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心思一動,急忙說道:“陛下放心,就算微臣守不住長安,微臣也會拼死保護陛下,不讓亂臣賊子傷到陛下萬金之軀。”
劉協淡淡一笑,搖頭說道:“愛卿誤會了,朕并不需要愛卿保護,李傕等人雖然膽敢攻打長安,但他們還沒有傷害朕的膽子,這天下終歸還是大漢的天下。”說道這裡,劉協的眼中忽然爆發出狂熱的光芒,身軀也挺拔了幾分。
“我隻要愛卿在城坡之時能保全自身,突圍出去,尋得一處安身之所,招兵買馬,以圖後計。”劉協接着說道。
呂布身軀一震,他終于明白了劉協的想法,立即俯下身來,恭聲說道:“微臣定不負陛下重托,早日鏟除亂賊。”
劉協看着呂布低伏的身軀,微笑道:“我會給愛卿一道密旨,作為愛卿讨伐亂賊隻用,但今日之事,隻有你我二人知道,你明白了嗎?”
“微臣明白!”呂布顫聲說道。
劉協微微點頭,取出一張黃絹,親手遞到呂布手中。
呂布急忙接了過來,小心的放到懷中。看到劉協不再言語,呂布跪拜之後,起身離開皇宮。
出了皇宮,呂布仰天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十分激動,自己終于盼到這一天了,可以名正言順的招兵買馬,執掌天下兵馬,作為一個武将,這已經是權利的巅峰了,再往下走,那就隻能謀朝篡位了。
不過呂布自始至終也沒有篡逆的心思,他隻是想要出人頭地,不想屈居人下,證明自己是天下第一武将而已。
這一刻,呂布隻覺得疲勞盡退,身上的皿液都要沸騰起來。
三日後,李傕大軍趕到長安,十萬大軍将長安圍得水洩不通,飛鳥難渡,不過呂布被獻帝所激,精神極度亢奮,日夜在城牆上指揮禦敵,可以說,就是呂布困守下邳的時候,都沒這麼麼用心過。
但李傕兵力雄厚,日夜攻城不息,長安的守軍終于抵擋不住了,就有董卓的舊部偷偷打開城門,放李傕入京。
呂布此時正在城牆上督戰,見到張遼縱馬而來,一臉焦急沮喪的神情,心中頓時一沉,張遼翻身下馬,疾步跑上城牆,拉着呂布閃到一邊,低聲說道:“奉先,不好了,有人獻了西門,李傕已經進城了。”
出乎張遼意料的是,呂布并沒有動怒,而是飛快的說道:“文遠,你快和義謙(高順)召集并州舊部,準備突圍。”
張遼轉身疾行而去,呂布又叫過副将,吩咐道:“你快去保護我家人,準備突圍,另外讓叫二夫人(貂蟬)通知王司徒,收拾東西,逃離長安。”
副将答應一聲,低聲問道:“要是王司徒不肯走怎麼辦?”
呂布略一思索,答道:“聽二夫人的。”
副将來到呂布府中,見過嚴氏(呂布正妻)和貂蟬,立即收拾财物,準備撤離,貂蟬則帶着幾名兵卒去見王允。
王允的門房認識貂蟬,見到貂蟬來的焦急,急忙打開房門,讓貂蟬進到府中,貂蟬在王允府中生活了十餘年,也不用人通禀,徑直去見王允。四處看了看,貂蟬發現府中的仆人蹤迹全無,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冷笑。
拉開房門,卻見到王允正端坐在桌案後,手中捧着一卷書簡,津津有味的讀着。
裝模作樣!不想逃跑你收拾的那麼利落幹什麼,仆人都遣散了,東西也都收拾妥當了,貂蟬心中冷笑道。
王允見到貂蟬,施施然放下手中的書卷,笑道:“蟬兒,怎麼有空回來看義父啊?”
貂蟬笑眯眯的說道:“王司徒,小女子是來和您道别的。”
“什麼?”王允渾身一震,豁然起身,指着貂蟬驚道:“你不是來接我的嗎?”
貂蟬嫣然一笑,颠倒傾城,疑問道:“誰告訴王司徒我是來接你的了,王司徒既然能用美人計誅殺董卓,對付一個李傕自然也不在話下了!小女子就等着看王司徒大發神威了,哈哈哈……再見……王……司……徒!”
聽着貂蟬肆無忌憚的笑聲,王允隻覺得渾身冰涼,要說李傕最恨的是誰?絕對不是呂布、也不是劉協,而是自己,正是自己堅持不赦免李傕郭汜等人,才造成了西涼餘孽兵圍長安,自己要是落到這些賊人手裡,大卸八塊都是輕的。
貂蟬這忘恩負義的賤貨,全然忘了自己的養育之恩嗎?竟然不帶自己逃走,王允氣的渾身發抖,也可能是吓得。
就在這時,走到門口的貂蟬忽然轉過身來,走到王允面前,彎下腰身,挪開桌案。
王允疑惑的看着貂蟬,不知道貂蟬想要做些什麼,就見到貂蟬拍了拍手,沖着自己嫣然一笑。
貂蟬的一笑春光無限,陋室生輝,難道貂蟬改變主意了,太好了!王允心中大喜。
王允臉上還沒露出笑容,貂蟬忽然飛起一腳,正踢在王允胯下。房間裡仿佛想起若有若無“啪……”的一聲,王允佝偻下身軀,蜷縮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就像離水的魚兒一樣,而發不出一點聲音。
“吱嘎!”一聲,貂蟬推開房門,消失在屋外的陽光裡。
王允隻覺得下體刺痛非常,這刺痛一直蔓延到全身,蔓延到骨頭縫裡,疼的叫人連死的心都有,卻沒有一點力氣。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允覺得刺痛在慢慢的退去,身上終于恢複了一絲力氣。
幾乎費勁全身力氣,王允坐起身子,顫抖着解開腰帶,低頭觀看……褲裆之内隻有一片殷紅。
“貂蟬,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王允仿佛忽然恢複了力氣,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吼,臉上肌肉糾結,花白的胡須不住的顫抖,眼睛布滿了皿絲,閃爍着獸性的光芒。
“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王允不住的重複這句話,四處尋找着什麼,終于翻出一個木匣,打開木匣,取出一隻瓷瓶。王允費勁的打開瓶塞,将瓷瓶内的粉末全倒進褲裆裡,哆哆嗦嗦的系上腰帶。
略一思索,王允脫下外袍,踉踉跄跄的向外面走去。
長安城内逐漸響起慌亂的呼喊之聲,一股股濃煙在長安上空飄蕩,李傕終于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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