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擺手，“算了，老人家也不容易，就按原先的價格收了吧。”

　　反正也就收這一次而已。

　　畢竟是仙仙姑娘的婆婆，他怎麼也要給個面子的。

　　“顧掌櫃，這點羽毛你收去，恐怕隻能扔吧？”鳳仙仙卻緩緩開口，“身為商人，做這樣虧本的生意，不應該啊。”

　　“可她不是你的婆婆嗎？”顧遠山懵了。

　　仙仙姑娘這是打算大義滅親啊？

　　“如果顧掌櫃是因為看在我的面上才收這些羽毛，那大可不必，因為她，讓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太虧了。”鳳仙仙說道。

　　她可不打算用自己的人情來幫寒錢氏賣羽毛。

　　憑什麼？

　　寒錢氏先前把五個崽崽趕到茅草屋去，又各種在她面前撒潑耍橫，做的惡心事夠多的。

　　鳳仙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絕對不會讓寒錢氏再跟自己沾上一點關系。

　　像這樣間接借了人情的就更不可能了。

　　而聽聞這話，寒錢氏頓時怒了，衝著鳳仙仙咆哮，“你這個蛇蠍婦人，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啊，人家還得看你的面子？你有個屁的面子！”

　　“就是，我們賣羽毛管你什麼事，怎麼著，看我們要掙錢嫉妒啊？”寒大春也憤憤不平。

　　“早知道當初你生那五個孩子的時候，我就不該貼十文錢給你請穩婆，活該讓你疼得難產而死才好！”寒錢氏雙眼發紅，儼然一條瘋狗。

　　無數污穢不堪的話，紛紛從寒錢氏的嘴中噴湧出來。

　　聽得旁邊的顧遠山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反觀鳳仙仙，卻風輕雲淡，仿佛隻是聽見瘋狗亂吠一般。

　　對待瘋狗還要有反應，實在是太給瘋狗面子了。

　　顧遠山心中不由微震。

　　他沒想到鳳仙仙如此有定力。

　　若是換做尋常的女人，聽了這些不反過去痛罵，便會捂臉痛哭個不停。

　　再不濟，臉上還要露出慌張難堪的表情才對。

　　而鳳仙仙卻像是在聽旁人的故事一般，毫無反應。

　　顧遠山的心情都被影響得沉穩了幾分。

　　輕輕咳嗽一聲，掃眼看向小高，“交給你處理，我得出發了，你隨後追上便是。”

　　小高應聲是，先扶著顧遠山上了馬車。

　　鳳仙仙和寒未遲和他揮手告別，也轉身離開。

　　才往前走了幾十米，寒錢氏便氣衝衝的追了上來。

　　“鳳仙仙你這個小娼婦，你給我站住！”

　　鳳仙仙果然站住腳，眼神冷冽看向寒錢氏，“嘴巴放幹淨點，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幫你縫起來。”

　　那眼神太狠戾，嚇得寒錢氏下意識摸了摸嘴巴。

　　繼而又壯起膽子，怒火中燒，眼神淬了毒一般瞪向鳳仙仙，“你憑什麼可以說動那個收羽毛的人，你們到底什麼關系？”

　　真是奇了怪了。

　　憑什麼鳳仙仙不讓那個人收，那個人就真的不收了？

　　寒錢氏狐疑的目光，在鳳仙仙身上仔細掃視。

　　忽而，又爆發起了猙獰的笑容，“我知道了，鳳仙仙，你這個小娼婦，你肯定是跟那個人攪合到床上去了，我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裡正，你等著沉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