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對。”陳天陽搖頭而笑:“似是而非的結論,和心學的本質差的有如十萬八千裡那麼遠,看來這位國學大師的水平也不怎麼樣。”
段新雨沒想到陳天陽的評價這麼低,頓時一聲驚呼,吸引了課堂裡所有人的目光。
呂錦鋒微微皺眉,他上課最討厭被人打擾,正準備發火,看到是段新雨後,態度才稍微收斂,咳嗽了兩聲,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段新雨眼眸突然一亮,想到一個極好的主意,笑著道:“呂老師,我身邊這位同學,說您剛剛講的不對。”
頓時,不少人又紛紛向陳天陽看去,呂錦鋒老師可是全國聞名的國學大師,尤其是在儒學領域,更是大牛級別的存在,這小子竟然敢質疑呂錦鋒老師,有點彪啊!
呂錦鋒心裡有幾分怒火,對著陳天陽道:“你覺得我剛剛講的哪裡不對?”
陳天陽站了起來,聳聳肩道:“哪裡都不對。”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起驚雷,在場學生盡皆嘩然。
段新雨抿嘴而笑,不愧是天陽,不管到了哪裡,都能一鳴驚人。
呂錦鋒眉宇間閃過惱火之色:“那你來說說,我具體錯在哪裡,要是你答不上來,或者有說錯的地方,就罰你抄寫十遍王陽明的《傳習錄》,抄不完不許放學。”
全場學生紛紛向陳天陽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傳習錄》內容很長,抄寫十遍的話,怕是抄到明天都抄不完,這小子今晚別想回去了。
段新雨輕蹙秀眉,雖說天陽不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不必受到呂錦鋒的約束,可呂錦鋒的懲罰也太嚴重了,一點國學大師該有的心兇氣度都沒有。
“可以,可我要是具體指出來了,你得當眾承認自己水平不行,並且摘掉‘國學大師’的帽子,如何?”陳天陽挑眉問道,他雖然修煉的都是道門的功法,研究道門經典最多,可儒釋道三教理論有不少相通的地方,因此連帶著對儒家經典,他也有很深的造詣。
“沒問題,你說吧,我聽著。”呂錦鋒神色輕蔑,跟他這位國學大師叫闆,陳天陽隻是自尋死路。
“首先,陽明心學的本質並不是‘知行合一’。”陳天陽搖頭道:“想要靠著‘知行合一’去學習心學,乃至達到王陽明的境界,等同於磨磚做鏡、積雪為糧,隻是枉費工夫。”
呂錦鋒神色不虞,哼道:“那你說說看,陽明心學的本質是什麼?”
“既然是心學,本質自然在‘心’上。”陳天陽回應道。
“誰不知道陽明心學講的是‘心’?”呂錦鋒輕蔑笑道:“王陽明認為天下間所有的道理都從‘心’上流出,然後由‘心’上流出的道理反映在行為上,就是‘知行合一’,這就是陽明心學的本質,我哪裡有說錯?
我還當你真的有獨到的見解呢,原來隻是嘩眾取寵之輩,記得抄寫十遍《傳習錄》,明天交給我。”
周圍學生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段新雨隻覺得周圍笑聲特別刺耳,不由輕蹙秀眉,難道天陽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