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初語莞爾,上京城從不缺有眼光的女子。
江筝也發現了,特意看了一眼,驚的拉拉郡主的衣袖:“是孟姐姐的花。”
宋初語點頭,孟将軍長女孟嬌娘,熟讀四書五經,才華可與男子相較,也是婚前婚後變化最大的貴女。
孟将軍武将起家,卻不喜女兒舞刀弄槍,一直将女兒嬌養在閨中,孟嬌娘也争氣,手不釋卷,才貌俱佳。
隻是婚事坎坷,丈夫婚後不足五年過世,婆家非說她克死了丈t夫,要她給丈夫陪葬。
她抵死不從,鬧到了太後面前。
太後出面查出陳家騙婚,她才逃過一劫,後來南下避禍,認識了林清遠,開始了一代殺人不見皿的黑寡婦生涯。
說林清遠叛逆是真叛逆,他用女官。
或者說男女不忌,誰行誰上!
孟嬌娘位列他名下十大爪牙之一。
這個名号是上京城給他們安的,宋初語覺得是混号也是對她實力的認同。
現在看來,孟小姐自始至終都很有眼光。
若不是兩人身份懸殊,她都想做個媒,也好讓護大夏百年安甯的人婚事幸福,子嗣綿長。
“郡主,那個風筝上也有好多花。”
“哪裡?”宋初語見是康睿的風筝,瞬間移開目光,看會風景不好嗎。
……
男子魁首,比的不止詩詞,還有騎、射、禮、樂。
偌大跑馬場上早已喧鬧起來。
燕世子玉冠錦服,牽着馬,被簇擁着出來,一眼便看到死對頭身後的康睿:“康兄馬術想必更不俗,否則蔣兄也不會說出你能帶走花中之王的話。”
蔣懷明皺眉,在場誰不知道康睿出身不好,馬都沒有養過,何談馬術:“燕世子輸了詩詞不甘心?”
“說輸言之過早,你看到結果了?”
兩方人馬互相對峙,毫不謙讓。
曹昭安心躲在邊緣看戲,絲毫不怕林清遠作妖,因為他斷定林清遠也不會騎射,就林清遠的家底,馬都養不起,更何況射,撐死宰過驢和羊。
林清遠确實沒有,所以他站在曹昭身後當自己死了,沒有參與的意思。
“康兄怎麼不說話。”
衆人的視線落在新科狀元身上。
康睿紋絲不動,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跳到他面前。
以前的他這時候自然不敢跟世家子弟比騎射。
但婚後。
隔壁馬場屬于郡主,也是他的,他怎麼會荒廢此技,何況他後來還上過戰場,這些人加起來未必是他的對手。
隻是他懶得打這些人的臉。
“康兄是覺得馬場小了?”
“康兄看起來可不像不通此道,蔣世子以為呢?”
曹昭看着站在一幫世家大族中的康睿,突然有感而發:“清遠,他該感謝你。”雖說是被為難。
但誰不想要這樣被為難的機會,也算是在上京城排上号了。
這裡多少人想被為難還找不到門路:“诶,诶,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安靜點。”
如果不是自己兄弟攪亂了科舉局勢,八大書院絕不允許别人瓜分他們的狀元:“狀元是不是要出醜了。”
林清遠想飛遠的詩。
“康兄不下場賽一局?”想為燕世子出頭的人多的是。
“誰說康兄不下場。”
曹昭熱情看戲,來了,來了。
林清遠被他一把拽到近前。
“狀元要下場了。”别從馬上摔下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林清遠掰開他的手。
“你猜狀元幾圈摔下來。”
他多閑,猜這個。
康睿也覺得這些人很閑,馬場這麼大,裝不下他們嗎!
揶揄的聲音響起:“何必為難狀元,狀元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進學了,否則怎麼考取狀元。”
“哈哈,有道理。”
曹昭也跟着笑。
突然曹昭被點:“曹昭,給狀元秀一個。”同進士出身,足夠羞辱狀元。
“我?”曹昭沒想到有自己的事,他就是一個路人:“不行,不行,我馬術不行。”說着就往外走。
被後面的人無情攔下。
林清遠有雅興看戲了,看自己‘東家’的戲。
“曹兄謙虛,街頭遛馬你頭一份。”
“就是。”
“何止曹兄,我看曹兄的小厮也能上馬射箭。”
曹昭急忙開口:“說我就行了,别提小厮。”千萬别提,揭人不揭短,回頭把馬都毒死了怎麼辦。
“狀元,跟我們曹縣令賽一局?”
“不會看不起我們曹縣令吧。”
曹昭想跑,幾次又被撞回來:你還看戲,救我。
林清遠:這是告訴你,有熱鬧不要往前湊。
曹昭:大哥,哥。
“康兄不會真想跟曹老弟的小厮比一場吧。”
“咱們讓讓康兄,就讓他跟小厮比如何。”
“好,就怕康兄不樂意。”一陣哄笑。
“跟我比怎麼樣?”女子聲音清靈悅耳,眼波流轉間靜谧絢爛。
所有人齊齊轉頭,隻見女子素白的手指慢慢挽住蛟筋碾成的繩索,黑色纏繞在柔荑間,白的刺目,黑的深沉。
宋初語淺淺探頭,駿馬美人,平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