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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你要如何才肯答應?

姝謀 瀟騰 4960 2024-05-18 22:37

  次日一早。

  綰寧便收到了從東晉使臣別院送過來的帖子,杜若來報的時候,綰寧還愣了一下。

  “好好的公主為什麼給小姐遞帖子,還是使臣別院的帖子。”

  杜若說著,拿著帖子又看了一遍,

  “帖子上說,公主昨夜受了風寒,身子不大好,公主來大周,和小姐一見如故,想和小姐說說話。”

  綰寧笑了笑,眉頭一挑:“不去。”

  話說得這麼官方,一看就不是楚幽的意思。而且,又沒有楚幽另外的密信過來,說明這封信楚幽不能動手腳。而且說不好,或許根本沒有過楚幽的手。

  能讓楚幽做這種事且不能告訴她,除了楚錦年,再沒有別人了。

  杜若開口道:“小姐,這是東晉使臣別院的侍衛送過來的,算是過了明路,咱們說不去就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系。”

  若按正常來說,他國使臣邀請,又生了病,邀請自己去看望,怎麼也不該推辭的。

  但是對於綰寧來說,東晉比較特殊,不一樣,楚錦年不一樣,而且她現在沒有見他的必要,那便盡可能的不要跟他產生瓜葛才好。

  “回個帖子吧,就說我不去,不過帖子說好看些,便說我昨日也得了風寒,不宜出門。”

  杜若眼前一亮,猛的拍了一下手,

  “小姐高明,如此一來,咱們可以不去,而且誰都不能拿這件事做文章,奴婢這就去回帖子。”

  綰寧看著杜若走遠的背影,笑了笑,想到楚錦年,微微垂下了眸。

  外頭半夏進來,抱進來一盒首飾,放在綰寧面前,又把盒子打開,頓時,綰寧面前琳琅滿目。

  “小姐,這是玲瓏坊做出來的手鐲和掛飾,是小姐成婚那一日送人用。小姐看看。”

  綰寧成婚,自己用的配飾,內務府早已準備好了,不過大周有習俗,女子成婚這一日,要給娘家的妹妹,侄女,好朋友,這類未婚女子送上一份配飾,這是新嫁娘對於其他未婚女子的祝福。

  看著這些東西,綰寧恍然,越發感覺到婚期將近了。

  想到自己即將要嫁入逸王府,一時心中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半夏見綰寧愣怔,在一旁半蹲下來,把手中的盒子放到前面稍高的凳子上。

  “小姐可是在擔憂,奴婢聽人說,女子嫁人前,都會擔憂的。擔憂以後的日子過得好不好,擔憂未來的夫婿待自己如何,還擔憂和婆婆小姑子處的好不好。

  但是小姐不必擔憂,奴婢看姑爺極好,大家也說姑爺好,那時候還對著全城老百姓起誓,以後都聽小姐的,隻此一妻,絕不納妾,多少人提起都羨慕呢。

  姑爺以後一定會對小姐好的,而且逸王府也沒有婆婆小姑子,小姐嫁過去就是女主人,在府中說一不二……”

  綰寧回過神來,聽半夏說了一大堆,分析得條條有理,說著她的婚後生活,一時哭笑不得。

  “好好好,不擔憂不擔憂。”

  半夏看綰寧笑起來,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示意綰寧看看盒子裡的東西,綰寧翻了翻點點頭,“玲瓏坊出的東西總是不會差的。”

  說到這個,半夏一臉驕傲,

  “那是,如今京城女子,說到玲瓏坊,誰不豎起大拇指,這可都是小姐的功勞。”

  綰寧笑了笑,收回目光,對半夏吩咐:“就這些吧,你看著分配,終歸隻是回禮,這樣便也可以了,太惹眼了反而不好,以後有機會了,再送她們好的。”

  “是。”半夏端了盒子退下。

  綰寧坐在椅子上喝茶,腦中琢磨著接下來的安排。

  依照她對君策的了解,君策吃了這麼一個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君恆這邊的勢力,幾乎已經散得七七八八,隻要找到一個機會,君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其實按照綰寧的想法,她更想做的,是先把君策拉下馬,一個君恆,不足掛齒。

