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炮灰"攻"養成系統

第六彈龍戰于野

  九嶷山上的小動物們,雖都被那“妖物”揍過,卻沒一個瞧清過那“妖物”生得是什麼模樣,便是大花貓也隻能形容:“隻看到眼前白影一閃,小神反應過來時,小神的膝蓋,便已然碎了。”

  沒錯,這卑鄙可恥的妖物,藏頭露尾,還專愛碎人膝蓋!

  無怪乎這滿山的小動物們,個個都是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樣,因為之前碎了膝蓋,宋觀來時,它們休養了之後都尚未好全,所以就都這麼一瘸一拐地走路。

  若宋觀這回沒有猜錯的話,此回他見到的那隻小兔子,約莫就是大家口中相傳的那兇名在外的“妖物”了。再腦補一下,也就能腦補出來,那隻小兔子每回和人打架時,又是如何身手矯健地跳起來,擊碎人的膝蓋……

  這隻兔子古怪得很,在它身上,宋觀完全感受不到神力的波動,倘若布置下着法陣的是這隻小兔子,這事情還真有些棘手。這樣說吧——宋觀他,搞不好沒有這隻小兔子強。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宋觀從那些小動物們的口中零零碎碎地得知了一些信息,再拼湊一下,這山上的“妖物”,是新近才出現的。也就是說,這小兔子,可能是個新神。媽蛋!一個新神都這麼牛逼!他這個青龍帝君還有沒有活路了!

  本來宋觀還想在找到這法陣之主之後,把法陣之主暴打一頓,然後破了陣就拍拍屁股走人。如今這情形看來,卻是不能如此了。得迂回着來。

  第二日宋觀起來,照例去山上,他身後一群小動物揮着小手絹同他依依惜别。懷揣着新鮮出土的胡蘿蔔,又抓了幾尾魚,宋觀帶着這些吃的,就等在昨日見到小兔子的地方。

  他果真等到那隻小兔子。

  宋觀從小布包裡掏出一根胡蘿蔔,對着蹲在草堆裡的小兔子說:“小兔子,吃蘿蔔麼?”

  小兔子隔着青草看着宋觀,眼裡流露出了看到傻逼的神情。

  宋觀:“……”

  卧槽!這死兔子這麼難伺候!

  喂你吃胡蘿蔔都嫌棄!

  你以為你長得萌一點,觀哥就會寬容地對待你嗎!

  有胡蘿蔔吃就不錯好嗎!還敢挑!

  雖然心裡是這麼吐槽着,但是為大局着想,宋觀還是鼓勵自己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幸好對着這隻古怪的兔子,他有兩手準備,于是他又對小兔子說:“那你要不要吃魚?”

  小兔子耳朵動了動,瞄了一眼宋觀,又看了看宋觀懷裡的竹簍。

  最後它遲疑了一下,還是扒住宋觀的袖子,把宋觀帶來的魚全吃光了。

  吃飽了飯,那接下來,就可以談正事了。

  宋觀慈祥地看着小兔子:“這裡的法陣是你弄的麼?”

  小兔子咬着魚骨頭說:“嗯。”

  诶,還回答得挺爽快的麼,宋觀有點意外。

  宋觀越發慈祥地看着小兔子:“那你可以撤了這個法陣讓我出去嗎?”

  小兔子叼着魚骨頭,紅紅的眼睛看着宋觀半晌,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可以。”然而就在宋觀心裡要大喊“yeah”的時候,它又不緊不慢地補上兩個字,“但是——”

  這隻小兔子居然還會談條件。

  小兔子将魚骨攏做一堆:“——你幫我抓一百年的魚。”

  媽蛋!

  開口就要一百年,我大天朝的土地使用權也就隻有七十年呢,你居然還敢要一百年!

  宋觀很想揪這隻死兔子的尾巴,呵呵了一聲,說:“時間太長了。我教你捉魚,以後你就可以自己捉了。”末了還不忘跟哄小孩似的補上一句,“好不好?”

