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林良棟不管他們兩個女人之間的争鋒,随意的将南甯夏安排在了副駕駛。
夏媛看了眼,白眼,嫌棄的坐到了後面的位置上。
車子是輛面包車,本來可以坐七個人,可是他們人多,就都擠在了裡面。
林知鸢坐在了中間的位置上,但是始終是直着身體。
林良棟和南青雲靠着,林川坐在了最外面。
看着人都坐好了,那人緩緩啟動車子。
一小時後,才到達了西伏鎮,車子在一處小房子前緩緩停下。
林川最先下車,随後是林知鸢。
一下車,眉眼低垂着,不動聲色的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這個小房子,還是最開始鎮長給她們安排的。
池薇瀾是個物理研究者這個事情,不算什麼秘密了。
所以一開始在聽到這麼一個大人要來的時候,鎮長就在想着怎麼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房子。
後來還是池薇瀾出面,說自己隻不過是來頤養天年的,不需要搞得太隆重。
正好這邊有一處比較安靜的房子,她們也就住到了這邊。
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自從林姝6歲的時候,碰到顧棉一切都變了。
警察找上門那是常有的事情了。
雖說和他們沒關系吧,但是自從那以後他們就算是越來越窮了。
都是街坊鄰居,也就幫了幾次。
幾個街坊鄰居看見林姝回來了,臉上都是帶着笑的和她打招呼。
在她們旁邊的一戶鄰居知道林姝今天回來特地的在門口等。
看見林姝從車上下來,開心的不行,放下手裡的東西,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站在林姝面前,上下打量着,眼中都帶上了淚光,上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心疼的開口:“瘦了都,淮城的飯菜是不是不好吃啊?要不要回來,李嬸給你做。”
林姝搖搖頭,将她的手從自己肩膀拿下來,拉着,微微一笑:“沒有,謝謝李嬸,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林姝對這個李嬸非常有好感,在自己進看守所的時候,也是她常常的來警局,一來就給她帶很多好吃的。
這邊的看守所,雖然有東西吃,可是對于她這樣的身體來說,不夠。
所以她沒餓死在看守所裡,還要感謝這個李嬸。
李嬸一聽,抹了把眼淚,手撫上林姝的頭:“你先忙你的事,啊,對了。”
說着從自己懷裡拿出一把鑰匙,咽了下口水,顫顫巍巍的遞給了林姝,動作不舍:“鑰匙在我這,李嬸一直給你保管着呢?”
林姝垂眸看了一眼,通身銀色的鑰匙,伸手從李嬸那蒼老的手裡接過:“謝謝李嬸。”
李嬸沒說話,搖搖頭。
林姝在他們的注視下,懶散的走在門口,拿鑰匙開門。
其他人跟着她的步子進了房間。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這裡,裡面已經有一年多沒人住了,也都沒人打掃,灰塵滿天飛。
林知鸢猛的閉上了眼,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眼裡都進了沙子了。
南甯夏和林良棟站在房間裡,皺着眉看着房間裡的布局。
就簡簡單單的一個沙發,放在左邊,中間靠牆的位置擺着桌子,上面放着喝茶的工具。
左邊是主卧,右邊有兩個次卧。
再往過看,就是廚房和衛生間了,在最裡面還有兩間書房。
他們沒進去看,不過想也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整個房間很小,連他們家裡的一間卧室大都沒有。
他們祖孫三人就在這裡住了十幾年。
南青雲不動聲色的環視了一周,随後目光落在了林姝身上。
蒼老的臉上逐漸勾起一抹笑意。
頓時腦子裡一閃,忽然笑不出來了。
他想起林姝之前說的,池薇瀾在去世之前收集捏着一個針劑。
這個說法,不知道是真是假。
還不能确定。
林姝将自己身上背的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了一些要用的紙錢,蠟燭和香,放在了桌子上,低聲說道:“自己拿。”
語氣冷淡,不帶有任何情緒。
其他人見狀,紛紛從桌子上的三樣東西裡各拿了一些。
他們其實都準備了,隻是林姝拿出來了,他們就不動手了。
把包放在這些地方,他們都覺得有些髒。
隻有林川拿了東西,退到了原地,四處的看了看這間屋子。
眯了眯眸子,沉思。
這和一開始找林姝回林家的地方不一樣。
他記得最開始的那間屋子很破,房頂都破了一個口子,陽光都能照射進來。
地上全是土,車過來都能揚起灰塵,和這間屋子完全不一樣。
還沒想明白,就聽見林良棟開口了:“走吧,我們七點的飛機,時間緊,趕緊去墓地。”
看了眼時間,時間已經一點多了。
随後看向了林姝。
這裡隻有林姝知道墓地在哪?
女生看了他一眼,淡定的收回視線,沒說一句話,雙手插兜,腳底下散漫不羁的往門口走去,沒再回頭看他們一眼。
衆人見狀,跟上了林姝的步子。
池薇瀾是土葬的,離這邊也t不過一公裡,一行人是徒步去的。
南甯夏和林良棟還有夏媛是最先祭拜的,在看見池薇瀾的墓碑時,南甯夏哭的泣不成聲,眼淚直掉。
最後還是南青雲看不下去了,讓林良棟将她扶到了一邊。
南甯夏坐在一邊的石頭上,趴在林良棟的懷裡一直哭,在看向林姝的眼裡滿是憎恨。
要不是林姝,她能和母親将近二十年沒見嗎?
越想越氣,索性直接閉上了眼。
林姝淡淡的看了一眼南甯夏,收回了目光,内心毫無波瀾。
林知鸢和林川還有南風廷跪在那邊給池薇瀾燒紙。
忽然起風了,将紙錢上的火吹滅了。
林川皺了皺眉,重新點燃,放到了土竈裡,看着燃盡之後,三人齊齊的磕了三個頭。
林姝沒動,就站在那裡看着他們演着這出戲,輕笑一聲。
眉眼低垂着,漂亮的眸子裡看不清任何情緒。
随後起身走到了池薇瀾的墓碑前,看着上面自己親自刻上去的名字。
此時隻覺得諷刺又搞笑。
她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神不好,所以上次在宋老爺子生日宴上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已經去世的外婆。
眸底出現涼薄的笑意,随後拿起一旁的紙錢,用自己兜裡的打火機,點燃,彎腰放在了土竈裡。
從頭到尾都沒跪下,也沒說一句話。
其他人看着林姝這一做法,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