  那一日,她跟君逸在玲瓏坊商量的時候,君逸便分析了這件事的利弊。

  第一,君策比君恆的勢力,要更大更廣,之前也是明面上跟君恆旗鼓相當。但君策背地裡其實也做了許多安排。

  端看之前賠償給君逸的二十多家私產就知道,其實暗地裡,也還有許多官員忠於他,有些是被他找到了把柄,不得不聽命於他。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強行先去打君策,保不齊他狗急跳牆,到時候就很容易暴露自己。

  綰寧並不怕君策,隻是不願意讓君逸去冒險,若有更好的法子,萬萬不會把君逸置於險地。

  君逸也是如此想的,按照他的實力,哪怕跟君策,君恆正面對上,都不會落下風,隻是更麻煩一些,而且他有軟肋,不願意綰寧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不願意讓綰寧處於危險之中,所以,不會去冒險,才想到要先讓君恆出局,這樣更安全。

  君恆出局這件事,他們必要推波助瀾做些什麼促成的,隻不過最後,要讓皇後和季家把這筆賬算在君策的頭上,這是她要籌謀的。

  君策不會等太久,近期並無大事發生。

  東晉因為楚幽的婚事,還有楚錦年個人的原因,一時半會不會離開。

  西涼李清雲那裡,宋淵沒回來,她不會讓她離開。

  北燕倒是已經遞了辭呈,應該就是這幾日的事情,君策若是想做什麼,依托北燕,時間肯定不夠。

  再接下來,就是自己和君逸的婚事了……

  今兒已經十一月二十九,距離婚事連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但是半個月的時間,卻已經足夠有心人想要做些什麼了。

  綰寧起身,向門外走去,半夏見著趕忙進屋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過來,給綰寧系上,“小姐,外面天冷。”

  綰寧心中想著事,由著她系上披風,往望月軒外走去。

  她心中有些悶悶的,正好去園子裡走一走,透透氣。

  她有預感,君策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而且也不會讓她安安穩穩的出嫁。

  上一回,她和君逸見完面,從雲雀樓出來,被君策當街攔下,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的占有欲,還有從前她求而不得的廉價的幾分感情。

  綰寧沒有自戀到以為君策會對她情根深重,不過按照客觀來講,前世的君策曾經不止一次的誇過她這副好容顏,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還有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定是挑起了一個男子的征服心。

  綰寧在想,若君策真想破壞她的婚事,那他會做什麼?

  籌謀是一回事,但是綰寧不願意她和君逸的婚事有什麼污點。

  綰寧走向花園,半夏帶著六個丫鬟在後頭跟著。

  不遠處杜若快步走過來,半夏一看她們有話要說,帶著侍女往後退了好幾步。

  杜若迎上來,挨著綰寧站定,壓低聲音道:

  “小姐,策王來了。”

  綰寧皺眉,“國公府都是女眷,他怎麼來了?以什麼名義來的?”

  杜若回答:

  “是大皇子,如今大皇子沉冤得雪,恢復封號,各家各府都送了賀禮,我們國公府也送了,為了不讓人懷疑,送的不輕不重,中規中矩。

  皇帝讓大皇子挑了幾家長輩府上回禮,所以大皇子來了,除此之外,大皇子還去了外祖林府,還有太師府齊王府……

  策王是臨時跟著一起來的。”

  綰寧點點頭,心道:原來如此,這一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祖母呢?”

  杜若:“老夫人已經去了前廳,老夫人吩咐說,你現在是待嫁的新娘子,對方隻是來還禮,不見也不失禮數。”

  綰寧明白,這是老夫人在保護她。

  隻是,杜若話音才落,不遠處便見著一人走來,有杜若安排的侍女快走幾步上來通報:

  “小姐,老夫人正陪著晟王說話,策王便提起國公府的園子裡種了些花,想來瞧瞧。

  老夫人原本說大家一起,策王找了個由頭自己來了,老夫人隻得答應,派了下人跟著,私底下囑咐人守好望月軒。卻沒想到小姐也在花園裡。”