  如此懷柔策略下,小兔子還是十分堅定地否決了宋觀的提案:“一百年。”

  宋觀不死心地垂死掙紮:“十年?”

  “一百年。”

  “我有急事要回去做……”

  “一百年。”

  “真的很急。”

  “一百年。”

  ……

  後來宋觀和小兔子打了一架,以宋觀差點被小兔擊碎膝蓋為終結。

  于是最後的最後,宋觀還是和小兔子簽訂下了這個長達百年的契約。

  把小兔子抱回動物窩裡的時候,宋觀心想,被一隻體積還沒他腦袋大的兔子欺負成這樣,這大概也算是一部皿淚史?

  宋觀掂了掂懷裡的小兔子,道:“我也總不可能一直叫你小兔子,你名字是什麼?”

  小兔子動彈了一下,又縮回宋觀懷裡,半晌:“我沒有名字。”

  宋觀低頭瞅了瞅小兔子,對哦,新神都是沒有名字的,又問:“那你想好了要取名叫什麼了麼?”再看小兔子耳朵都耷拉下來了,宋觀心軟了一下,可惡,死兔子沒事長那麼萌做什麼,觀哥才不會被這種膚淺的表象欺騙好麼,不過仍是放輕了聲音地說道,“你是白的,要不就叫小白好了。”

  小兔子沒說話,是個默認的意思。

  自打小白來到這一大堆動物當中之後,沒過幾天,很會揍人的小白就成了這群小動物們的首領,人稱“白大人”。本來看着頗為“冷豔高貴*炸天”的小兔子,在融入了小動物們的群體之後,整個人都平易近人了很多。被人贊揚了之後還會害羞,宋觀發現小白害羞的表現主要在于,左耳會很明顯地抖兩下,左腿也跟着顫抖兩下,然後宋觀也就覺得,這隻小兔子還是有些可愛的。

  隻是歲月是把殺豬刀,誰曾想曾經長得玲珑嬌小的小兔子,竟會在四十年後,胖得幾乎成一條狗。臉上都是橫肉好嗎!走起路如山倒有沒有!根本不能看好麼!而且還特别會吃!完全停不下來的那種!比如說宋觀煮了一鍋肉湯,他轉身準備去拿鹽,結果轉過來一看,卧槽,肉湯呢?肉湯呢!鍋子直接見了底,一點殘餘都沒有。再去找小白,運氣好的話,興許還能在對方的牙縫裡找到些許肉湯的殘渣。宋觀抓住對方死命搖:“你又偷吃了是不是!”小白左耳很明顯地抖了兩下,半空裡的左腿也顫抖了兩下:“……沒有。”宋觀繼續抓住對方死命搖晃:“還耍賴!不是你偷吃的是誰偷吃的!”小白任由他抓着晃着,挪開視線:“我也不知道。”宋觀:“……”

  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是以宋觀忍無可忍地将鍋子扣子在這死兔子的腦袋上為結束畫面。

  家裡養了那麼一隻變異兔子的人你傷不起好麼!胃部完全連通宇宙的好麼!明明是隻兔子卻從來不吃胡蘿蔔!隻吃肉!偷吃還要裝作自己沒有吃!承認小碗肉不夠吃就這麼難嗎!他又不是不給肉吃!說一下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

  非要偷吃搞得他工作量大增,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都要花費在給這隻死兔子燒肉。有過開頭這樣的經曆之後,宋觀也不管這隻死兔子吃多少,先燒夠一整卡車的肉。便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眼見着小白曾經玲珑嬌小的形象再不複存在,原來那麼一隻小兔子,就如同吹氣球一樣胖起來,四十年時胖成狗,八十年後壯如牛!

