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而來,迷蒙的大霧一瞬間就跟一塊布料,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照亮了前方的路。
“盾甲上前,弓箭手退後,準備!”
程處默與尉遲寶林二人快速的反應過來,與上次的步驟一樣,以盾牌抵擋。
但上一次乃是普通的箭矢,而非是時下這些裹着布,沾染火油的箭矢。
“着火了,着火了!!!”
一些士卒見身上的衣服火焰升騰了起來,焦急的大喊着,一不留神就把手上的盾牌給扔到了在地。這一扔,更多的士卒跟着倒黴遭殃。
“把衣服脫了!”
趙統眼皮子一跳,這味道熟悉啊...
不就是昨晚自己用來燒毀敵軍糧草所用的火油!
同樣的招數,用在别人身上,用在自己人身上滋味完全不同,趙統心沉了下來,冒着火雨,立即沖到大喊大叫着,到處亂跑的士卒身邊,一腳直接踹上去,三下五除二的把他的衣服給扒下來後,立即一些膽大的士卒跟了上去,重新頂替他的位置。
空氣彌漫着難聞刺鼻的氣溫,以及淡淡的燒焦的肉香味。
有些士卒機靈點的,立即把手中的衣服給脫了下來,還沒有造成實質意義上的傷亡,但那些來不及的,皮膚已經造成大面積的燒傷,就像是剛才那個驚慌失措的士卒一樣,不僅害了别人,還把自己給整的個半死不活的。
“火箭準備!”
“放!”
以及之道還施彼身。
他們用火箭,程處默也客氣,禮尚往來,直接火箭伺候。
不過箭矢這玩意本來就是屬于珍貴物品,損耗極大,還真的屬于一次性使用物品,當然了,戰後也可以回收,但是戰時的話,就屬于摟草打兔子有去無回了。
倘若一戰役中,箭矢足夠,沒人願意去使用步兵以及騎兵。
沒有什麼人不是一箭不能解決的,就算有,那麼兩箭...
直接把你射成馬蜂窩,看你要不要跪着哭爹喊娘的,弓箭的優點大,同樣的缺點也大,在近距離時,殺傷力有點感人...甚至是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滾木礌石!”
一切都又跳不動安排着,漸漸的陣腳站穩住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區反擊。
出城是不可取的,但是在城牆下,就有諸多的文章可以做。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空曠的戰場上,恍若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而來。
有己方的,同樣也也有敵方的,有點淡紅色的大地,不久之後就直接被染上暗紅色,不斷有新鮮的皿液灌注在玉門關外的土地上。
性命的廉價與輕賤直接體現了出來,就跟野草一樣,被戰争這把利刃不斷的收割了一批又一批,前赴後繼的不曾停下來過。
“你去死吧!”
城樓上的一名老兵紅着眼,與同袍合理把滾木從城牆上直接丢下去,看着不少被滾木直接砸成肉泥的敵人,臉上略微有點皺紋的老兵眼眸中沒有半點的憐憫,上了戰場,憐憫這玩意不僅對于自己人還是對于敵人而言都是多餘的東西,沒有留着的必要。
任何的時候,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很簡單同樣又極其殘酷的至理。
緊接着,在老兵帶着笑容中,一隻箭矢穿破大霧,對準他的喉嚨來一個一箭穿喉。
面帶着得意的笑容,身體好似一座大山一樣,轟然倒下。
“老陳!”身邊的同袍見狀,雙眼通紅,按捺住心中的悲憤,沒擦拭眼眸中的眼淚,與同袍繼續把城樓上的滾木往下丢。
家國在後!有人欲要沖關毀家滅國,他們如何能答應。
這些老兵都是從經曆過亂世的人,心中更明白亂世是什麼概念,他們不敢用僥幸去搏一份未來!
“破了!”
不遠處的伊布什見城牆的外的冰已經開始慢慢的消融,心中一喜,當即命人繼續攻擊,火箭也繼續不客氣的招呼着。
人命的堆填下,終于有了成效出來,可喜可賀啊...
伊布什大有一種老懷欣慰的感覺,同樣的心中也有一種心有戚戚感。
反擊太強烈了,導緻伊布什一度以為他是不是來錯了敵方,在他的印象中,這些士卒都是一群隻懂得伸手要錢的玩意,哪有幾個敢上戰場死拼命!
誰料才剛過三天的時間,就遭受到了迎頭痛擊,導緻伊布什真想蹲在一個小角落中,好好的把自己的淚水給擦拭幾遍...
短短三日的時間,伊布什改變了想法,要是早知道情況會是這樣子的話,他就要重新估計一下戰力,好重新安排一下。
正是因為大意才導緻他現在出師不利,再說了,本來可以為之一用的黃沙盜匪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十幾日前,被人直接給剿滅了。
唯一的内應沒了,情況一無所知,伊布什隻能硬着頭皮把這個虧給吃下去。
“快了...快了,破城之後,本帥一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這三日的憋屈,使得伊布什渾身上下都難受的緊,總覺得自己的威名被亵渎了,一定要有人來償還。
“報!”
“何事!”
正在做着美夢的伊布什被後方斥候的回報給吵醒,滿是不悅的回應道。
“回禀将軍,糧草官派人來了。”
“見。”
不知為何,伊布什心中隐約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待見到了來人後,伊布什的那種不安感更甚,眼前的人他認識,乃是他老對手的親信,說是不認識也是假的。
“回禀将軍....”
“上前說話。”
伊布什心中一激靈,曉得應該是糧倉那邊出事了,立即封住來人的嘴,等來人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後,伊布什臉上相當的平靜,但是略微顫抖的手同時也出賣了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内心。
“死的好!告訴他,一切照常不變。”
伊布什不耐煩把來人給打發走,等人離去後,伊布什臉色沉了下來,死一個糧草官根本沒有多大的影響,影響大的乃是糧草沒了。
一旦将士知曉糧草被燒的一幹二淨的話...恐怕...
嘩變!
伊布什腦海中直愣愣的冒出以往從來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眼下不得不想,因為極有可能發生。
等伊布什稍微冷靜過後,雙眼變得通紅了起來,腦海中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