  綰寧聽著丫鬟說的話,打眼往前頭望去。

  剛才也是隨性所緻,想來花園裡透透氣,卻沒想到那麼巧。

  但同時,綰寧也心知肚明,哪怕他安安穩穩的在望月軒坐著,君策若要見她,也能往望月軒中闖進去。

  隨著人走近,綰寧對著君策行了一禮:“綰寧見過王爺。”

  面無表情,語氣冷淡。

  君策看向綰寧,見綰寧一身青衣,不施粉黛,依然出塵,為這寒冬裡的蕭瑟都染上幾分粉白的花色,不由得眼前一亮。

  美人總是賞心悅目的,君策眸光微深。

  “寧小姐多禮了。”

  君策先開口,“這麼大冷天,寧小姐可冷,本王看著,寧小姐穿著似乎有些單薄。

  你們幾個去幫你家小姐拿件厚裳來,本王和你家小姐說說話,”

  他倒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吩咐起她後頭的丫鬟,比在自己家還隨便。

  這麼明目張膽的就要支開她身邊的人,綰寧自是不讓。

  “不必,多謝策王殿下掛懷。

  我也沒什麼好和策王說的。

  聽聞策王是來逛園子的吧,綰寧有些風寒不適,想回去歇息,便不奉陪了,策王請自便。”

  綰寧說完,擡步上前,才剛走了幾步,君策便跟了上來。

  綰寧對他的逃避顯而易見,什麼風寒不適,就是不願意和他說話。

  她就這麼討厭他嗎?

  君策壓低聲音,開門見山的說道:

  “做本王的王妃,本王治好君逸的腿。”

  綰寧停下腳步,擡頭看向君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跟他拉開距離。

  君策自知見綰寧一面不容易,時間緊迫,他隻能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實話告訴你,本王心悅寧小姐,真心實意,隻有你同意,本王可以答應寧小姐的任何要求。”

  綰寧看到君策眼中流瀉出來的男女情誼,明晃晃的占有欲,還有一點不好意思,仿佛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這番話。

  “我不願意。”

  對方直截了當的說,她便直截了當的拒絕。

  君策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情,霎時間變成了疑惑。

  上一回他當街攔住綰寧的去路,威逼利誘,綰寧都不同意,一副視死如歸,他若用強便同歸於盡的架勢和態度。

  這一次他便另辟蹊徑,既然綰寧說她對君逸有情,那麼,在這麼大的誘惑面前,她若真愛君逸,也該答應才是。

  來之前君策就已經想好了,隻要綰寧答應,那麼得到她的身,遲早心也是他的,不過時間早晚而已,但沒想到,綰寧居然拒絕了。

  君策有點氣急敗壞,卻沒有表現出來,語氣譏諷:“原來你從前說的那些對他的情誼,都是假的,我還道你有多情深義重。”

  君策企圖以這樣的話來刺激綰寧,但是綰寧沒有任何反應,她看了一眼君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與他周旋,就要擡步離開。

  似乎並不介意君策說的什麼,也不在乎他人如何論斷她的心思。

  她真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君策見著這樣的綰寧,毫無辦法。

  綰寧要走,他心中越發急切,

  “告訴本王,要怎麼樣你才能答應?”

  綰寧微微一笑,那笑裡都是怠慢和輕蔑,

  “怎麼樣都不答應。”

  君策放狠話:“哪怕本王殺了君逸。”

  綰寧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你若殺了他,我便殺了你。那麼簡單的問題,何來選擇。”

  面對這樣的君策,綰寧可以十分爽快的回答:除非你去死。或者,你做個太監我或許可以考慮,之類的話,更能侮辱打擊到君策。

  但是她沒有。

  現在,對君策,哪怕是逢場作戲,綰寧都不願意了。沒有怨懟,沒有委屈,隻有陳述事實。

  看著這樣的綰寧,君策心中突突的往下沉,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無力過。

  他開口,語氣頗有些低聲下氣:

  “本王對你是真心的,本王從來沒有如此喜愛過一個女子,你是唯一一個,本王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娶你。

  本王承認,從前算計過你,本王向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本王,可以給本王一個機會。”

  君策說著,低下頭,

  “你可能不知道,睡不好的時候,本王總會夢見你。夢裡,你是本王的王妃,策王府的女主人,我們情瑟和鳴,那是我最向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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