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傾琳咬了咬唇,看了眼趙老夫人,聲音雖柔弱卻十分堅定,“祖母,傾琳想始終如一,不想另嫁他人。”
她自小就被教導要遵從婦德,又是從一生出就被當作未來太子妃培養,骨子裡就已經認定了夫君,讓她另嫁她人,趙傾琳如何能接受的了?
太子英俊潇灑,趙傾琳一直仰慕,是她十幾年的信仰,她甯可多等十五年,她相信這番忠貞不渝,一定能在太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隻要能陪伴在太子身側,趙傾琳沒什麼不能容忍的。
趙夫人松了口氣,她是支持趙傾琳的,有趙皇後撐着,趙傾琳将來一定無可限量,她的女兒自然要做最尊貴的。
“傾琳,殿下若知曉你受了委屈,一定會……”
話未落,趙老夫人神色徒然一變,反手朝着趙夫人就是一巴掌,啪的聲十分清脆。
“你閉嘴!”趙老夫人厲聲怒吼,趙夫人怔了下,貿然被打了一巴掌,委屈的捂着臉,被趙老夫人陰狠的表情吓了一跳。
趙夫人自嫁進趙家以來,趙老夫人對她這個兒媳責罰屈指可數,唯獨十幾年前,趙夫人犯了件大錯,将一個卑賤庶子差點弄死了。
那一次趙老夫人怒極,要不是趙梓翰拼死阻攔,差點就将趙夫人休了。
那幾年趙夫人日日侍奉趙老夫人,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喘,趙老夫人壓根就沒正眼瞧過她一眼,後來趙夫人又接連生了兩個兒女,時間長了,趙老夫人才對她态度好轉。
今兒這态度,和那一日趙老夫人發怒,出奇的想象。
上一次是趙夫人理虧,這次,趙夫人就想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于是委屈道,“母親,兒媳究竟哪裡做錯了,當初可是兩家定好的婚事,被雲側妃橫插一腳也就算了,如今又讓傾琳改嫁,這叫什麼事,娘娘可是親自相看了傾琳的。”
趙老夫人怒瞪着趙夫人,“你不說話沒人将你當啞巴,梓翰,今日這局勢你該明白,你可不要被眼前的富貴迷了眼,免得悔恨終身,傾琳是我的親孫女,我還能害她不成!”
趙梓翰動了動唇,其實他也沒想明白,為何趙老夫人進了宮一趟,态度這麼大轉變。
還有西越帝和太子的态度更是叫人捉摸不透,于是趙梓翰一時沉默了。
趙老夫人看清了趙梓翰眼眸中的猶豫,有些失望。
“祖母!”
趙傾琳扶着丫鬟的手上前兩步,“祖母,傾琳不能嫁給太子表哥,究竟是因為什麼,求祖母告知。”
趙傾琳撲通一聲跪倒在趙老夫人腳下,楚楚動人的看着趙老夫人,她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局面,即便要娶太子妃,誰不知東宮後妃無數,也不差她一個,為何單單阻撓她入東宮呢。
若不弄清楚原因,趙傾琳實在不甘心。
趙老夫人疼惜的看了眼趙傾琳,“傾琳,祖母都是為了你好,日後你就知道祖母的用心良苦,你芳華正茂,又是趙家嫡長女,何愁找不到一門好婚事呢,既是趙家嫡女,就該有趙家人的骨氣!”
趙傾琳搖搖頭,态度堅定,“祖母,傾琳要等,即便等一輩子,傾琳也要等着太子表哥,傾琳誓死不嫁他人。”
趙老夫人見她神色堅定,眼眸微動,長長的歎息一聲,“罷了,既然你做了選擇,日後許有轉變也不一定,是福是禍那就看你的命數了。”
趙老夫人松動了口氣,心中隐隐期盼着宋湛能痊愈,早日歸來,這樣也不必拆散了一對有情人,趙家也有了保障。
若是将來趙遵即位,趙家就如同将腦袋系在腰間,随時有可能覆滅,實在危險。
趙傾琳聞言一喜,“多謝祖母成全。”
趙老夫人擺擺手,扶趙傾琳站起身,随即轉眸看了眼趙夫人,“我有言在先,日後你不許再進宮找娘娘,多餘的話不必我提,平生我最讨厭陰奉陽違之人,好自為之吧!”
