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煙猛地擡眼,面無表情地睨着那說話的大臣,聲音冷得能淬冰,“那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本宮缺錢,需得以權謀私!”
沈南煙拂袖而去,留下一衆大臣面面相觑……
“在下不是那個意思……”方才提起玉玺的那大臣連忙解釋,“在下,在下就是擔憂長公主養胎期間……”
“唉!”有大臣拍拍他的肩膀,“同僚一場……你自求多福吧!”
另有大臣看着他直搖頭,“家中諸事,該安排的就盡快安排一下……”
“……”
其朝中好友等到所有人都散了,才悄悄湊到他身前,“馮兄,凡事往好處想,你也别太悲觀了。”
見他臉色越發難看,那人又道,“對了,之前長公主不是說讓咱們自省自查……凡是自首者,無論是何罪名,都可活命嗎?不如……”
“滾!”
……
沈南煙投身夜色,邊走邊與幾名心腹交代事情,身後卻斷斷續續傳來男人沉冷的聲音,“煙煙……”
想到之前在樹上看到的那幕,她頭也不回,步子越邁越大,眼見離馬車還有幾步了,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了慕容澈懷裡。
“啊!”沈南煙猛地擡首,有些氣急敗壞,“你長翅膀了?你不知道本宮是個孕婦,不禁吓更不禁碰嗎?”
聞言,慕容澈趕緊松開握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瞥了眼她一直用手護着的肚子,慕容澈聲音暗啞,透着難掩的酸澀,“煙煙,我們談一談吧……”
四目相對,兩相沉默。
良久,二人同時開口……
慕容澈:“你真的誤會了……”
沈南煙:“我全都看見了……”
慕容澈:“你聽我解釋……”
沈南煙:“别再糾纏我……”
“呵!”慕容澈搖頭苦笑,她始終都不信任他!
“哼!”沈南煙嗤鼻冷哼,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冷靜片刻,想到方才他又護了她一次,想到邊境那整裝待發的近二十萬西狼鐵騎……
沈南煙本着公事公辦的态度,面無表情地看向慕容澈,“慕南王此番來我西夏,到底所為何事?”
看來不把誤會解釋清楚,她是不會好好和他說話的!
慕容澈上前一步,忽地将沈南煙攔腰抱起,與她一同上了馬車……
不遠處的徐免見狀,當即将沈南煙的車夫踹了下去,揮鞭就朝擋路的狼衛沖去……
“駕!”
“徐免!你慢點兒!”雲拾氣得原地撓頭,指着一隊狼衛道,“主子在車上,受不了颠簸,你們遠遠跟着,盡量别追,别發生沖突!”
“是!”
透過車窗,看見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手下,沈南煙有些惱羞成怒,“慕容澈,你到底想幹嘛?你要敢用大軍壓境來威脅本宮,本宮,唔……”
……
“呸!呸呸……”
馬車終于在一處暗巷停下,沈南煙氣哄哄地坐在軟榻上,使勁兒用手背去擦那變得有些紅腫的唇。
慕容澈用手指碰了下自己被咬破的唇瓣,見不再出皿了,便率先下了馬車,伸手接她下來……
“走開!”沈南煙滿臉怒色,惡狠狠地瞪着眼前臉比城牆厚的男人,“本宮嫌你髒!”
慕容澈剛皺起眉頭,又聽自己的心上人氣急敗壞地道,“若不是顧及着腹中孩兒,本宮今日必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慕容澈重重歎了一聲,不等他說話,策馬跟了一路的流螢與雲夢,見馬車停了,趕忙沖了上來,“唰”地拔出刀劍,“都退後!”
慕容澈一行人極其配合地将手舉了起來,做投降狀,并紛紛讓出路來。
“主子?”流螢向車裡望去,見沈南煙沒事才長長舒了口氣,“主子,屬下抱你下來!”
“沒事兒,扶我一下就行。”
“……”
看着沈南煙滿是戾氣的眼,慕容澈再次歎氣,擡手示意徐免帶她們往巷子裡走。
哼,去就去,她倒要看看,這個狗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走到小巷盡頭,徐免不緊不慢地推開一處民宅的門,示意沈南煙三人進去,“王……長公主,裡面請!”
進到院子裡,剛走了幾步,幾人就聽到了女人低低的哭泣聲,沈南煙眼角眉梢微挑,有些不解地看向徐免……
徐免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到屋前,一把推開了房門,“出來,别髒了王妃的眼睛!”
“是!”
瞧着扔了滿地的衣衫,雲夢第一個悄聲開了口,“主子,這些衣裳……很像是傍晚時那對主仆身上穿的……”
“王妃?”屏風後的女人忽然止住了哭聲,“怎麼,慕容澈後悔了,決定接下聖旨,立本姑娘為妃了?”
“哈哈哈……”女人似哭似笑,上氣兒不接下氣兒,“我,我幹幹淨淨時他不要,這會兒他倒是後悔了,你們男人還真是賤啊,哈哈哈……”
眼見幾個衣服穿得亂七八糟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地跑了出來,徐免眼睛都瞪圓了,“王爺不是說,把張氏給你們當老婆嗎?你們這……”
有男人帶着震驚的神色,扯着嗓子道,“徐統領,您可别為難大夥兒了,就這心比鍋底灰都黑的貨色,洩洩火還行,誰娶誰倒八輩子皿黴……”
“就是……”
轉了轉眸,流螢嗖地沖進屋子,“哐”地一腳踹倒了既廉價又單薄的屏風。
兩個光溜溜的女人,瞬間暴露于人前……
“嘔……”撲面而來的,令人作嘔的味道,差點沒把離得最近的流螢給熏吐了……
定睛瞧着她們身上遍布的各種痕迹,以及髒亂不堪的硬闆床,流螢目瞪口呆,“我滴個老天爺啊!玩兒的這麼惡心?”
“……”
看着眼前那張明豔張揚的臉,張氏仿佛猜到了什麼,卻依舊試圖拾起她最後一絲希望,抿着唇,連忙扯過一旁的被子往身上裹。
可就在慕容澈突然閃現,一把将沈南煙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院子時,張氏徹底崩潰了……
“啊——”
聽着女人凄厲尖銳的喊聲,沈南煙不覺蹙起眉頭,“慕容澈,你不喜歡她,大可以不讓她進門,這麼折辱一個女人,你……”
“你若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就算不活剝了她的皮,也會将她扔到最低等的窯子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