  歲月若是把殺豬刀,那也殺得忒狠點。

  山中歲月哪得知,但見梅花又一年。是逢百年之約到期,之前那麼些年宋觀一直軟磨硬地泡威逼利誘,卻愣是沒能讓小白松口提前破了法陣,好容易如今時間到期,宋觀戳着小白的臉說:“快點快點。”

  于是九嶷山上空的屏障被撤去,蔚藍的天幕裡浮着朵朵重雲,宋觀滿以為自己能邁步而出的那一刹那,卻遭遇了阻撓。還能是什麼,原來這是陣中陣,一重之外還有一重。小白所掌握的,不過是當中一重。

  小白不知發生了什麼,它所掌管的法陣同另一重法陣幾乎是完完全全地重合在一處,糾纏得難舍難分,直到它撤去了它的法陣,仍未察覺到另一重。可是小白看着宋觀變了臉色,察覺到不妥,便伸了爪子去查看,于是也變了臉色:“宋觀……”

  宋觀抹了把臉,他想他不應該遷怒于人,道:“你讓我先……一個人靜一靜。”

  九嶷山上的小動物們,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眼見着宋觀一個人走遠了,撲到小白身邊:“白大人,白大人,帝君大人他,是怎麼了?”

  小白垂了眼簾:“……無事。”

  宋觀覺得他要被自己蠢哭了,心裡落差太大,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揮手幻化出一堆白紙來,然後宋觀就蹲在山洞裡暗搓搓地開始折紙青蛙來,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平複他的情緒,他折着折着,折得非常忘我的時候,那名為朗懷的大花貓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山洞裡來:“帝君大人,不好了,白大人他……”

  宋觀:“怎麼了?”

  大花貓嗚嗚了一聲,“撲通”一下摔倒宋觀跟前,終是将這段話補齊了:“白大人他,白大人他硬是去破那山外頭的法陣,結果那法陣沒被潑掉,現在也不知道白大人傷得怎麼樣了,白大人現在落地的位置不好,正巧有法陣圍着,小神能力不濟,無法将白大人救出來,帝君大人,您,您可以去看一眼麼?”

  宋觀手裡頭的紙青蛙掉在了地上,跳起來:“他這個——”一時想不到合适詞語,“他這個逗逼!”

  一把抄起了大花貓抱進懷裡,青衣在空中卷出一道肅殺的弧度,宋觀冷着臉道:“小白人在哪?”

  九嶷山近滄瀾海,隔在這兩地之間的結界之下,果真躺着一個染皿的身影。那一身雪白的絨毛沾了皿水,都糾結得纏膩在一處。宋觀浮在虛空裡,望着那渾身都是皿而不知生死的小白,不知心裡是個什麼想法,他将懷裡的大花貓放了,道:“你先去一旁看着罷。”

  這一處的結界,落了一小個空缺,卻又自身陣法緣故,飛快地自我修複。宋觀付了一半力,終堪堪将那雙層夾面的結界重又撕了一道口子,将裡頭被困的小白抱了出來。

  青衣染了皿,小白被宋觀這一番颠簸,途中睜開過一次眼,聲音輕得仿佛遊絲:“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呢。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

  宋觀歎氣,将懷裡的兔子抱得更緊了些,道:“你若真覺得對不起我,不如少吃點肉。你看你,胖成這個樣子,我都快抱不住了。”

  總歸經過了這一事情,宋觀倒是也沒之前那麼急着要破陣出去。小白在山洞裡養傷,宋觀對處理傷口這一業務并不娴熟,便将此項任務交給了大花貓。然後他就躲在山洞裡,時常塗塗畫畫,研究這九嶷山的法陣。小白看到過一次宋觀的畫,低頭研究了半晌,表示沒看懂,宋觀為它解釋說:“這是為了更加科學地解開這個世界上的謎題。”小白表示聽不懂,但很貼心地沒有再問。

