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妧幾乎要被瑾淑長公主那一番義正嚴辭給逗樂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蕭妧此刻怪心疼慶樂的。
“長公主?既然如此,不妨将那男子帶上來,一問究竟,是不是情郎還是栽贓陷害,審了就知道。”
蕭妧斜了眼瑾淑長公主,絲毫不懼瑾淑長公主的厲色。
“還是說長公主在害怕什麼?既然是郡主主動,又為何派丫鬟去找我,回禀太後,郡主身重軟骨散,已經有太醫驗證過了,試問有幾個偷情的,會給自己下藥?”
蕭妧繼續步步緊逼,将慶樂的處境一而再的說着太後聽,“上次公主宴會,柳清妩幽會小厮,公主可不是這麼說的。”
瑾淑長公主正要辯駁,蕭妧一句話堵住了瑾淑長公主的嘴,柳清妩受傷就是陷害,慶樂受傷就是自願,她倒要看看瑾淑長公主如何解釋。
“胡說八道!清妩那是受陷害,怎麼能與慶樂比較,慶樂不知廉恥勾引外男,若她點頭,嫁了就是,簡直丢盡了本宮的臉!”
瑾淑長公主直接就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蕭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母親!”柳清妩意識不妙,趕緊拽了拽瑾淑長公主的胳膊,瑾淑長公主也回過神來,擡眸看向連太後。
連太後滿眼盡是失望。
“母後?”瑾淑長公主說完了才知道後悔,連太後自小疼愛慶樂,瑾淑長公主卻為了一個外人,指責慶樂,連太後能高興才怪。
“外祖母?”慶樂扶着丫鬟的手,緩緩走了進來,一見着連太後,那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
“求外祖母做主,慶樂死意已決,隻求臨死前,能有一個清白,慶樂不願被後人唾罵。”
慶樂蒼白着小臉,身子跪的筆直,一臉決絕。
連太後從未見過如此決絕的慶樂,充滿悲傷,那一刻,連太後心中的怒火,完全被勾起來了。
“蕭妧,你先下去吧,這次的賬就先記着,日後若再犯,數罪并罰!”
連太後對蕭妧擺擺手,意思就是不追究了。
“母後?”瑾淑長公主不悅。
“是,臣女告退。”
蕭妧俯身行禮,緩緩站起身,走到柳清妩面前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和鄙夷。
柳清妩瞧的心裡發堵,狠狠的瞪了眼蕭妧,蕭妧極快的錯開身子,這一幕又恰好被連太後收入眼底。
連太後臉色一冷,“說吧,今兒到底怎麼回事?哀家,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自己的女兒,連太後最了解,别說蕭妧了,任何一個人都能翹出不妥,問的瑾淑長公主啞口無言。
而瑾淑長公主的說辭,更是錯漏百出,要不是顧及母女情分,連太後就不怕丢人。
“母後,她撒謊,您怎麼能不信女兒呢?”
瑾淑長公主咬緊了說辭,就是不改。
見瑾淑長公主一幅死不悔改的樣子,連太後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砰的一聲,砸在瑾淑長公主身邊,茶盞頓時碎成數瓣。
一件上好的珠裙就這樣毀掉了,瑾淑長公主激靈一下,再去瞧連太後眸中的愠色,不敢開口了。
“那宴會怎麼回事?拿個破爛當寶貝,瑾淑,你糊塗啊!慶樂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連太後恨鐵不成鋼,又氣又怒,甚至有些後悔召瑾淑長公主回京,惹了一肚子氣。
柳清妩委屈得直掉眼淚,連太後壓根就看不上自己,死老太婆,柳清妩心裡咒罵幾句。
“母後,這也不能這麼說,慶樂乖張喜怒無常,清妩雖不是我生養的,卻一直陪在我身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這孩子一直都是善良的,不像……”
瑾淑長公主話到嘴邊頓了頓,“我相信清妩,再說這件事跟清妩也沒有半點關系啊。”
見瑾淑長公主仍嘴硬,連太後甚至懶得啰嗦,“來人啊,拉下去,想法子讓她招!”
立馬有兩個婆子,按住了柳清妩,柳清妩眼皮跳了跳,忙看向瑾淑長公主,“母親……”
“母後?”瑾淑長公主緊拉着柳清妩不放,隐有些怒氣。
“砰!”連太後一拍桌子,鳳威立顯露無遺,“瑾淑,莫要挑戰哀家的底線,今日若不交代個明白,就連你,也要給皇室一個交代!”
瑾淑長公主聞言,心一抖松開了,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柳清妩眼睜睜被拖了下去,心如死灰,連太後瞧也沒瞧眼,慈愛的看向慶樂。
“好孩子,這件事哀家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别把死挂在嘴邊上,枉哀家疼你一場。哀家已經吩咐工部,郡主府即日便能完工,這幾日,你就住在哀家這裡,素娥,帶郡主下去歇息。”
“是。”素娥走了出來,攙扶着慶樂,慶樂也知分寸,點了點頭,“多謝外祖母,是慶樂失了分寸,慶樂謹記外祖母的話。”
連太後笑着點點頭,那眸中的憐愛,不似作假。
屏退了一衆宮女,連太後臉色陰沉沉的,尖銳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
“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瑾淑長公主腿跪的發麻,不敢動彈,讪讪一笑,“母後?”
“别跟哀家來這一套,哀家好不容易将你弄進京都,享享福,你倒好,成日裡給哀家添堵,你便是再不喜慶樂,也不至于為了那麼個東西為難她,你啊,叫哀家這麼說你才好。”
連太後是既無奈又氣憤,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連太後倒不至于真的放任不管。
瑾淑長公主縮了縮脖子,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連太後,氣的連太後對着瑾淑長公主,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你一個公主居然叫小小的侍郎夫人拿捏住了,你腦子怎麼長的?”連太後嘴角一抿,“這次又讓右相抓住了把柄,你日後豈不是要處處被右相牽制?”
瑾淑長公主被連太後一教訓,後悔不疊,心裡把侍郎夫人罵了個半死,豈有此理,賤人!敢威脅她,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母後,那現在怎麼辦啊,女兒當時也是一時着急,所以才,再說了,文二公子,文質彬彬瞧這也不錯,女兒才答應的。”
瑾淑長公主被說的無地自容,若是别的臣子,借他膽子,也未必敢提半個字,偏偏右相,那可是連皇帝都敢訓斥的。
說來說去,都怪蕭妧亂攪和!瑾淑長公主甚至有了殺意。
“你敢讓右相的寶貝女兒出事,明兒就等着被百官彈奏,褫奪公主封号,一輩子守着皇陵!”
連太後絕對不是威脅,右相絕對有一百種方法,讓瑾淑長公主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