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崔永年聞言,提着他那礙事的下擺就沖了出去。
蕭萱笑了笑,“表弟還挺有意思的,沒有半點兒文人的傲氣。你看他,要不說,誰能知道他是崔家的青禾先生呢。”
她是想說他挺接地氣,那确實接地氣。
要不撩起他那衣服,鄭瑾瑜懷疑他能立刻給你表演個現場接地氣。
……
這一晚,謝裴煜他們很晚才回來。
崔永年已經睡得打呼噜了。
他們回來動靜也不小,但都沒見他驚醒。
斐炎吐槽道:“這人真是,白天他險些被射殺在那河裡,晚上還能睡得這麼香。”
他故意弄出動靜,鋪床的聲音不小,壓過了呼噜聲,但他還是沒醒。
謝裴煜說他,“你别自己睡不着就把别人吵醒。”
斐炎:“哪能啊,我看他這睡得雷都打不醒。”
話是這麼說,不過到底聲音小了許多。
偏偏這時崔永年醒來了,迷迷糊糊的問:“嗯?你們回來了?什麼時辰了?”
謝裴煜說:“離天亮還早着呢,睡你的。”
“哦。”
崔永年被子一蒙頭,很快又睡過去,呼噜聲比剛才還響。
謝裴煜和斐炎也在各自的床上躺下來了,斐炎本來就睡眠不好,還被呼噜聲折磨,根本睡不着。
“王爺,你說他是屬豬的嗎?為什麼剛躺下就開始打呼噜了?”
回應他的是另一道呼噜聲。
斐炎:“……”
為什麼要安排他一個失眠患者和兩個倒頭就睡的人住在一起?
關鍵他們白天勞累後,晚上呼噜打得震天響。
次日斐炎又是一對黑眼圈出來見人。
不過大家見怪不怪了,因為他一直都這樣。
隻是,今天那眼圈格外的黑,那雙眼睛像被人砰砰打了兩圈似的。
斐炎幫着鄭瑾瑜拉了驢子過來時,她就發現了。
“斐将軍,你的眼睛怎麼了?”
斐炎摸了摸臉,“怎麼了?”
“你的眼圈好黑呀,你被人打了嗎?”
斐炎:“……”
旁邊的人笑道:“鄭小姐有所不知,斐将軍的眼睛一直都這樣。”
“可今天特别黑。”
“那定然是他昨晚沒睡好。”
旁邊又有小士兵道:“斐将軍不是每晚都睡不好嗎?”
斐炎:“去去去,要你多嘴。鄭小姐,你看這驢子是你自己騎呢,還是我幫你牽着?”
“我自己騎吧。”鄭瑾瑜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斐将軍,你今年多大了?”
“啊?”幹嘛要問他多大呀?
鄭瑾瑜又問:“不知斐将軍年方幾何?”
斐炎抓了抓腦袋,羞澀的說:“去年剛過弱冠之齡。”
也就是說,和謝裴煜差不多大。
“那你成親了嗎?”
斐炎:“……”什麼意思?她要給我介紹個媳婦?
“沒,沒有。”
鄭瑾瑜點點頭,“年方二十,沒有成親,卻有如此重的睡眠障礙。斐将軍,你得找個大夫看看才是。”
“啊?又不是什麼大病,需要看大夫嗎?”
“能的,睡眠不好也是病,找個大夫看看,喝些藥,說不定就好了。”
他的睡眠障礙對他影響也是挺大的,聞言斐炎向鄭瑾瑜道了謝。
心裡默默的記下來,心想着得了空,他确實應該找個大夫看看了。
睡不好覺,真的好痛苦啊。
……
大部隊再次出發,繼續南下。
鄭瑾瑜騎了一會兒驢子,又進了馬車裡。
崔永年還是騎在他的驢子上慢悠悠的在馬車邊上,不時的和鄭瑾瑜和蕭萱聊上幾句。
她發現謝裴煜好像和崔永年關系好一些,時不時的把他叫去聊什麼事。
男人就該參與男人的事,雖然崔永年和他們一文一武不是一路人。
這天又趕不上去驿站,隻能在野外過夜。
他們找了适合過夜的地方,隊伍停下來。
謝裴煜忙着安排大家原地休整,讓夥夫們把鍋支起來,給大家做頓晚飯。
看了看對面的山坡,又對斐炎說:“你帶幾個好獵手去對面,看能不能給大家弄點野味來。”
鄭瑾瑜和蕭萱下了馬車,她倆現在共用一個丫鬟,丫鬟就特别忙。
翠兒忙前忙後的幹活,把簡易的小凳子端出來給她們坐,又給她們拿了水壺過來。
士兵幫着搭建好了帳篷,她又抱着她們的被褥進帳篷裡布置起來。
鄭瑾瑜看她這麼忙,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去搭把手。
可又想到這時代嚴格的等級制度想想又忍了。
沒必要,人各有命。
她要是小丫鬟或者農女,累死累活的也是她的命,不見得哪位小姐會來搭把手。
蕭萱習以為常,她是正二八經的名門貴女,一直被人伺候,啥也不會幹,閑得理所應當。
崔永年拖了個帳篷過來,他的帳篷就搭在她們旁邊。
他當初孑然一身的來了鄭家,身邊就一頭脾氣不好的驢子,所以沒下人伺候,帳篷還得他自己搭。
鄭瑾瑜過去搭把手,身份不一樣,幫他就沒問題。
“表哥,你怎麼不讓他們幫你一把?我看人家搭帳篷好快。”
崔永年笑笑說:“算了吧,他們嫌棄我是累贅。”
“嗯?”
他道:“我是斯文人,和他們這群大老粗不是一路人。他們看我迂腐,我還嫌棄他們糙呢。”
鄭瑾瑜:“……”這叫文武矛盾嗎?
“表妹,你幫我把這裡拉住了。”
“行。”
好在崔永年的帳篷也搭起來了,崔永年做事雖說慢吞吞的,但他做事細緻,連繩結都比其他人綁得整齊漂亮些。
鄭瑾瑜看到遠處炊事兵正在和面,想起前世的煎餅,來了興緻。
去要了些面糊過來,又借了個銅鑼過來。
洗幹淨後,就着火堆上烤銅鑼,把面糊弄在銅鑼上,很快一塊煎餅就攤好了。
他們沒見過這樣的,很是新奇。
那給她面糊的人問:“鄭小姐,這叫什麼?”
“餅。”就叫餅好了。
“你嘗嘗。”她把弄好的第一塊煎餅給了借她面糊的人。
那人咬了一口,連連點頭道:“很香啊,和蒸出來的饅頭完全不一樣,也不像咱們在鍋裡烙出來的餅。”
鄭瑾瑜笑着又弄了一塊,隻要一點點面糊,就能弄出一大塊的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