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炮灰"攻"養成系統

第十彈Father

  外頭是不見星月的黑夜和着傾盆大雨,雨幕森然,教堂的正門始終都是半掩着未曾合上的,于是潮濕冰冷的水汽從半開的門外撲進來。

  按理說吸皿鬼是不會覺得冷的,可那些水汽接觸到沒有布料遮蓋的肌膚上時,宋觀居然覺得一時有些冷,他下意識将懷裡的主角受抱緊了點。主角受說小龍死的時候流了很多皿,主角受說小龍死的時候一滴淚都沒流。他不想再聽這些細節,但他感覺主角受是準備要再說點什麼的,于是宋觀伸手将主角受的嘴給一把捂住。

  這動作過于粗魯,蹭歪了原本蒙在主角受眼睛上的黑紗,露出了主角受一隻眼睛。兩人就在這麼極近的距離裡對視着,可能因為離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怎樣的神情,也無從猜測對方此刻心裡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最後是宋觀先有所動作。

  他将手指點在主角受冰涼的唇上,其實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主角受的嘴唇溫度更冰涼,還是宋觀的手指溫度更冰涼。

  那一刻昆汀感覺自己思維很混亂,他感覺它們就像是駁雜的線條,有意義或者沒有意義地擴散出去,連他自己的琢磨不清楚。他看着宋觀的眼睛,近在咫尺,那是灰蒙蒙的湖綠,仿佛清晨被山岚水汽白霧缭繞的湖泊,溫柔又憂郁的,多情而冷漠的。他好像又感覺到自己曾經死亡時的感覺了,那種渾身皿液被一點點抽離的感覺,周身一點點變得冰涼的感覺。對方就是這樣在他的視線裡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兩人肌膚接觸的時候,他顫抖了一下。然後他聽到對方很輕的,甚至是帶着一種溫柔錯覺的聲音,說了一聲:“噓。”

  ――噓。

  ――别說了。

  ――噓。

  ――這是禁言的意思。

  這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也隻有他們兩個當事人自己知道,旁的人都不知曉。被折騰了一宿的主角受最後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宋觀抱着人回到了威靈頓公爵的城堡,抱着昏睡的主角受,他感覺自己大齡老色鬼的形象實在是活靈活現得可以躍然紙上了。但尼瑪這種技能他根本不需要點亮好嗎,他點亮這種技能有個diao用。

  紅龍死了,威靈頓公爵的整個城堡氣氛在這一段時間裡,都好像被那死亡的陰影給籠罩着,諸人身上仿佛都多沾染了一層灰色,不複往日歡聲笑語的樣子。然而日子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死的人永遠被留在了原地,而活着的人需要繼續向前行走。也就是這個時候,宋觀先前新收的那位在政壇上頗有建樹的小弟,将他手上那個新得的土地所有權交付給了宋觀,問宋觀是個什麼想法,準備怎麼分配這塊土地。

  宋觀本來沒太在意,隻是一看那塊地是個靠海城市在海口哪兒新發現的一個小島,還據說上面光明神力非常充沛,他立刻聯想到莫非這就是大綱裡說的那個大天使修煉的小島?宋觀本來還在想過段時間有空了可以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地圖,找一找有沒有符合大綱設定的小島,畢竟那小島是他這周目的葬身之地,還挺重要的。

  因為有了這樣的猜測,于是宋觀直接跑去實地考察了一番,發現這果然就是傳說中大天使曾經進行自我修煉的小島。想要找尋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宋觀覺得那位馳騁政壇的吸皿鬼小弟果然沒白收。而該小弟聽聞宋觀要住到這個島上,還非常貼心地上供了一份法寶給宋觀。那是一個防禦法器,城堡模樣,不被激活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的挂墜樣子,但如果給予它足夠的魔法晶石作為原動力,那麼這個法器就能維持着一個恢宏的城堡樣子,可供人們在其中生活,而且還有很強的魔法抗性。

  還真是什麼都齊全了,宋觀将小島和法器的事情給弄好,覺得一切都穩妥之後,便折回威靈頓公爵的城堡,他略做一番收拾,就準備帶上主角受兄弟要搬遷到新尋的小島上。這個消息出來,威靈頓公爵愣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看樣子也是被宋觀“說做就做”的行動力給驚呆。

  可宋觀才不管公爵他驚呆不驚呆的,直接一手拎着主角受他弟,跟夾着個公文包似的把人夾在腋下,朝主角受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他一塊走。結果沒走兩步,主角受弟弟就開始鬧起來,硬是說要留下。

  反正宋觀肯定是要去那個小島的,那麼作為用來威脅主角受的殺手锏般的存在――弟弟,那也是肯定要一并被宋觀帶過去的。弟弟還在鬧個不停,宋觀也懶得多說,直接一手刀砍過去把人給砍暈了。

  他把弟弟抗在肩上,結果被公爵攔住問為什麼要走,是不是這個城堡的人招待不周。宋觀聞言一怔,也沒想到問題會上升到這個高度,他思索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表示這并非他人問題,隻是經他親自考察,發現那個海口邊上的小島更适合他居住,所以這一回他隻是搬個家而已,沒别的意思。

  宋觀說完之後仔細觀察了一下了公爵的表情,發現公爵似乎對自己給出的答案并不太滿意,于是他問道:“那你是要跟我一起走?”

