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洲恭敬低頭,“池小姐,總裁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已經讓人把李秀送過去了。”
池鳶松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但是她端著杯子,並沒有喝下去。
事情發展到現在,仿佛已經走進了一個死局。
稀釋霍松年手裡的籌碼這一招——沒用。
一切還得回到最初,她必須證明不是自己欺壓付琦,隻有這樣,她才能從這一系列的事情裡抽身。
但是當時的商家沒有監控,這條路本就已經被堵死了。
池鳶不僅是不甘心,甚至是有些厭惡,厭惡霍松年這樣肮髒的手段。
用小人物的命來脅迫,以此達到他的目的。
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她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力。
一雙帶著涼意的手伸了過來,輕輕落在她的太陽穴處。
耳邊傳來他的話,“我幫你。”
池鳶的心髒瞬間狠狠跳了一下,其實她不知道霍寒辭若是要幫,該怎麼幫。
隻是被霍松年這麼牽著鼻子走,她已經有些煩躁,可還是想自己再試試。
“我想去跟李秀談談。”
霍寒辭皺眉,顯然不贊同這個決定。
李秀現在就是一個瘋子,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的人,更不會在意別人的命。
倘若池鳶出現在她面前,隻怕她恨不得狠狠捅上幾刀。
“我不準。”
霍寒辭的語氣淡淡的,收回手,一副不想再商量的姿態。
池鳶笑了笑,連忙給他遞了一杯水。
霍寒辭沒接,這點小恩小惠,對他來說沒用。
“霍總?”
池鳶放軟了音調,霍寒辭瞥了她一眼,勉為其難接過水杯,“你會有危險。”
“不會的,我就跟她在警察局談。”
霍寒辭皺眉,態度有所軟化。
知道池鳶是想先盡她自己最大的努力,但他還是有些不舒服。
池鳶看著他,最後湊過去,在他的唇瓣親了親,“霍總,行嗎?”
所有的憋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霍寒辭擡頭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這下倒是答得比較爽快。
“嗯。”
簡洲就安靜的站在一旁,手裡還攥著文件,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總裁被一個輕飄飄的吻收買。
池鳶松了口氣,她想現在就去見李秀,但起身的時候,隻覺得一陣暈眩。
沒吃什麼東西,有些低皿糖。
簡洲很有眼色的低頭,“池小姐,總裁,晚餐就在門口,我馬上推進來。”
之前因為池鳶在睡覺,霍寒辭也跟著沒吃,這會兒她醒了,簡洲連忙將餐車推了進來。
池鳶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倒了兩顆藥就要喂進嘴裡。
但是手腕被霍寒辭捏住,霍寒辭的眼神有些陰沉,看著她手中的白色瓶子。
這個瓶子他很熟悉,以至於現在想起,心尖還像是被毒蟲咬了一口。
池鳶愣住,疑惑的低頭看他,“怎麼了?”
她並不知道當初霍寒辭清楚了她與霍川的交易,甚至親眼目睹她將藥放進粥裡。
這個瓶子霍寒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池鳶,你......”
池鳶笑了一下,“感覺這幾天有些不舒服,吃點兒維生素補補。”
她當時本來想將這個瓶子扔掉的,但想到是維生素,放著也沒什麼。
維生素?
霍寒辭的手緩緩松開,眼睜睜的看著池鳶將藥片吞了進去。
池鳶把瓶子重新塞進抽屜的最裡處,語氣淡淡的。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沒告訴你,之前霍川來找我做交易,讓我給你下毒來著,我把瓶子裡的東西換成維生素了,你小心他,他和霍松年都恨不得你趕緊出事。”
話音剛落,霍寒辭就擡手,將她一把拽過,攬進懷裡。
“是維生素?”
語氣裡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眼裡蕩漾著淺淺碎光。
傍晚的陽光金黃而遼遠,四季交替卻有些溫柔。
“嗯,不然還能是什麼?”
池鳶沒想那麼多,更不會想到霍寒辭會看見那一幕。
霍寒辭將額頭抵著她的肩膀,輕笑,“我還以為......”
不是就好。
是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