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紙片一樣的女人因為悲痛抽搐不已,手指扣著他的肩膀,把自己的臉深埋在他的兇膛,她哭的很用力,哭的面部扭曲,可是沒有瘋狂的吼叫。
她的隱忍和堅強讓人心疼的如刀紮。
“景安......景安......”她喊出他的名字,這個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知道除了喊他的名字,她還能怎麼樣。
高景安更加用力的把她摟緊,“姐,我在,我在這裡。”
高穎姿淚如泉湧,手指幾乎被她自己扯斷,“景安......我好怕......”
那個堅強的女人,那個自尊心強大死不低頭不服軟的人,伏在他的懷裡說“我好怕”,不亞於給高景安已經劇痛的心髒又撒了一把鹽。
“我在這裡,不怕,不要怕。”
高穎姿絕望的閉上眼睛,她太清楚手術是什麼概念,雌性荷爾蒙將大量減弱,她以後的生活可能再也無法和正常的女人一樣,她或許連孩子都不會有了。
而且......
她還沒有真正的被一個男人愛過,還沒有體會過愛情的甜蜜,還沒有步入婚禮的殿堂,沒有被一個男人套上指環成為誰的妻子。
她的人生有太多太多的缺憾,太多太多的空白。
她怕!
高景安拍打她的後背,斂著哭腔道,“你現在這樣,我會跟監獄申請保外就醫,你不用回去了。”
高穎姿不說話,她說不出一個字,隻剩下眼淚濤濤。
“龍大哥那邊我會去說,他和大嫂都不是見死不救的人,而且大嫂是醫生,她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高穎姿的哭聲隨之減弱,她松開高景安,慢慢的擡起頭,有些心酸,有些自嘲的笑笑,她眼睛腫了,笑起來幾乎眯成一道線,“楚洛寒?景安,你太天真了,當年我那麼傷害她,她怎麼會原諒我?她恨不得我死在監獄。”
“她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我相信她會。”
高穎姿垂下眼睛,“呵呵......報應,這是我的報應。”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們可以犯錯,但是改了就可以重新開始!姐,你才三十歲,你還有很多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我不許你悲觀!”
高景安闆正她的肩膀,強迫她擡起頭勇敢一些。
高穎姿很累,她松散的短發耷拉下來,蓋住了額頭,有氣無力的道,“景安,你能幫我聯系一個人嗎?”
......
甜甜和趙芳芳說了幾句話,小丫頭主動把手機塞給了王凱不再說話了。
王凱親親女兒的臉頰,“甜甜,不是想媽媽了嗎?怎麼不說話了?”
那邊亟待的等著女兒聲音的趙芳芳也按耐不住了,柔聲誘哄道,“甜甜,你不想媽媽了?你聽到媽媽的聲音嗎?”
甜甜怯怯的摟緊了王凱的脖子,臉朝王凱肩膀後面,眼神無光的低垂,“你不是我媽媽。”
什麼?
不是媽媽?!
趙芳芳坐不住了,激動的衝電話喊,“甜甜,你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吧,你聽是不是媽媽的聲音,我就是你媽媽,你不記得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