趙夫人聞言身子一抖,看清楚了趙老夫人眼中的警告,趕緊低着頭,“是,兒媳一定謹記母親的話。”
趙老夫人這才罷休了,起身離開了院子。
人一走,趙夫人捂着臉立即委屈的看着趙梓翰,趙梓翰心頭煩心事正多,哪顧得上趙夫人的小情緒,隻囑咐幾句,便轉身離去。
隻留下母女二人,趙夫人拉着趙傾琳,“傾琳,相信母親,将來你必有天大的福氣等着呢。”
趙傾琳苦笑,自從雲側妃入東宮,她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四美人承寵,她每日每夜輾轉反側,不斷的告誡自己,太子本就該三妻四妾,以示尊貴。
起碼她還有個盼頭,太子表哥心中一定有個屬于她的位置,畢竟太子從未寵幸雲側妃,說不定就是在等自己。
可冷不防聽見太子要娶太子妃,同時阻絕了自己的後路,趙傾琳頓時崩潰了。
“母親,女兒不求榮華富貴,隻要能守在表哥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趙傾琳水汪汪的杏眸中閃過堅定,緊緊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麼。
“傾琳,母親相信你可以的,至于你祖母那裡不必理會,還有母親在呢,你隻管堅定自己的信念就成了,盛京都知曉你和殿下青梅竹馬,早晚有一日你會打動殿下的。”
趙夫人撇撇嘴,“你祖母無非就是不想讓娘娘為難,偏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等事成了,她不會反對的。”
趙傾琳聞言點了點頭,姑且就這麼信了。
趙梓翰特意去了一趟趙老夫人處,他看得出,趙老夫人一定能知道什麼。
可惜連門都沒進去,隻說趙老夫人身子不适,已經歇下了。
趙梓翰氣餒,隻好離開。
廊下,趙遵倚在椅上出神,趙七将打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爺,趙大小姐還真是夠癡情的,甯可蹉跎十五年,也不改嫁,否則依照趙大小姐的身份,一定能找一門合适的婚事。”
趙遵聞言挑唇冷笑,“全盛京誰不知道她是按照未來太子妃标準養大的,放眼看去,哪一個敢讓她進門,既得了好名聲,又全了自己,說不準去找母後哭訴,就能入東宮了。”
趙七聞言看了眼趙遵,他怎麼感覺趙遵對趙大小姐很不滿呢,趙七搖搖頭,又道,“還有一件事……”
趙遵眸光一淩,閃過詫異和無奈,最終又變成濃濃的嘲諷。
“罷了,管不了那麼多了,讓底下的人趕緊去準備,不許讓院子裡出任何纰漏了。”
趙七點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又過了幾日,整個盛京都忙着迎接東鳴頤和公主,未來西越太子妃,氣勢重大,是近幾年來最大的一次了。
西越帝每日頂着巨大的壓力上朝,回到後宮還要聽宋太後的責怪,以及趙皇後無聲埋怨。
時間久了,這兩人也沒反駁了,畢竟人都快來了,反對也沒什麼用,自然要以國家大事為主要。
頤和公主入京的那一天,趙遵盛裝親自去接,意氣風發,令人忍不住側目。
雲側妃也出了禁足,日日陪在宋太後身邊,見趙遵事事親為,心裡忍不住冒酸水。
“明明還有兩日入京,表哥這個時候去接,會不會太早了?”
宋太後揉了揉額,“雲樂,她是東鳴公主,身份尊貴,又是未來太子妃,太子親自去接也是遵守禮儀,都是做給外人瞧的,你又何必在意。”
在宋太後看來,一個遠嫁的公主罷了,能有什麼能耐,還不是要被她們捏在手心裡攥着?
