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雲這厮出手從來不按套路,管你是羅漢伏虎還是猴子偷桃,隻要管用就行。
三角眼捂着褲裆大口喘着粗氣,一張瘦臉因為痛疼而憋得通紅,他身後兩名同伴,見他吃虧,急忙起身沖了上來,一人指着李青雲罵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今日爺爺不扒了你的皮,我跟你姓!”
李青雲哈哈笑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他這一句話,惹得其他五人紛紛大笑起來。
三角眼的同伴氣得臉色通紅,怒道:“你找死!”
李青雲掃了一眼,見那剩餘幾人采取的是旁觀的态度,心中不由松了口氣,看來他們跟這三人并不是一夥的。
三角眼揉了揉褲裆,胯下的痛疼讓他直不起腰,他弓着腰惡狠狠道:“敢踢老子的寶貝,今日非把你閹了不行!”
“上!”三角眼一聲招呼,三人就要撲上。
李青雲突然拿出幾塊散碎銀子,高舉過頭頂道:“誰幫我教訓這三人,這銀子就是誰的!”
那五人本來都懶洋洋地躺在地上,抱着看熱鬧的心态看着他們互毆,突然見到白花花的銀子,瞬間都跳了起來,一齊湧了上來。
三角眼幾人吓了一跳,急忙背靠背站在一起,眼神慌亂地看着其他幾人,防備着他們突下殺手。
五人見到銀子,紛紛眼睛發光,五兩銀子足夠出獄後娶一個媳婦了!想不到蹲個監獄還能掙到錢,這買賣怎麼算都不虧!幾人不懷好意地盯住被圍困住的三角眼等人,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三角眼的臉色難看至極,現在的形勢對他們極為不利,對方有六人,而他們是三人,人家兩個打他們一個,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這要是動起手來,他們絕對要吃虧。
“這位兄弟,就此住手,咱們就算扯平了,怎樣?”三角眼急忙講和,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将這小子糊弄過去再說,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慢慢收拾他。
李青雲冷聲道:“不怎麼樣。”他很清楚對方并非是真的想息事甯人,自己這錢都拿出來了,若是突然罷手,那挨揍的就極有可能是他了。
五人雖然圍住了三人卻并沒有立即動手,這幾人也是老油子,都在等着其他人先動手,畢竟誰先動手極有可能會吃虧。
李青雲深谙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直接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道:“誰第一個動手,這銀子就是誰的!”
話剛說完,一個彪形大漢已經直接沖了上去,一拳搗向三角眼的心口!其他四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揮舞着拳頭沖了上去。
三角眼大罵一聲:“小子,你卑鄙!”話音剛落,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他的兩名同伴也沒有幸免于難,被放倒後,摁在地上一頓暴揍。
李青雲不斷蠱惑:“凡是動手的,都有銀子,出力越多,銀子越多!”
五人一聽,更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對着三人進行蹂躏,三角眼起初還痛呼兩聲,後來被打得麻木了,已經喊不出聲了。
牢房中動靜太大,惹得其他牢房的人也紛紛探頭朝這看來,李青雲也擔心将獄卒引來,見打得差不多了,才出聲制止道:“好了,今日就到這吧。”說完就将銀子抛了出去。
五人大喜,急忙舍下三角眼幾人,去一旁哄搶銀子了。
李青雲慢慢在三角眼身邊蹲下,這厮的臉已經被打得腫成了豬頭,足足胖了一圈,他的兩名同伴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上下都是腳印,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
三角眼艱難地睜開青腫的雙眼,看到李青雲正蹲在自己身前,怒罵道:“小子,你卑鄙,有種跟我單挑!”
李青雲點點頭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說完一拳朝他眼眶搗去。
“砰!”得一聲悶響,三角眼感覺左眼珠都要炸裂了,本就模糊的眼睛,這下徹底花了。
三角眼心中大為後悔,他說的單挑是要等他傷好了後,誰知對方居然這麼不要臉,當場就下了手。
李青雲招呼其他幾人将三角眼等三人的手腳綁了,扔在了一旁,這才舒舒服服地靠在牆邊躺了下來。
第二日清晨,衙役過來提審李青雲過堂。
到了公堂之上,王員外作為原告,已經在此等候了。
龐縣令看了一眼李青雲,心中也有些愕然,被告居然是李府的大少爺,這個少年之前還在公堂上跟趙家打了一場官司,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龐縣令重重一拍驚堂木道:“李青雲,王員外狀告你在賽馬大會上故意打傷他的馬師,可有此事?”
李青雲道:“大人明察,王員外這是在誣告,昨日在場的人有目共睹,分明是他們下手在先,小子隻是被迫自衛而已。”
龐縣令眼睛一眯道:“這麼說來,你并不否認此事,那好,既然你已經承認,那本官就依律判你流放三千裡,去戍邊勞力。”
李青雲大為驚怒,雖然早就料到龐縣令收了王家好處,會向着對方說話,但卻沒有想到,這個老烏龜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偏袒王家,隻問了一句話就斷了案!這不是扯淡嗎?
卻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大人!我們都可以為李青雲作證,昨日是對方挑釁在先,您怎可如此武斷判案!”卻是公堂外的蘇婉兒紅着臉喊道。
李青雲心中有些溫暖,蘇小妞總算還有點良心,沒有忘記自己。
龐縣令見到一個小女子也敢質疑自己,不由怒道:“大膽!本官斷案自有本官的依據,公堂之上豈容你來指手畫腳,本官念你一個女子,不與你一般見識,若是再敢喧嘩,連你一并關押!”
李青雲暗罵:媽的!你個老烏龜,不知道收了王家多少銀子,居然連老臉都不要了!
“退堂!”龐縣令幹脆拂袖離去。
兩名衙役押着李青雲下堂,蘇婉兒趁機擠了過來,心中既焦急又愧疚,她咬着嘴唇道:“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非要你替蘇家賽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出去的。”
李青雲道:“唉,隻可惜我連媳婦還沒有娶,就要被發配邊疆了,婉兒若是我被流放,你願意跟我一塊去嗎?”
蘇婉兒本來還滿懷歉意,此時聽這他這麼一說,不由俏臉一寒,怒道:“你……”但是想起他現在的處境全因蘇家而起,後面的話畢竟沒有說出口來。
到了這個時候,這厮還有心思開玩笑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處境并沒有太過擔心,他知道大隋律法中還有一條規定:非殺人重罪,隻要交銀白兩,便可抵罪。也就是說,隻要他交上一百兩銀子,就可以替自己贖罪,就算是龐縣令,也不能再治他的罪。畢竟縣令再大,也大不過朝廷律法。
李青雲小聲對蘇婉兒說了解決辦法後,叮囑她一定要盡快處理後,就被衙役押送回了牢房。
回到牢房中,李青雲非常郁悶地躺在稻草上,卻等到了一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楊政!
楊政今日一身黑衣,似乎是在刻意保持低調,他帶着一名家奴,徑直來到李青雲的牢房前,先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落魄的李青雲,想起這厮平日裡得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笑道:“李青雲,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