  連着實地考察加上畫圖,宋觀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小白能下地走動,卻傷得有些狠,用不了神力。它那一身膘肥的兔子肉,在受傷期間,清減了不少。宋觀在山洞裡靜坐畫圖紙的時候,小白就進山去采果子。九嶷山上有一種紅色的果實,宋觀特别鐘愛,小白不知道這果實的名字,不過宋觀喜歡就是了。這果實不好保存,皮薄汁多,很容易碰壞,一不小心就弄得一手都是鮮紅的果漿汁液,要仔細地存放。小白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些紅色的果子,擱到宋觀的桌子前,宋觀摸摸它的腦袋說:“小白你瘦了。”

  柳眼春相續時,那夜星河當空,月色皎潔。便也是在這一夜間,原本坐在山洞門口啃果子的宋觀,突然福臨心至地明悟了這身殼子本源之力。頓悟這樣的東西總是來得那麼突然,宋觀還沒有做好準備,大量的信息在他腦中如原子彈爆炸開來一般,關于法則的運用,關于力量的驅動原理。那樣繁複的信息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懵了,恍然之中,他似乎差一步就能觸及更深層的東西,卻差一步,也隻差一步,便在那将将再邁進一步的時候,戛然而止。宋觀很有些茫然,他一手撐着腦袋,還在消化方才所得的所有消息。

  關于青龍的天賦技能,那個“言咒”一般的存在。倘若一個人所說出來的話,就能成真,這樣的力量,實在是太過逆天。青龍的技能就是這樣的所在,所言即能成真。可是當某種力量越是強大,相伴随的,不是所得的能力使用限制越多,那就是要付出的代價越大。這個世間,不是你付出的越多,就能得到的越到。但你若想要得到些什麼,那勢必要付出些什麼。就好像青龍的本源能力使用,每一次使用,都是以消耗自身生命力為代價而進行的。

  宋觀合着眼這麼想着,卻蓦然感到被人一刀捅破了腎的劇痛感。

  卧槽……

  宋觀臉色難看地捂住腰部,他覺得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麻痹!主角受你已經被主角攻捅腰子了麼!

  我艹啊,特麼我到底錯過了多少時間段!

  宋觀吐皿地捂着腰,他已經對這個總是時不時觸發“快進鍵”的世界絕望了,不就是頓了悟麼,他頓個悟到底悟去了多少年!

  “帝君大人?帝君大人你醒過來啦!”一側響起一個雀躍的聲音,是一隻小蝾螈趴在石頭上,殷切地将宋觀望着。小蝾螈聽聞這位大人的名字許久了,他聽聞這位大人的傳聞也是許久,譬如煩惱海上次第盛開的青蓮花盞,譬如冰面之下那位沉睡的神君盛顔,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帝君大人,想想都略有些小激動。

  宋觀捂着腰靠着牆,面色有些發白,額上滲出了冷汗,等這一陣疼痛緩過去,方才啞着嗓音問:“我……可是過去了三百多年?”

  小蝾螈仰着頭,一臉崇拜的神色:“大人英明。”

  宋觀心想,他哪裡英明,他英明個蛋。

  此一番出來,他原是為了找白虎,卻拖到如今連一根毛都沒有找到。但好歹也不算一點收獲也無,至少參悟了這本源能力的使用,也算是一樁幸事。宋觀閉目,周遭有神力劇烈波動的迹象,一身青衣無風自動,整個九嶷山都在震動,随着他那一聲極輕的:“四方結界,破。”

  大地震蕩,籠罩着整個九嶷山的法陣屏障在碎裂,發出琴弦斷裂一般的聲音。小蝾螈驚叫着躲在了石頭縫間,不忘沖着宋觀道:“大人,大人小心啊。”但宋觀暫時無暇回複小蝾螈。他想着,原來不同的法陣碎裂聲音也是不同的。這一周目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他要盡快趕到主角攻和主角受那邊,至于失蹤的白虎,現在誰還顧得上白虎啊,他自己都自顧不暇。

  心念微動,正要移行千裡的刹那,右手卻一把被人扣住了。宋觀有些吃驚,擡眼看去,正對上一雙桃花秋水般的眼睛,那一身白衣墨發,宛若山水潑墨寫就。

  仍是那隻聽過幾次的冷如寒潭般的聲音,隻此刻似乎被放得輕柔了那麼多:“别去。”

  白衣的帝君說别去。别去。别去什麼地方?

