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King給出十分,而她連一分都不願意給出的時候,她在心裡唾棄自己的自私。
可是現在,她慶幸自己到最後也才給出一分。
但就是這一分,已經足夠將她殺千百次。
她不該奢望那抹濃烈會為她停留,她本來就是一直被忽略的人,怎麼會突然生出這樣的妄念。
她應該將心底那隱秘的隱疾深深埋藏起來。
看著我吧,就這麼一直看著我。
到我無量的孤獨裡來。
她無數次在心裡這麼對他說,總在被他做哭的時候,盯著他的眼睛,看到那種濃烈的情緒依舊存在,才會安心。
這麼渴求被關注的人,是不正常的。
所以她得恨他。
她不該被他關著關著,就希望他一直這麼關著。
他玩膩了她,想要拋棄她,她都能很快治愈,反正她早就習慣了這樣。
但為什麼連孩子都不肯放過呢?
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還是說,這一切隻是她生出來的幻覺。
池鳶的腦子裡疼,心口也仿佛火在燒。
花宴故意讓池鳶的記憶停留在這裡,是希望池鳶親自去解決了King,他以為池鳶對King,隻有恨意,隻有鋪天蓋地的恨意,但他不了解池鳶。
不止他不了解池鳶,就連那個時候的King,也不了解池鳶。
在他的記憶裡,池鳶一直都是被他強迫的,從未給過他好臉色。
每一次在床上的折騰,折騰狠了,她隻會說出冰冷的話來傷害他。
他以為,池鳶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就是他了。
可恨也是一種情緒。
這會兒池鳶死死的抓著窗沿,隻覺得兇口跟火燒一樣。
終於,她沒忍住吐出了一口皿,又暈了過去。
靳舟墨連忙叫來了姜野,姜野將人扶到床上後,找來了島上唯一的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遍池鳶的身體。
“隻是氣急攻心,應該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了,沒什麼的,多休息就能挺過來。”
姜野沒說話,隻是疑惑的盯著池鳶的臉。
而司紅妝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特別是在聽靳舟墨說了池鳶跟King的糾葛之後,忍不住輕笑起來。
“義兄,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每次問這種話,其實就是在姜野的心髒上紮釘子。
當初就是因為他的有意思,001和司紅妝才會陰陽相隔,這是司紅妝進了墳墓,都會記得的事情。
哪怕她喝了孟婆湯,她都會記得姜野的罪孽。
姜野也習慣了,隻是問她,“你想怎麼做?”
司紅妝在一旁坐下,看向靳舟墨。
“你呢?老公,你不覺得有意思麼?我要哈裡的命,你去幫我殺了他,我就讓池鳶活著,你現在肯定很開心吧,池鳶忘了你在基地做過的事情,忘了你在她面前展露過的醜陋。”
靳舟墨沒法否定司紅妝的話,因為他確實是開心的。
人性都自私,他清楚池鳶這會兒恨著King,恨不得去報復那個男人。
如果池鳶的記憶沒有變成這樣,那麼被她恨著的,就是自己了。
他感謝花宴。
靳舟墨原本不太想活了,但現在又覺得,也許還能再活一段時間。
“好,你要他怎麼死?”
司紅妝又開始笑了,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那股瘋勁兒。
他將飛刀解下來,鄭重的摸了又摸。
“我要他當著眾人的面兒,被一槍爆頭。”
一國王子被爆頭,還是當著眾人的面,這將掀起巨大的輿論。
北美會重新亂起來,而司紅妝現在樂意見到這樣。
靳舟墨看了一眼床上的池鳶,眼神柔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