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片刻後,魏作章才淡淡道:
“假如我要告訴盧族長您,我家老太祖,已決定重出江湖呢?”
“什麼!?”
盧星河渾身一震,猛的轉身看過來,渾濁的眼眸爆射出一米長的精芒。
“當年我魏家歸隱嶺南,隻不過是老太祖不想與國家正面碰撞,主動讓步而已,並不是敗給‘龍堂’與那人!”
“但這八十年來,孟家與龍堂咄咄逼人,老太祖若再忍隱下去,隻怕我魏家就得步百勝盟與兲地會的後塵了。”
魏作章冷笑一聲:
“昨天,我魏家太組已經聯絡昔日舊友,準備打一場榮耀之戰!”
“隻不過這一次,就怕那個姓孟的,不敢應戰了。”
盧星河聞言,驚異的咽了一口唾沫。
唯有他這樣歷經百年浮沉的老一輩,才清楚當年那一戰是何等激烈,何等空前絕後!
那時候的華夏通靈境強者,幾乎傾盤而出!
也正是由於那一戰的惡化,才導緻此後數十年來,華夏武學式微的現狀。
“倘若當年你們魏家老太祖出手幫忙,結局的確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盧星河沉吟片刻,緩緩道:
“不過既然魏老太祖心意已決,我盧家自當聽從魏家號令。不知賢侄此來,還有其他什麼事嗎?”
“我魏家歸隱了八十年,墊伏太久,是時候出來走動一番了。”
魏作章傲然一笑道,“我此來通州,就是為了收納昔日屬於我魏家的殘餘勢力罷了。”
老者聞言,沉默半晌,最終點點頭道:
“我盧家歷來以魏家鞍前馬後,既然魏老太祖已決,那通州地盤重新歸拔給賢侄就是。”
“好,有盧老太祖這句話,這華夏東南的修行界,就已盡數落入我魏家掌中!”
魏作章撫掌大笑道,“接下來,就是橫渡黃河,前往西涼挑戰孟家了!”
“作章賢侄,你是不是漏算了一個韓大師?”
盧星河微微皺眉道,“他作為廣南省的巨頭,可是東南地區的最大變數,誰也不清楚,他會不會站在孟家那邊!”
“呵呵,區區一個韓大師算得了什麼?我魏家連姓孟的都沒有畏懼,還會畏懼他一個韓大師?”
魏作章冷笑一聲,傲然站起,向盧星河告辭離去。
盧星河心中暗暗一嘆,沒有多說什麼,隻能皺眉送他出門。
看著遠去的魏作章,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憂色。
魏作章坐上車後,往靠椅一趟,閉眼吩咐道:
“去一趟中心城的盧氏別墅。”
“是,公子!”
坐在駕駛位的一個健壯青年,恭敬答道。
這青年最低都有真氣大圓滿的修為,卻自甘墮落成為一名司機,而且沒有半分不滿。
加長版的豪華奔馳,緩緩駛離天韻山,向市中心而去。
等魏作章的身影遠去後,譚鶴夢才出聲道:
“師尊,根據打探得來的情報,魏作章一大早來到通州後,就前往盧興昌的別墅,看來與這支脈的關系十分親密啊。”
盧家把持通州、中州數十年,枝繁葉茂,想要刺探點諜報,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很正常,盧興昌的那位封疆兒子,就在南方擔任一把手,與魏家自然有盤根錯節的關系。”
盧星河意味深長的一笑道。
此時的他,神態自然,面色自若,哪還有方才那種驚慌失措的姿態。
“師尊,我們真的要把通州這片地盤,拱手相讓給魏家?”
譚鶴夢柳眉輕蹩,不解道。
“給他魏家又如何?”
盧星河傲然一笑,搖搖頭道:
“我輩修士,以自身力量淩駕於眾生之上。區區通州這點地盤,又算得了什麼?”
“若老夫能修成通靈境,像兲地會太祖宗那般,遠赴太平洋島群,白手起家就能闖出一片基業。”
“又或者像百勝盟那樣,暗中操控一國王室,自封太上皇!”
“如此一來,豈不是比龜縮在通州,與一群小角色成天陰謀詭計舒服得多?”
盧星河的話裡話外,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概。
盡管這些年來,各種長江後浪推前浪,但這位威震華夏五六十年的大宗師,仍舊聳峙不倒。
誰也不清楚,如今的他,修為到底達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師尊距離通靈境,也隻有一紙之隔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接著重建‘哥佬會’的輝煌!”
譚鶴夢美眸看著面前的長眉老者,滿臉崇拜的說道。
隻有她這個服侍老者長達三十年的人,才清楚盧星河的可怕。
三十年前,她剛出生的時侯,盧星河就已經是涅槃巔峰的強者。
三十年後的今天,誰能猜到他的修為有多恐怖?
“唉,想要突破通靈境,比登天還難啊!”
盧星河嘆氣一聲,連連搖頭。
“我二十八年前就已經觸摸到通靈境的門檻,但如今仍舊不得寸進,整整二十八年了啊。”
“倘若單純比較戰鬥力的話,老夫自持不比黑榜前五的差多少,但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通靈境若是容易突破,這四十年來,也不會隻出一個韓大師了。”
“至於鶴夢你,那是得益於體質特殊,所以一直以來,修為都沒有阻礙。”
“但想要窺探通靈境,單單依靠體質是不可能達到的,必須‘毅力、智慧、機緣’三合一不可!”
老者感嘆之餘,多多少少帶著一抹告誡。
“謝謝師尊的教導,我會謹遵銘記的。”
譚鶴夢躬身一禮,隨即眼帶不解道:
“隻是其中有一點,弟子不是很明白。”
“魏作章明知盧興昌一脈與韓大師有恩怨,還非要與他們苟合在一起,真打算硬撼韓大師不成?那可是個碰不得的主啊!”
“呵呵,魏家是百年前清征府時期的第一豪門,自然有它的清高與氣傲!”
盧星河卻是別有深意的一笑,落下最後定論道:
“何況,魏家太祖宗當年在通靈境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而魏作章作為代表,靠山牢固,心高氣傲,又豈會畏懼韓大師?”
“不過這些瑣事,與我們總脈沒多少關系,坐山觀虎鬥便是。”
譚鶴夢聽得似懂非懂,隻得默默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