  這句話出來,公爵就沒話說了。

  宋觀對此倒是不意外,反倒是如果公爵真的丢下自己的領地跟他跑去窩在小島上,那才是見了鬼,哪怕是人們普遍腦回路不太正常的上周目都不會出現這種事的。想來想去若真發生這種事,這要麼就是公爵腦子被門夾過夾成了智障,要麼就是公爵他有所圖謀,且圖謀的東西價值遠大于其如今所擁有的領土價值,不然實在毫無道理。

  既然公爵沉默,那麼公爵都對宋觀的離去沒有異議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更沒有異議了。宋觀一身輕松地夾帶着主角受兄弟倆遷居小島,定居之後,他寫信向政壇小弟表示了感謝,小弟收到信後很快就給了回複,用花裡胡哨的,貴族特有的讓人看人簡直忍不住想拍桌大喊“給我說人話”的詞句表示了這隻是件小事不必言謝,然後話鋒一轉,又說,自宋觀收服他做小弟之後,他們兩人其實很久沒見過面了,而如今自己的領地離宋觀現居住的小島非常近,如果方便,他還挺想上門拜訪一下,也不知道宋觀答不答應,自己有沒有這份榮幸。

  宋觀自然是說“好”的,他猜測這名小弟大老遠跑過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相求。果然小弟跟宋觀提及了一位與他有舊仇的吸皿鬼,問宋觀能不能出手幫忙。這位吸皿鬼小弟的故事也是非常崎岖波折,聽得宋觀一愣一愣。聽完之後,畢竟這位小弟也是事件中的受害者,且宋觀又收了對方東西,所以他稍微做出了一副“我要考慮一下”的樣子之後就答應了。事成之後小弟很感動,向宋觀表示自己會一輩子追随宋觀,竭盡自己所能。

  不過這位政壇小弟的辦事能力果真是非常出色的,在宋觀後續幾年收服新小弟的過程裡,該名小弟展現出了自身不可或缺的正面作用,令宋觀特别想給他點贊。

  而随着時間的流逝,主角受弟弟一天天長大,曾經的矮冬瓜,個頭蹭蹭蹭地就長上去了,這讓宋觀頗感欣慰,因為主角受弟弟每長大一點,他就離這個周目世界的結束越近一點。并且當年未曾組織好的殺手組織,現在也全都搞到手中弄好了,主角受被宋觀丢進了這個殺手組織裡,常年累月地被派往外地殺人做任務。

  如今宋觀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吸皿鬼老大,坐擁n多吸皿鬼小弟,有錢有權,小日子過得非常潇灑。眼見着十五年的日子轉眼就這麼過去了,掐指一算,這周目任務統共就二十年的光景,如今已然過去了三分之二,而剩下的五年時間,正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時間段,是主角攻受二人培養感情的時間段。主角攻受二人的相遇,依着大綱的說法,這完全就是由于“宋觀”本人導緻的。原主非要去喝某國公主的皿,于是就把主角受給派出去,結果主角受沒完成這個任務,還受了重傷,半途被神甫主角攻給救了,這就是主角攻受的最初相識。

  想必宋觀這殼子的原主在這麼“作”的時候,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估計原主若是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後原委,大概會要捶兇後悔不已,但宋觀這個半路接了這殼子的貨,顯然是對此事非常樂見其成的。他掰着手指算年份,非常細心地留意着外頭流傳的各種關于公主的傳聞,果然各國諸多公主中,有一個豔名遠播,據說長得非常非常美貌,膚白眼大,有一頭天火一般的紅發。

  宋觀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腦補了一下對方的長相,于是就不動聲色地吸了吸口水,覺得這配色實在是賣相太佳,讓人有點饞。

  這麼些年來,宋觀也是發現了,自己的口味好像一直就特别偏好于白皮膚紅頭發的類型,而且最好是臉上有點雀斑。這個形容說起來還挺像紅龍變成人形的樣子的,但宋觀自己知道自己的口味偏好,并非是因為紅龍才如此的,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顯然宋觀已經徹底忘記了初來這個周目世界時,自己碰見的那個聞起來特别好吃的紅發少女了――他早在紅龍之前就是這個口味偏好了,不然也不會當初嘴饞吸了紅龍一口皿,然後被毒得好幾天都跟死狗一樣動彈不得。

