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雲在杜鄲的帶領下進了老夫人的房間,一推門一股濃烈的草藥味迎面撲來。
老太太今年八十多歲了,但是因為習武的原因,身體一直很好,隻是在三個月前,突然病倒,并且病情越來越重,杜鄲綁了三四個郎中上山為母親治病,卻依舊不見起色。
老太太的床榻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郎中,正在給老夫人喂藥。
老郎中名叫袁明,一個月前被杜鄲幫上山後,就一直留在山上,因為杜鄲每日支付他十兩銀子的診金。
袁明見杜鄲進來,起身道:“杜大當家。”
杜鄲道:“今日可有起色?”
袁明歎了口氣道:“老夫人的狀态時好時壞,極不穩定。你請的其他幾個庸醫亂開藥,老夫人吃後,精神反而不如從前了。”
杜鄲皺眉點了點頭。
李青雲此時已經上前,伸手為老夫人把脈。
袁明一驚,斥責道:“哪裡來的毛頭小子,你幹什麼?”
李青雲皺眉,回頭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安靜一些。
袁明看向杜鄲,看來這個少年是被他剛綁上山的郎中,隻是來人年紀也太小了些,看來杜鄲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
老婦人的脈搏微弱,脈象暗沉,确實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神醫系統判斷出的病情乃是:心之衰竭,重度晚期,須以七靈針配合服藥治愈。
李青雲暗暗松了口氣,隻要神醫系統判斷還有救,那你就算是想死都難!
“杜大當家,此病可醫。”李青雲起身淡淡道。
杜鄲大喜,忙道:“還請小先生援手。”
袁明聽李青雲居然敢大言不慚地說能治,不由冷笑道:“這是在治病救人,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李青雲本就心中有些怒意,因為老夫人的病根在心髒上,高皿壓隻是導火索而已,前面的幾個庸醫卻都在摁着高皿壓治,耽誤了病情,才導緻老夫人的病越老越重,可以說開始的診斷他們就錯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給老夫人喝的什麼藥?”李青雲反問道。
袁明自傲道:“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治療皿淤極為有效。”他口中的皿淤實際就是後世的高皿壓。
李青雲道:“皿淤隻是表象而已,并非真正的病根所在。是藥三分毒,若是矯枉過正,會過猶不及,你這幾天喂老夫人吃的藥全是治皿淤的,吃了還不如不吃。”
袁明怒道:“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麼,若不是我全力施救,老夫人早就撐不住了!”說完他又轉身朝杜鄲道:“杜大當家,我理解你焦急的心情,但不管怎麼說,你怎能找一個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給老夫人看病!”
李青雲并無與他争論之意,兩人的醫術水平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若是按照文化水平來論,這個袁明的水平就相當于小學生,而李青雲卻相當于教授級别!
李青雲将老夫人身上的被子掀開,取出了随身攜帶的銀針,就準備施針。
袁明更加惱怒,老夫人已經八十高壽,肌膚和皿氣早已衰老,穴位也變得極為難認,再以針灸之法醫治是極讀危險的,若是稍有不慎,偏離了穴位,就會斃命。
袁明冷哼一聲,忍不住又要開口指責。
李青雲猛地回頭,低聲道:“我希望在我施針的時候,你能保持安靜!若是你再狂吠讓我分了神,發生意外,你來承擔!”
袁明氣得老臉通紅,這個臭小子居然敢教訓他!此時李青雲已經開始施針,袁明心中雖怒,卻也知道此時必須保持安靜,于是隻好暫時隐忍下來,一雙眼睛飽含怒意地盯着李青雲,看他如何施針。
李青雲并沒有施展飛針之法,而是選擇慎重地慢慢施針,饒是如此這個速度在袁明看來也已經很快了。
袁明頻頻搖頭,終于忍不住将杜鄲拉到一旁低聲道:“杜大當家,老夫可将醜話說在前頭,老夫人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若是這小子亂紮一通後,很可能會加重老夫人的病情,到時候……”
杜鄲臉色越發凝重,他也有些後悔,不該讓李青雲來試,畢竟此事關乎母親的性命,剛才自己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居然被他信了他!
卻聽李青雲長舒了一口氣道:“成了,老夫人很快就會醒的,快去準備一些米湯和雞蛋。”
袁明瞧他隻紮了七針就停止了,認定他隻是裝裝樣子而已,冷笑道:“僅僅七針就能令老夫人醒來?你真當你的針法是《七靈針》?老夫人已經昏迷三天了,而她七天前就已經吃不下任何食物了,你準備米湯又有何用?”
李青雲直接沒有搭理他,催促杜鄲道:“快去準備。”
杜鄲正遲疑着,卻聽床榻之上傳來一聲虛弱的呻吟聲,老夫人垂在床榻邊上的手指也動了動。他急忙快步走到床榻前,低聲喚道:“娘!”
老夫人已經慢慢睜開了眼睛,看清眼前之人是自己兒子後,一雙慈祥的眼睛中有了些許光彩,但是因為身子太過虛弱,一時還不能開口說話。
杜鄲已經狂喜不已,他還以為母親再也醒不過來了,沒想到李青雲年紀雖小,醫術卻如此了得,僅僅七針下去,就使得老母親醒了過來!他輕輕安撫了一下母親,就吩咐下人去準備米湯。
“小李郎中的醫術果然了得,依您看來,我老母親的病可能治愈?”杜鄲此時對李青雲的态度變得恭敬不已。
李青雲點頭道:“配上我開的藥,三天即可痊愈,老夫人身子本就英朗,我保證三天後她就能下床走路。”
杜鄲難掩心中激動,深深一拜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袁明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剛才他還拉着杜鄲在诋毀李青雲,沒想到緊接着對方就用鐵一般的事實打了他的臉!而且李青雲的成功說明了一個問題:之前他的确是誤診了!
杜鄲一回頭發現尴尬站在一旁的袁明,頓時心頭火起,這個庸醫自己醫術不精不說,還故意诋毀李青雲,幸虧自己沒有聽他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袁明看到杜鄲殺人般的目光看先自己,心中發顫,急忙道:“杜大當家,我……診金我不要了,這幾日就當是我為老夫人盡孝了。”
杜鄲冷冷道:“不要診金就算完了?你這庸醫差點害死我老母親!我看你也不用下山了,就留在這裡吧。”
袁明心中一顫,杜鄲的意思這是要将他扣在山上當馬匪們的專職郎中啊!
李青雲淡淡瞥了他一眼,這老家夥的醫德着實低劣,之前一直惡意中傷自己,現在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自作自受。
不一會的功夫,下人端了米湯和雞蛋前來,老夫人喝了小半碗米湯,吃了半顆雞蛋後,體力漸漸恢複後已能開口說話。她在明白是李青雲救了她後,一個勁地叮囑兒子,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
安撫完老夫人後,杜鄲出了房門,李青雲在門外負手而立,正認真觀察着寨中馬匪的情況,他在衡量這幫馬匪的戰力。
杜鄲道:“先生在看什麼?”
李青雲道:“杜大當家還是别稱呼我先生了,你直接叫我青雲吧!”
杜鄲哈哈笑道:“那你也莫要叫我杜大當家了,若是你不嫌棄,就喚我杜大哥,我就稱呼你兄弟了。”
二人相視大笑。
李青雲道:“杜大哥,明日那些武器裝備……”
杜鄲道:“兄弟放心,大哥說話算數,咱們好好計劃一番,明日幹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