雲側妃乖巧的低着頭,“外祖母說的是,比起趙大小姐,雲樂已經算幸運了,也不知這位公主性子如何,是不是個好相處的。”
“天之嬌女,能有什麼好性子,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想想你母親就知道了。”
宋太後端茶輕抿了小口,眼中是一抹勢在必得。
“沒了趙家那位,你隻要保持沉默,等着瞧吧,不必你親自出手,這兩人未必合的來,不過早晚罷了。”
雲側妃聞言眼睛一亮,她母親重華長公主就是個霸道的性子,驸馬爺從不敢納妾,長公主府裡的兩個小妾還都是重華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庶子庶女瞧了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喘。
均被重華長公主治理的妥妥帖帖,不敢造次。
也都是驸馬爺性子好,任由重華長公主胡來,還有其他的公主,哪一個不是攪合的阖家雞犬不甯,人人厭而遠之。
來之前雲側妃就打聽了,這位東鳴公主十分受寵,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想必性子一定不好。
“雲樂一定謹記外祖母的話,絕不讓外祖母失望。”
宋太後忽然想起了什麼,“聽說趙大小姐棄了另嫁,要熬十五年入東宮?”
雲側妃點了點頭,宋太後嗤笑一聲,“有些人心思大了,被這潑天的富貴迷了眼,趙家還妄想一門兩後兩帝,簡直癡人說夢!”
趙家出了一後一帝本就夠招搖了,烈火烹油不見得就是好事,也得看有沒有這個福氣。
“外祖母,雲樂有一事不明,太子表哥為何不許趙大小姐入宮呢,當真是東鳴提的要求嗎?”
雲側妃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趙傾琳和太子青梅竹馬,又有皇後這層關系,更應該入宮才對,太子怎麼這般反常呢?
宋太後蹙眉,“許是太子不願外戚權勢太大,趙傾琳一旦入宮,趙家更是風頭無二了,太子終究是宋家子孫,要保持權衡利弊,罷了,這些你也不必摻合,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
雲側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更加乖巧的陪着宋太後,換了個輕松愉快的話題,哄着宋太後高興。
這頭,趙遵帶人出城去迎親,東鳴給足了架勢,十裡紅妝羨煞旁人,件件都是獨一無二的精品,都有精衛守着,氣勢如虹,令人不敢小觑。
可實際,趙遵懷裡緊擁着蕭妧,低聲道,“小九,既入了城中,又有東鳴和嶽父替你撐腰,就不必顧及旁人臉色,隻管按自己的喜好來,我必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蕭妧挑眉,“任何人麼?”
趙遵明白蕭妧的意思,“自然是任何人,盡管拿出款來,隻要不受委屈,将天戳破了,還有我替你頂着,除了你,誰也不重要,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我可不會顧忌什麼親情被束縛了。”
趙遵索性将話說的明白,蕭妧點點頭,大約明白了趙遵的意思,這是提前讓她做好準備呢。
“什麼不好的盡管往我身上推,不必自己擔着,該發威的時候不必忍着,身邊的侍女不得離開半步。”
趙遵想了想,又叮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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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枝頭:殿下嫁到》
他主外,奪嫡謀權無所不作!
她安内,宅鬥争寵無所不為!
旁人嘲笑她不過區區一介婢女,卻仍然妄想要爬上皇子的床榻!
雲舒:搞錯了吧!是你們口中尊貴無邊的皇子想要爬上本姑娘的床榻!
皇子府中莺莺燕燕,各色千秋,弱柳扶風型、霸氣外漏型、溫柔似水型……
唯獨沒有像她這種,嗯……啥啥都行!
雲舒:本姑娘既能披甲上戰場,又能着裙入閨房,既能英姿騎戰馬,也能嬌羞吟卧床……不服來戰!
小劇場
雲舒:“嗯……疼……”
夜傾昱:“忍一下……就好了……”
半晌之後……
雲舒眉頭緊蹙:“诶,别……你輕點……”
夜傾昱滿頭大汗:“舒兒乖,聽話……”
又是半晌……
雲舒:“殿下,你要是不會挽發就算了!”
頭皮都要給她揪掉了!
夜傾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