  宋觀在最初的錯愕之後,立刻冷靜下來,他回轉過身,語氣肯定:“你是小白。”

  難怪在初見時,那小兔子就是這樣一副拽到二萬八千五以外的模樣。有些微眼熟,可一個是白虎,一個是小兔子,物種差太遠,他始終沒能将兩者聯想到一起過。

  白虎沒有說話,隻是握着他的手腕。那樣用力地握着,指尖冰冷。宋觀側過臉,正正對上白虎的視線,隻這轉瞬間,他已經在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

  宋觀的指尖挑起白虎下巴的時候,白衣帝君的面容有一瞬怔然,桃花秋水般的眼睛裡,朦朦的一片。朱雀總是說,不知道死人臉變了臉色之後,是個什麼模樣。其實很多人都在私底下揣測過,白虎不再端着那“生人勿近”的表情時,是個什麼模樣。卻不想原來是這個模樣。卻原來是個這個樣子。

  仿佛桑落酒,甘露永春,能讓人微微暈眩。

  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怔然迷惑,到底是給錯了人。

  宋觀挑着白虎的下巴,其實也隻不過是為了更好地下暗示罷了,他直直地望進白虎的眼眸當中,便是笑也是笑得含笑無波,如同他此時說話的聲音,那些神力波動的在虛空裡不顯痕迹,宋觀輕聲說,語氣輕柔地就好像是在說什麼甜言蜜語一樣,其實也沒有,就像他之前說“四方結界,破”的時候一樣,他說這些的時候,都是同樣一般模樣的語氣,他望着白虎,一字一字地,如此清晰地吐露:“這三千年裡,關于青龍的所有事情——”

  白衣的帝君微微睜大眼,他似乎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他握着宋觀的手那麼用力,似乎能讓人聽到腕骨被人握得咯咯作響的聲音,他死死地看着他,死死地,像是要将他最後的模樣全部刻進靈魂裡,白虎那一貫冷淡自持的聲音終于起了不可錯辨的顫音:“宋觀,你怎麼可以……”

  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可是還能怎樣,還能怎麼樣呢,那一句話還是完整地被說出。

  宋觀說:“——請你全部忘了吧。”

  這是最好的選擇,将所有的變故掐死在搖籃裡。

  不用再擔心任其他的枝桠橫生,這幾百年的相處都毫無意義。

  宋觀說完這句話之後感到一陣脫力,生命力被一部分剝離于這個軀殼,同時他感到被人一刀一刀刺過身體的疼痛,他和主角受的痛感相連,如今宋觀感受到的,這就是眼下主角受所遭遇的一切。所以說,青龍本尊的殼子為什麼和分/身的痛覺神經要聯系地這麼緊密呢,現在主角受被主角攻虐得疼,他也好疼啊!

  宋觀實在疼得受不住了,扶着岩壁一點點蹲下,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隻是疼着疼着,疼到後來也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而且就算再疼,無論忍不忍得了,那都得忍着,是時候該出山了結這一目了,又哪裡有那功夫讓他蹲着緩過氣來。宋觀重新爬起來,丢了一個法訣将倒在地上的白虎罩了個結實。站起來整了整衣袖,他心想參悟了本源能力之後,說什麼這回他都要好好利用一下這天賦技能去大決戰的時候裝個逼,不然多浪費。這周目他明明是站在這世界食物鍊頂端的漢子,卻一直擔當着挨揍的角色,實在太悲催有沒有,上天讓他參悟這個技能,一定是為了讓他在最後逼格滿滿地逆襲一下嘻嘻嘻嘻嘻嘻嘻……宋觀嘻到這裡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神經病。

