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承乾道：“我知道。如果不是念著他們的養育之恩，我就跟餘家斷絕關系了。可是——餘家終歸是負了我媽，我媽在這個世上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就隻有我了，如果連我都不幫她的話，我媽這輩子也過得太苦了吧。”

　　戰寒爵道：“性格決定命運。你媽媽的苦，有餘家的責任，也有她自己的責任。如果她和你爸爸發生矛盾時，她不是選擇躲避進祠堂，而是勇敢的和你爸爸抗爭，也不會成全你爸爸和秀禾幾十年的夫妻情誼。如今她要你爸爸將秀禾徹底抹殺，這確實為難你爸了。”

　　餘承乾擰眉：“我聽出來了，你就是做餘家的說客來了。”

　　戰寒爵道：“我隻是客觀公正的評理。”

　　餘承乾憤然道：“如果這事發生在錚翎身上，我相信錚翎一定會做出跟我媽媽一樣的選擇。”

　　戰寒爵幽邃的眸子深沉如海。“實話告訴你，如果我犯了這樣的錯，錚翎不會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才選擇跟我分開。她跟你媽媽雖然很像，可是她比你媽媽更果決，絕不拖泥帶水。她不會把自己變得如此被動。”

　　餘承乾道：“你什麼意思，我聽了老半天，所以你是在埋怨我媽媽年輕的時候不夠睿智，拖到人老珠黃的時候才來抗爭，是這意思吧？”

　　戰寒爵點頭。

　　“她年輕的時候，拱手成全了你爸和秀禾。算起來你爸和秀禾做夫妻的時間比你爸你媽的時間還長。你爸將秀禾扶為正妻也是有道理的。”

　　餘承乾吼起來：“你難道忘了秀禾是怎麼害你家錚翎的嗎？你竟然替那種狼心狗肺的女人說話？”

　　戰寒爵怒道：“餘承乾，我應該恨的不僅僅是秀禾，而是你們餘家的所有人。因為他們都曾傷害過我家錚翎。包括你。”

　　戰寒爵沮喪道：“錚翎好不容易教會我為了大局，舍棄個人仇恨。你又跟我翻舊賬。你不知道，我隻要回想起你們餘家的人是如何傷害錚翎的，我的心就會痛一次。”

　　餘承乾道：“你如今是非不分。”

　　戰寒爵道：“錚翎說的，很多事情都有是非曲直。唯獨家務事，是非曲直難判定，而且爭來爭去都沒有贏家。”

　　餘承乾微愣，“那她為何慫恿我媽離開我爸？”

　　戰寒爵道：“她慫恿你媽離開時，是為了救活你媽那顆心。不過看到外公和舅舅如此痛苦，我家錚翎又內疚不已。”

　　餘承乾便陷入沉默。

　　良久，餘承乾道：“你告訴她，不要內疚。我會回餘家的。”

　　戰寒爵點頭：“嗯。”

　　餘承乾嘆口氣，又詢問道：“後天你就要離開帝都？”

　　戰寒爵道：“官曉和無雙的身體每天都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我們得盡快找到神域的皿蓮。否則後患無窮。”

　　餘承乾道：“錚翎舍得讓你走？”

　　戰寒爵道：“舍不得。隻是她心裡裝著帝都的安穩。不得不讓我離開。”

　　餘承乾忽然粲然一笑：“不愧是我愛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