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鳶的心裡頓時湧起一陣感動,她其實一直都記著京大的百年校慶,這會是弄得最盛大的一次,將會邀請所有的校友回去。
而她也收到了邀請函,但她並不怎麼想去。
一是最近處於風口浪尖,讓母校承擔太多的責罵。
二是她的名字還未出現在財經報紙上,有愧於老師們的教導。
“池鳶,你以前喜歡吃什麼?”
霍寒辭來之前,已經做過充分的了解。
他的經歷不能套用在普通人身上,因為他大學時極少待在學校,更別談交什麼朋友。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跟華爾街的那群狼站在一起,互相撕扯利益。
所以普通人的大學生活,對他來說很遙遠。
似乎大學生很喜歡紮堆吃東西,要麼是在食堂,要麼是學校後街裡的各種私人攤販。
“關東煮。”
池鳶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看到霍寒辭的眼裡出現一抹疑惑,就知道他肯定沒聽說過。
京大的關東煮很有名。
食材幹淨新鮮,而且便宜大份。
老闆娘的湯底都是用真正的大骨熬的,每次冬天喝完一碗,整個身體都會熱乎起來。
但那樣的地方,大概不適合霍寒辭去。
她難以想像霍寒辭坐在狹窄的桌子上,吃一份便宜關東煮的場景。
“往哪兒走?”
霍寒辭看了一眼面前的幾條路,想知道賣關東煮的地方在哪兒。
池鳶不再糾結,眼底染上了趣味兒,就連今天的失落全都一掃而空。
“走吧,現在去應該不怎麼擠。”
兩人穿過小道,路過女生宿舍時,池鳶隨手指了指裡面的那一棟。
“那裡就是我當初住的宿舍。”
京大作為全國排名第一的學府,就連宿舍都是很漂亮的,到處都是香樟樹和銀杏樹。
池鳶上學期間,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戀愛,當時因為與霍明朝有婚約,所以和其他的男同學全都自覺保持著距離,再加上一直沉迷圖書館,她在班上的存在感其實並不強。
到現在,她已經基本想不起當初是怎麼渡過大學的了,隻記得在圖書館瘋狂看書,查資料的日子。
她拉住霍寒辭的手,恍惚間有種隔著時光,與那時候孤獨的自己作伴的錯覺。
“其實我大一的時候見過你。”
她的語氣淡淡的,踩著地上的落葉。
“校方邀請你過來演講,你從國外抽空回來,說得很簡短,當時下面一片尖叫聲,因為你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而我作為那一屆的最高分入校,給你獻了花的。”
她跟霍明朝的婚約關系差不多維持了十年,但見霍寒辭的次數不超過三次。
而且都是遠遠的看著,唯獨那一次獻花,被校領導們推到了他的面前。
當時的霍寒辭十九歲,而池鳶剛上大學那一年,隻有十六歲。
一個十九歲的霍氏繼承人,一個沉默寡言,卻又分明年少的男人,接過她手裡的鮮花時,隻落下兩個字。
“謝謝。”
十九歲的霍寒辭聲音清冽,就像那個夏日裡冒著冷氣的冰鎮氣泡水。
池鳶在那一瞬間,仿佛聽到了心湖咕隆的聲音,卻又在一剎那歸為沉寂。
因為她很清楚,那是霍家的繼承人,是霍明朝的小叔,是注定要站在頂端的人物。
那一丁點兒不切實際的幻想,似有若無的心動,全都被掐碎在萌芽裡。
接下來的流程很簡單,他抱著花,在校方的要求下,與一眾領導合影,而作為獻花的學生,池鳶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與他隻間隔一根指尖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