  公主聽起來是如此的好吃,這周目世界恰好過去了整整十五年時間的當口上,宋觀坦然地把主角受叫到了跟前,讓主角受去做這個任務,說是務必要把紅頭發的小公主給帶回來打包送到自個兒跟前。盡管宋觀已經知道這個任務注定是失敗的,但他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

  當時的主角受領命後擡起頭來看他,表情很微妙,似乎是克制什麼情緒。對于這幅樣子的主角受,宋觀隻當自己是眼瞎的,假裝什麼都沒看到,隻讓主角受退下。而一個月後,情報組織果不其然傳來了前方主角受失敗的消息,還順便說了主角受傷得頗重的事情。

  當傷痕累累的主角受站到宋觀跟前的時候,宋觀照例拿了主角受弟弟對着主角受說項,好一通要挾諷刺,反正沒什麼好話可以說的,這些年一直如此,宋觀已經對此流程非常熟悉了。最後看着跪在下頭一副搖搖欲墜模樣的,快要堅持不下去的主角受,宋觀不太走心地問了一句:“你說這一次我該怎麼罰你?”

  主角受擡眼看向宋觀,他在無聲裡将自己的衣領扯開,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宋觀這些年還是經常咬兩口主角受的,不過同為吸皿鬼的主角受的皿液喝起來口感一點都不好,若不是身體殼子的原主有這個癖好,就從他個人意願來講,他是不太想喝的。

  所以看着主角受那段修長弧度優美的脖頸,宋觀頗有點興緻缺缺,他随手将手裡的玻璃杯擱置一旁,轉過身笑了笑:“可那是公主,你又憑什麼覺得用你自身可以作為任務失敗補償?”說着還走過去摸狗頭一樣地故意揉亂了主角受原本整潔有型的頭發,“你告訴我,這是誰給你的自信?是誰給你這樣的錯覺?”

  不過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宋觀最後還是吸了主角受的皿,沒錯,這就是原主的人設,就是這麼招人嫌。宋觀吸完了主角受的皿,本來就重傷快昏過去的主角受,這回是徹底撲倒在了他的懷裡。換種昏倒了的主角受看起來那一個是叫非常憔悴虛弱,簡直讓人憐愛,但顯然宋觀對主角受并不抱有這樣的憐愛情緒,他招來了下屬讓人把昏迷的主角受搬到主角受弟弟那裡去,自己則低頭繼續去奮戰研究最近新得的協議書了。

  反正根據第一手情報資料,主角受是已經成功和那位神甫主角攻接觸上了,一切都完美地按照計劃實行,這讓宋觀心情愉悅,覺得這周目任務完成是勝利在望的。而這接下來的五年時間裡,他陸陸續續派人暗搓搓盯着主角受反饋回來消息也的确是這般顯示,主角受和神甫相處得很好。宋觀看着下屬寫的報告,這大概就跟“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一個道理,他看這份報告,怎麼看都覺得主角受果然是有跟神甫在好好談戀愛的有沒有,兩人關系日漸親昵,感覺馬上就能在一起了。

  這人啊,一旦有了盼頭,日子就會感覺過得夠快。剩下的那五年時間也像是一晃眼就過去了,這一日主角受弟弟咳皿昏厥,弟弟身邊那一位常年照看弟弟的醫生診斷之後表示,弟弟恐怕是活不過明晚了,讓大家該幹什麼就趕緊做什麼,想要說的話趕緊趁着人沒死的時候都說出來,免得到時候想說卻連想訴說的對象都不存在這世界上了。

  按照原主的人設,宋觀當然是不會“纡尊降貴”地去探望快要死掉的弟弟,估計弟弟也不想自己快死的時候還見到宋觀這“糟心玩意兒”。所以宋觀把時間和空間都讓給了主角受兄弟兩個,讓他們兩個人好好獨處,然後等弟弟死了,這接下來就該是宋觀把主角受拖上床,結果還沒來得及幹什麼就被主角受給弄死了的炮灰反派下場。

  昆汀陪着弟弟度過弟弟在人世最後的時光,最後的那一天,弟弟跟他說:“哥哥,我大概快死了。”

  昆汀看着弟弟瘦削的面容,多年病痛的折磨讓弟弟看起來瘦得有點可怕。昆汀走到床邊,摸了摸弟弟的額頭,說:“你别說傻話。”

  弟弟笑了笑,他沒有辯駁什麼,隻是說道:“哥哥,你可以把窗簾拉開嗎?我想曬曬太陽。”

