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衍的眼皮動了一下,煩躁的摸了摸臉頰,“不是他。”
“那就柳如是?”
“怎麼可能,如是從來都不會對我動手。”
“那除了柳如是,你還能忍誰?我都擔心你是不是把人埋了才過來的。”
聶衍瞬間啞火了,這一巴掌是聶茵給的。
因為他讓聶茵給柳如是做飯。
剛剛得知聶茵去了壹號院,他本來也想去的,但想到跟霍寒辭鬧得這麼僵,也就在馬路邊見了聶茵一面,跟她傳達了一下柳如是的話。
聶茵二話沒說,又給了他一個巴掌,然後很利落的重新進了壹號院,罵他垃圾。
聶衍在這個圈子裡待得久了,根本就學不會去為別人思考,他要的從來就是自己舒坦。
所以他覺得自己對聶茵提出的要求很合理,但聶茵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一個巴掌,什麼都沒說。
媽的,他是不是太縱容聶茵了,現在她扇起人來可真是一點兒都不手軟。
特別是扇他的時候,恨不得吃奶的勁兒都用上。
以往這個時候,聶衍要去找的肯定是霍寒辭,霍寒辭那副死樣子雖然話不多,但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但他昨晚的話說得很過分,還揍了人一拳,聶衍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去了。
聶衍垂下眼皮,嘴唇都抿緊了。
姜野敲著二郎腿,轉了轉手中的橙子。
“聶衍,不是我說,你昨晚說寒辭那話,可真是過分,你也知道寒辭小時候怎麼過來的。”
一個自小就不會笑,不會哭的孩子,即使處在掠食者的頂端,也必將遭受白眼。
甘青昀甚至有段時間,給他請來了心理醫生。
不隻是心理醫生,還有精神病院的醫生。
當你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時候,大家都會以為你是怪物,而霍家如此高的地位,更不希望自己家出了一個怪物。
所以那段時間進入霍家的醫生特別頻繁,就算霍寒辭沒病,也想找出那麼一點兒病來,以此解釋他情緒不外露的原因。
而霍老爺子在霍寒辭十歲時候做出的決定,更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讓十歲的霍寒辭成為霍家繼承人,他會面臨多少刺殺?私下裡他會被多少人排擠?
所有人都覺得霍老爺子並不喜歡這個小兒子,而是在捧殺他,早早的將他推於人前,擋掉大部分的刀鋒皿箭,等霍寒辭一犧牲,就推選自己真正看好的兒子上去。
其實那個時候就連姜野他們都是這麼想的,他們的家人也是這麼告訴他們的。
霍寒辭在每個方面都很有天賦,學什麼都很快,唯獨學不會與人相處。
聶衍說自己是舔狗,跟班,因為聶衍與霍寒辭的所謂兄弟情,也是他一開始主動鬧來的,鬧著要跟霍寒辭決鬥,要比拼,要單方面的宣戰。
所以他說霍寒辭沒有感情,是機器,大概這在霍寒辭看來,十分傷人。
聶衍其實已經從昨晚後悔到了現在,他可以說霍寒辭是垃圾,人渣,但絕對不能說對方是機器。
聶衍站了起來,煩躁地恨不得一腳踹翻面前的茶幾。
“所以你覺得是我的錯?寒辭他為池鳶著想,難道我就不為如是著想了?池鳶要害如是,難道我就該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不做?”
坐在長沙發上的靳舟墨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此刻也隻是輕輕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又垂下視線,仿佛並不關心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爭執的時候,決不允許第三人冷眼旁觀,所以聶衍的視線轉向了靳舟墨。
“舟墨,你評評理。”
靳舟墨的眼皮顫了一下,他極少參與這種爭執,睜開眼,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淡的喝了一口,溫柔一笑。
“池鳶是我學妹,她性子其實很安靜,不愛惹事兒。”
言下之意,惹事兒的可能是柳如是。
但幾個人中,聶衍是對池鳶偏見最大的,畢竟池鳶當初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喝醉的霍寒辭扶走的。
他和池鳶的第一次見面就那麼充滿戲劇性,所以往後自然不會給池鳶好臉色。
在他的眼裡,池鳶就是那種逮住機會就攀著男人往上爬的女人。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為了往上爬可以犧牲一切。
他覺得池鳶沒那麼愛寒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