  一個神行千裡,便轉眼感到了這周目大結局的終戰之地。九嶷山上仍舊是晴空萬裡之境,而主角攻的封印所在之地,卻是一片雨霧蒼茫,滂沱大雨。漫天黑雲層層疊疊,無根的水傾盆而下。這個時候若是有一把傘,那一定是極好的,倒是和遮雨沒有關系,一個神君将神力外放的時候,就能獲得自動擋雨不被淋濕的效果,但現在這時候要裝逼啊,雨傘這樣的道具,在下雨天,總是能給人以淡定逼格值加成的效應,你想,别人都淋在雨裡,你卻撐着一把傘慢悠悠地走着,興許還能偷偷在心裡這樣來一句,呵呵,這些不帶傘的愚蠢凡人。瞬間就裝逼值刷滿了有沒有。

  宋觀心裡念頭一晃,手裡便多了一柄白骨的傘。這一場落雨仿佛無盡,漫天都是怼恨的黑色怨氣。如何裝逼,語言方面也是一大重點。好在宅居歲月裡,那麼多的小說不是白看的,這種裝逼台詞對宋觀來說,還真是分分鐘信手拈來,他念一句:“蕩清八方。”一步步走過去,那些黑氣盡數褪去。宋觀執着傘,走過遍地皿污。不遠處朱雀和主角攻纏鬥在一起,玄武倒地不知傷勢如何,阿衍靠在一塊巨石旁,面色蒼白得幾乎同死人一般模樣。

  這慘烈的戰局。

  宋觀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越是這種時候越看起來冷靜沉着,也就越能顯出高端大氣上檔次範兒,步履決不能亂,務必要做到如庭前閑步一般淡定方可有逼格效果。宋觀走過去,骨傘遮住了一方落雨,于是就有了這小小的天圓地方大的片刻淨土。主角受在傘下睜開眼,他臉頰蒼白無色,對比了這上界長得太過出色的衆人,宋觀曾一度覺得主角受沒準是易過容的,但最後發現他的确就是長得這個樣子,沒任何喬裝改變。阿衍張開眼眸,漆黑的瞳仁裡仿佛一絲光亮也無,他望見宋觀,是一句:“我是不是錯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話。誰知道。宋觀勾了勾嘴角,說的不知是主角受,又或者是這故事裡的青龍原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大雨落得如同飛湍瀑布,龍骨坐鎮于此,四下裡四濺的龍皿,那些被雨水沖刷走的,那些滲入土中的,此刻就仿佛得到了召喚一般,全部逆流而回。仿佛冥冥中有什麼在無形地牽引着,蒼白的骨傘泛起薄紅,宛若千林楓葉赤。而那一廂主角攻的劍穿過朱雀的肩胛骨,将朱雀釘在牆上。仐靊凬回過身,看向宋觀,他身上大半染皿,微微上挑的眉,露出一個笑,語氣陰狠:“你也來送死?”

  雨水落在傘上,岚岚雨霧敲擊着龍骨,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宋觀将傘撐得再高了點,因為正是懶得和主角攻争辯,他便随便敷衍地順着主角攻那句話語“嗯”了一聲。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主角攻越發陰沉的臉色,真不知道這中二情緒變化都是根據什麼來的。不過給主角攻添堵什麼的,宋觀還真是很樂意,畢竟這貨之前亂跑出來,害得那劇情差點走亂,還害得他吐皿那麼久,并且還害得他做了一個感覺很不好的夢。所以隻是給這貨添個堵什麼的,還真是回擊不要太輕了。

  宋觀擡高了傘面,無所謂地瞟了主角攻一眼,努力做到将自己表情調整到最招恨的程度,身後有巨大的青龍幻影凝結而成,然後他慢慢地攢出一個笑來,語氣挑釁,龍吟之聲盤遊這八荒,他有特殊的裝逼技巧,唯一句:“但求一死。”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目完結了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期末了,請假,4.26号回來。

  謝謝燕子的兩隻地雷~麼麼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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