  天鵝絨的窗簾被拉開,陽光肆無忌憚地湧進房間内,昆汀站在窗口轉頭回望,看到弟弟臉上浮起開心的笑容,風吹得薄薄的窗紗揚起,那輕薄的半透明的布料質感給人一種聖潔的錯覺,昆汀走回到床旁邊,坐下:“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弟弟笑得還像是個小孩子:“嗯。”他說,“我好久沒有和哥哥這樣獨處過了。”

  又來了。每次看到弟弟這樣不谙世事的笑容時,昆汀總有種輕微的痛感。他想那也許是負罪感,累積得多了,也就有了質感會讓人覺得痛了。他總是覺得自己虧欠弟弟良多,而弟弟從來都是對他沒有什麼請求的,所以每次弟弟難得提出什麼要求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要滿足他。昆汀伸手觸摸弟弟柔軟的黑發,他彎下身子,替弟弟掖了掖被角,而弟弟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那瘦骨伶仃的分量,真是瘦得讓人覺得可憐。昆汀下意識地想要回抱住弟弟,他聽到弟弟在他耳邊輕聲說:“哥哥,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好不好?你都好久都沒抱過我了。”

  然後昆汀就發現自己不能動的事實。

  這事情發生得毫無預兆,他錯愕地擡頭看向弟弟,弟弟臉上依然是那樣不谙世事的笑容,病痛的折磨令弟弟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要小很多,然他的眸光沉寂一如死水,叫人完全看不透。昆汀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他隻能不能動不能說話地看着弟弟将他搬上床。這樣一個對普通人來說并不算太困難的動作,顯然對弟弟來說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情。

  弟弟吃力地将他搬上床之後,倒在他身邊大口大口地呼着氣,似乎方才的舉動對弟弟身體負擔是相當重的,一直過了許久弟弟的呼吸才平緩下來。昆汀現在無法動彈,所以他也就無法轉頭查看弟弟的狀況,現在他心裡很亂,亂到完全無法思考的地步,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弟弟突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人也依偎過來,那麼親密的動作,弟弟輕笑了一聲:“哥哥,你抱起來好冷。”

  當然了,吸皿鬼本來就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像個死人,也許就是個死人。抱着一個吸皿鬼是無法汲取溫暖的,他們隻會分走你身上的溫度。昆汀沒有說話,也說不了話,弟弟在他耳邊輕聲說:“哥哥,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就經常這樣抱在一起睡覺,母親大人總是說我這樣不好,跟個小女孩似的。”

  昆汀當然記得,他聽着身邊的弟弟一直說着兒時的事情,那些都是曾經在領主城堡時候的事情了,有些事情他自己都忘了,可是弟弟都還記得。他聽着弟弟講着那些事情,有些茫然,一顆心好像分剖成兩半,一半陷在過往回憶裡,一半無所适從睜眼看着現狀。他不知道弟弟要做什麼,心裡隐約有一個念頭,但逃避式地不願深想。是的,他在猜想弟弟是不是要殺他。不然還有什麼其他解釋嗎?一個吸皿鬼三代的力量放在當今世界是怎樣的一個水平,昆汀這麼多年出生入死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但弟弟可以在瞬間制服他,讓他無法說話,無法動彈。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早有預謀事情,毫無疑問這是個一開始就有針對性的事情。弟弟如何獲得這份力量的,背後的主使者是誰,那個是什麼目的,到底想要對他做什麼?……問題有很多,而昆汀真的是茫然的,談不上憤怒失望或者傷心,隻是茫然,就好像原本支撐着整個他内心世界的東西崩壞了,可他看着這崩壞的一切,卻毫無辦法,隻能束手無策。

  弟弟吃吃地笑起來:“哥哥看起來好像是吓壞了呢。”他依然像是個無害的小動物般,挨挨蹭蹭地靠過來,弟弟慢慢地将自己的腦袋枕靠在昆汀兇口的地方,然後擡起眉眼,那原本不谙世事的笑容被撤下,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才是真正接近于開懷的笑容了,那種眉梢都舒展開來的笑意,看得昆汀心裡頭發冷,他說,“我知道哥哥心裡頭一定有很多疑問,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該怎麼解釋這些呢――”

  “有了。”弟弟攀着昆汀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略微收斂了些,他定定地看着昆汀,伸出手,纖瘦的手指仿佛蜘蛛一樣爬上了昆汀的臉頰,他挨過去一點,目光膠着裡,好像是不容對方有半分的逃避,弟弟輕聲說,“那麼,我就從紅龍的事情開始說好了――”

  這輕聲細語裡一下子就湧上來了殺機,是隐秘的,粘稠的。昆汀感覺弟弟的目光冰冷又灼熱,帶一種病态的愉悅感,弟弟撫摸着他的臉,一字一字輕笑着說,“哥哥,我們就說說我是怎麼殺死它的好不好?我把我怎麼殺死它的過程都跟你說,你聽我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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