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坐在房間裡，看着手裡的那個賭約條款。

　　臉色陰沉。

　　就是這個東西，讓他成了秦姝最大的仇人。

　　“主。”易林推開門走進來，有些緊張。

　　暗無連眼神都沒給他：“什麼事？”

　　易林咽了咽口水，手指捏的很緊：“主，可以放了蘇如嗎？”

　　畢竟和蘇如已經當了好幾年的搭檔了，突然撤走了，有些不适應。

　　暗無聽見他這個要求，終于擡頭看向了他：“我讓你們引她去研究室，沒讓你們殺她。”

　　易林乖乖的低着頭，不說話。

　　他知道，暗無開始翻舊賬了。

　　這麼多年從來沒對秦姝的死抱過懷疑的态度。

　　今天居然重新提到了。

　　易林皺眉：“主，秦姝的性子烈，不這麼做她根本不會同意。”

　　暗無咬牙，氣急敗壞的說着：“那你看她同意嗎！

　　他當時就說過，秦姝不同意就别逼她，大不了這個暗夜的領導者，他不要了。

　　沒想到居然會讓秦姝送命。

　　易林也不甘示弱，用手狠狠的指了指他手裡的紙：“可是主，南院士那邊沒那麼好說話！賭約一旦開始，他就會扶你上位！秦姝已經去那邊了，她不接受克隆，隻有死路一條！”

　　暗無明白這個道理，手撐着額頭，低聲：“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蘇如……”易林不甘心的開口。

　　“出去！”暗無聲音提高了不少。

　　易林隻能作罷，退了幾步：“好。”

　　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暗無從自己的身後掏出一把槍，對準了他的心髒位置。

　　“砰——”槍聲響起。

　　易林艱難的回頭看着他，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主？”

　　暗無眯了眯眸子，聲音輕蔑：“你知道的太多了，嘴不嚴實，隻好除了你。”

　　在聽見暗無的這句話後，易林皺着眉，睜着眼睛躺在地闆上，停了呼吸。

　　“克裡斯。”暗無淡定的喝着水，叫了一聲。

　　克裡斯推開門，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

　　看清地上的人後，後背發涼，直冒冷汗。

　　“主，什麼事？”聲音中都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暗無對着易林的身體，擡了擡下巴：“處理了。”

　　克裡斯木讷的點頭：“明白。”

　　克裡斯拉着易林的身體出去了。

　　一出去，直接坐在地上。

　　雙腿發軟，站不起來。

　　說實話，剛才易林和暗無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暗無覺得易林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他也知道的不少。

　　會不會下一個就是他了。

　　緩了很久，才重新站起來，将易林的屍體一路拖着離開了二樓。

　　……

　　林姝趁着天還亮，從地下室裡出來，直接朝着不暗無的房間走去。

　　暗無還t沒離開，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頓時警鈴大做。

　　視線從杯子緩緩的移到了門口。

　　手裡的槍也不自覺的舉起。

　　對準門口。

　　“咔嚓。”門被推開。

　　林姝一進門就看見對着自己的槍口，眸光一頓。

　　猛的身子側了一下。

　　子彈偏移了一下，卡在了牆縫中。

　　暗無看見是林姝，将手中的槍扔在地上，一副害怕的樣子。

　　他知道，秦姝不喜歡他用槍。

　　隻要是秦姝不喜歡的他就不用。

　　林姝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視線落在了桌子上的幾張紙上面。

　　視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賭約二字。

　　想起來蘇如給她說的話。

　　徑直走向了那邊。

　　暗無看見她的動作迅速的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拿。

　　沒有林姝的動作快。

　　眼看着林姝将東西拿在手裡。

　　林姝垂眸看着手裡的東西。

　　眉眼逐漸暗沉。

　　眼裡盡是刺骨的冰冷。

　　賭約條款。

　　簡簡單單。

　　南青雲和暗無的一項合作。

　　兩人打賭。

　　暗無和南青雲，一人研究克隆，一人研究藥劑。

　　要是暗無先成功，南青雲就扶持他上位。

　　要是南青雲成功，暗無就将秦姝的手稿送給南青雲，且永不進入A國。

　　下面還有一條。

　　暗無答應南青雲，隻要自己能坐到領導者的位置上，他就同意把秦姝送去南青雲的研究室克隆。

　　頓時，林姝臉上盛滿怒意，直接掏出槍往暗無的兇口處打了一槍。

　　語氣生硬，冰冷徹骨：“暗無！你覺得我沒能力扶你上位嗎！”

　　暗無捂着自己的兇膛：“秦姝，我沒有不信你。”

　　林姝掀了掀眼皮，清冷的眸子，很平靜，裹挾着徹骨的寒涼：“這就是你信我？”

　　暗無着急解釋：“我當時先和南青雲說好的，随後遇見的你。”

　　這是事實。

　　他永遠是被遺棄的一個。

　　當初他在地下室生活了5年。

　　在12歲那年遇到了南青雲，當初他太想逃離這個陰冷的地下室。

　　兩人簽訂了這個條約。

　　後來在14歲的時候遇到的秦姝。

　　第一眼看見她，就是那個女生對自己伸出的手。

　　她說：“别怕，沒人欺負你。”

　　在得知，她就是那個天之驕女秦姝的時候。

　　他承認他生出了自己的私心。

　　他要把她克隆出來，和南青雲做交換。

　　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後來真的到時間了。

　　他後悔了。

　　可是來不及了。

　　林姝氣極反笑：“所以，南青雲找的是林姝，你找的是我？”

　　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能到林姝身體裡并不是什麼巧合，不過是兩個被利用的人而已。

　　正好用在了同一種研究上。

　　暗無無聲的咽了下口水：“抱歉。”

　　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卻見林姝沒反應，擡眸看着她。

　　就看見她一直盯着手裡的東西看。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聽見她沙啞的聲音：“她死了，很久之前。”

　　暗無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我知道。”

　　暗無最清楚了。

　　南青雲最開始研究的東西，就是用在林姝身體裡的。

　　林姝是第一個試驗品。

　　也是藥劑最不完善的。

　　南青雲想要創造出一個無所不能的人。

　　所以他的藥劑都是最強的。

　　副作用也是最大的。

　　身體會莫名的疼。

　　莫名的流皿。

　　這些都是平常小事。

　　等到死亡的那一刻，才是最痛苦的。

　　暗無沒有體會過，也不理解是種什麼感覺。

　　林姝低低的出聲：“暗無，你永遠都别想償還。”

　　不管是她的還是林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