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瞬,沈南煙接過夏瑾甯手中的藥瓶,遞給她一顆藥丸,“這藥雖然可以暫時增強你的體力,讓你行動自如,但你隻有一天的時間。”
夏瑾甯垂眸看着手中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淺淺勾唇,“一天……足夠了……”
“主子!”雲夢突然推門而入,“皇上往這邊來了,咱們快走吧!”
聞言,雲拾雲柒一左一右架着沈南煙快速離去。
……
進了流華宮,宣武帝直奔秋蘭殿,推開殿門的一瞬,他一下就嗅到了皿腥氣味。
掃視四周,看着桌幾上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帶着皿的布條,宣武帝面色愈發黑沉。
夏瑾甯姗姗來遲t,擡眸看了眼坐在上首的皇帝,也沒說話,直接在離皇帝最遠的位置落了坐。
宣武帝氣結,擡筆寫道,“你不安安分分地待着,叫沈南煙來做什麼?”
高達海立在宣武帝身旁,見他寫完,急忙捧着紙往門口走,“娘娘,皇上暫不能說話,您看一下。”
瞥了眼宣武帝脖頸上厚厚的布條,夏瑾甯連個表情都沒有,垂眸去看那紙。
“她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口惡氣不出,我心裡不痛快!”
高達海瞧了眼皇帝,想了想,問,“敢問娘娘,那陵王妃現在在何處?”
夏瑾甯頭也不擡地道,“她的那個侍女抱夏,當初在永樂宮中了毒……”
“我隻是叫人試試,跟沈南煙說,我要用解藥,換有關我兒的另一個線索,誰知她竟真的來了!”
“呵!還算她講信用,藥給她了,線索我也知道了……隻是我正準備對她下手,你們就來了,她不想與慕容元義打照面,就緊忙走了!”
夏瑾甯擡首,惡狠狠地瞪着宣武帝,“慕容元義,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來我這裡做什麼?”
“這下好了,以後無論如何,也休想再将那個沈南煙诓到我這兒了!”
宣武帝抿唇,正要喝手邊的茶水,忽然想到沒人試過這茶,又趕緊放下了,擡筆寫道,“不要再生動沈南煙的念頭!你安分守己一些,朕自不會虧待你!”
高達海見皇帝放下筆,急忙又走到前面去取……
宣武帝聽說沈南煙來見夏瑾甯時,第一時間往這兒跑,就是怕兩人再鬧得不可開交,搞出人命來,眼下沈南煙跑了,倒也無事了。
瞧着夏瑾甯氣色越來越好,素了幾日的宣武帝,小腹隐隐燥熱,等再多看上她兩眼,竟滿腦子都是她那日被剃了頭發,四肢攤開綁在椅子上的樣子,頓時沒了興緻!
“唉!”
歎了口氣,宣武帝徑直起身往外走,看都不再看夏瑾甯一眼。
高達海見狀,急忙跑上前開門,就在兩人全都背對夏瑾甯時,她迅速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刺入宣武帝的後背。
“啊!”
“皇上?”高達海大驚,不管不顧地朝夏瑾甯撲去,“救……”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高達海喊出‘救駕’兩字,夏瑾甯松開宣武帝,忽然一個側身,一把抓住了高達海的胳膊……
她先是狠狠一個過肩摔,将他砸到地上!然後迅速掏出綁在小腿上匕首,用力刺入高達海的腹部!再回身一腳将他踹到了牆根兒處。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宣武帝和高達海誰都不能及時反應,宣武帝本就口不能言,眼下高達海躺在地上,更是連哼唧聲都發不出來了!
可宣武帝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在夏瑾甯重傷高達海時,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沖到了門口。
就在他要開門的一瞬,夏瑾甯毫不猶豫地朝他射出了一支袖箭。
危急時刻,宣武帝隻得快速躲閃,整個人離那出口越來越遠……
“慕容元義,我兒子死了,你知道嗎?”
夏瑾甯神色哀傷,邊重裝袖箭,邊道,“今日,我本想殺沈南煙洩憤,既然因為你,讓她跑了,那你就替她去死吧!”
高達海忍着劇痛,一點一點地往自己腰間摸,皇上若是就這麼死了,他也決計活不成了,那他的芫華該怎麼辦?
“咻——”
“嘭!”
聽到動靜,剛走到宮外的沈南煙等人當即愣怔在原地。
雲柒,雲拾,雲夢,齊齊擡頭望天,随即面面相觑。
看徐免和沈南煙一臉不解的樣子,雲拾道,“這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内侍才會用的信号彈,宮裡八成出事兒了!”
他剛說完,就見禁軍副統領華炎武下令關宮門,并帶着大批禁軍跑步往宮裡沖。
“快走!”沈南煙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急忙往馬車上走。
“主子,咱們去哪兒?”雲柒問。
“皇上這會兒應該在夏瑾甯宮裡呢,眼下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咱們先躲躲,去不夜樓!”
“是。”
……
彼時,正在漢王府照顧漢王的德妃,甫一看到那信号彈,想也不想地就躍上了馬背,“速速跟我回宮!”
“是!”
關鍵時刻,漢王妃也不是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她立刻沖上去攥住了缰繩。
“母妃,宮裡出了亂子,若是旁的還好,若是父皇和陵王夫婦鬧起來了,那必定不是小事兒……”
“母妃,您能不能替漢王殿下多想想,就留在漢王府,哪兒都别去!”
“……”
與此同時,代王妃和安王的反應卻莫名一緻,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眼見代王在王府照壁後來回踱步,代王妃林青岚見四下除了代王幾個心腹,并無外人,便一腳将他踹翻在地。
“王爺?您這是又病了?咱們前陣子不是剛去陵王妃那兒問過診嗎?”
林青岚前腳扯着嗓子喊完,後腳就蹲到代王身旁,低聲道,“皇上和太後在宮中籌謀了二十幾年,那些暗衛也好,禁軍也罷,全都不是吃素的!”
“若與皇上動手的不是陵王夫婦,皇上必定能全身而退!若與皇上動手的是他們,咱們去了,除了被逼着站隊,還能做什麼?”
見代王兩眼一閉,代王妃帶着哭腔道,“王爺生病了,馬上去請郎中!”
“是!”
“……”
安王慕容聰自打從豫州撿條命回來,就将府中妾室全都遣散了。
他隻身一人,面對皇宮方向站了好一會兒,忽地捂住心口,“若風,我舊傷複發了,快扶我進屋……”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