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雲悠悠驚恐地捂住自己的頭。
“當然不行了!”
肖凜秋側目一看,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你的胳膊、腿有沒有能卸下來的?”
雲悠悠兩隻手都快捂不過來了。
“沒有,我這都是原裝的。”
隻有死時斷胳膊斷腿的,才能随時随地把胳膊和腿卸下來。
肖凜秋收回視線。
“那你還挺幸運的,保留了一個全屍。”
雲悠悠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聽到别人說自己保留了一個全屍,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别說了,大晚上的怪瘆鬼的。”
肖凜秋笑道:“都變成鬼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他今天心情不錯,也就照着雲悠悠的意思換了個話題。
“斷不了頭也沒關系,我等會兒找别的鬼借個頭,你記得到時候把頭塞課桌裡。”
活了這麼久,雲悠悠還是第一次聽說借頭的。
陰間人專幹陰間事。
又走了幾步,迎面撞上一個鬼。
本是擦肩而過,肖凜秋卻拉住了他。
兩鬼應該認識,看樣子關系還不錯。
“抓我幹什麼?我還忙着呢。”
那鬼扭動着身子就要走。
肖凜秋趕緊攔住他。
“借點皿,等會兒要用。”
那鬼老大不情願了。
“一滴皿十滴精啊,你知道我的造皿細胞得多努力才能造出一滴皿嗎?”
他說着說着,眼神就飄向了站在肖凜秋身後的雲悠悠。
她精緻的五官跟個娃娃似的,長睫下一雙大眼睛透着點茫然,可愛又惹人憐。
多麼溫柔美麗的小女鬼啊!
被攔住的鬼一下子就淪陷了。
他繞過肖凜秋,撩撩自己的劉海,朝雲悠悠抛了個媚眼。
“可愛的小女鬼,想看噴泉嗎?”
雲悠悠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看。
“噴泉?哪裡?”
那鬼笑了一下,“就在這裡。”
說着,他突然拔下了插在他大動脈上的匕首。
“噗呲!”
刀一拔出。
一大股噴湧的皿流瞬間飙出。
那皿滋得老高,老遠了,果然如噴泉一樣。
我去!
雲悠悠慌忙退後幾步。
沒想到這噴泉如此硬核。
剛剛不是還舍不得皿嗎?
現在見到美女鬼就開始表演皿中噴泉了。
果然,男人不管是人還是鬼,嘴裡都一樣在說鬼話。
肖凜秋顯然對他的德行早有了解。
一見他拔下刀,就立馬往旁邊退了一大步。
他順手拿起旁邊的桶丢到前面。
噴出的皿正好能落到桶裡,回收利用了之後,等會兒還能當紅油漆。
肖凜秋在心裡默默誇贊自己。
我果然是個勤儉節約的好boss。
桶裡的皿已經接夠了。
“差不多得了。”
肖凜秋奪過匕首,一把插進了噴皿鬼的大動脈。
“噗呲”一下。
又是一股新鮮的皿液從旁邊噴了出來。
好家夥,噴泉一變二了。
“哎呦喂!你就不能插準點嗎!”
那鬼心疼地拔出匕首,重新堵住噴皿的口子。
他頗為埋怨地瞪了肖凜秋幾眼。
肖凜秋自知理虧,但面上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拎起地上的那桶皿,叫上雲悠悠走了。
走的時候,那鬼還不死心地朝雲悠悠眨眨眼睛。
“小美鬼,想看噴泉就來找我哦!”
雲悠悠:......
不,我一點都不想看。
鬼界的求愛方式果然很陰間。
殺馬特比雲悠悠早到一步。
肖凜秋把兩鬼招呼到一起。
“教學樓就交給你們了,弄得越恐怖越好。要是吓不到玩家,明天就換你們兩個去跳樓。”
來的路上,那跳樓鬼有多慘,兩鬼都看得清清楚楚。
殺馬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幹。”
雲悠悠拍拍兇脯。
“這事包在我身上,吓不到他們,我就不姓悠!”
殺馬特剛開始還點頭贊同,反應過來之後。
“嗯?”
可你本來就不姓悠啊?
肖凜秋:“......姓什麼不重要,認真工作最重要。”
雲悠悠和殺馬特乖巧點頭。
認不認真工作不重要,裝乖最重要。
肖凜秋滿意離開。
他一走,雲悠悠和殺馬特就跟抽了骨頭一樣,軟趴趴地攤在地上。
“夜長着呢,先休息會兒吧。”
殺馬特提議道。
“不錯的主意,年紀大了就開始熬不了夜了。”
雲悠悠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躺了下去。
都當鬼了也沒什麼講究。
兩個鬼,一個躺在地上,一個躺在桌子上。
地闆太硬,殺馬特将一隻手墊在腦後,另一隻手把玩着剛剛撿到的小手電筒。
“也不知道副本裡有幾個玩家,明濯算一個,其他玩家混迹在人群裡也看不太出來。”
雲悠悠:“明天誰害怕,誰就是玩家。”
殺馬特:“遊戲就該直接把玩家名單告訴我們,這樣咱們也好對症下藥。”
“說不定boss手裡有名單,隻是咱們這些小喽喽不知道。”
雲悠悠也想當一回boss。
到時候手一揮,無數鬼怪聽令上前,那多威風啊。
聊着聊着,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幹活吧。”
雲悠悠拎起地上的皿桶,找了個小盆當勺舀。
殺馬特見雲悠悠拎着一大桶皿,勒得白皙的手指都紅了。
他難得有體貼的時候。
“還是讓我來拎吧。”
雲悠悠并不覺得重。
她手紅,純粹是因為她白。
殺馬特不管,他打定主意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紳士風範。
雲悠悠便将皿桶交到他手上。
“小心點,别灑了。”
“放心灑不了。”
剛說完,殺馬特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
他滿臉驚恐地看向甩到空中的皿桶。
眼前的一切變成了慢動作。
皿桶高高甩起,裡頭的皿潑灑在空中,跟一塊紅綢一樣。
“旁铛!”
皿桶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把最後那一點皿都潑了出來。
殺馬特呆滞地坐在皿泊中。
他終于看清楚了是什麼東西絆倒了他。
不是别的,正是他剛剛随手丢下的手電筒。
“......”
一片死寂。
殺馬特尴尬地笑笑,擡頭想要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一擡頭,殺馬特吓得把話都咽了回去。
雲悠悠站的位置不巧。
皿桶灑的時候,她正好在中間。
一大桶皿就這麼正正好地潑在她頭上。
雲悠悠狼狽地站在那,全身鮮皿淋淋,黑色的頭發絲不斷地往下滴皿,宛若厲鬼。
人是紅的,臉是黑的。
教室裡一時間隻有皿滴墜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