌早早許配給了那植物人,想要聯姻,再找不出第二個孫女兒。
小喬長得極其标緻,如若被薄靳言和傅景川其中一位看上。
她大可收小喬為幹孫女兒,到時候這個關系網還是簡家的。
“奶奶,小喬身體不舒服,可能感冒了的。”簡雲深蹙眉,他一點兒也不想讓喬星純和薄靳言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小喬?我還真想見見呢。感冒了也沒事兒,吃頓飯而已。”
薄靳言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叫小喬,他不認為這是巧合。
也許...喬星純真是被簡雲深偷偷藏了起來。
簡雲深也沒再說話,反正喬星純記不起之前的事,隻是見上一面,應該沒事。
很快,喬星純就被女傭請了過來。
“奶奶...”
喬星純對于簡老夫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她本不該叫簡老夫人奶奶。
簡老夫人提了好幾次讓她改口,她才這樣叫的。
“快來,這邊坐。”
簡老夫人直接讓人加了張凳子,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薄靳言身邊。
薄靳言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
他不喜歡和其他女人靠的太近。
然而,當他發現眼前的女人就是喬星純的時候,巴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
他直勾勾地盯着喬星純,倏然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地将她摁進自己懷裡,“軟軟!居然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