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的事還輪不着跟公主交代!”右相挑眉,語氣雖淡然眼眸裡的冷冽讓明玉公主不自覺退後一步,瞬間被這一股氣勢震懾,喃喃着唇說不出話來。
“明玉!”蠻夷王子忽然站起身,一把拽着明玉公主,“感情是要講究兩情相悅的,強扭的瓜不甜,算了吧。”
明玉公主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右相,擡眸對上了蠻夷王子略帶警告的兇狠目光,背脊一涼。
“明玉公主是個真性情,王子就不必多斥責了,畢竟明玉公主還年紀小。”東鳴帝開口說了幾句開解的話。
蠻夷王子點點頭,“讓諸位見笑了,在蠻夷,女子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在明玉心裡一定是将右相奉做大英雄敬仰,所以才會一時沖動。”
蠻夷王子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借口,又解了圍,還順帶讨好了右相,可見是個不俗的。
明玉公主被蠻夷王子拽到身旁坐着,一臉恹恹,提不起精神來,目光始終盯着右相瞧,她一個堂堂公主難道還配不上右相嗎,自己到底哪裡不好了?
明玉公主越想越委屈,一整個晚上都在看右相,可右相始終未擡頭瞧一眼。
一場宴會散去後,蠻夷王子拽着明玉公主回了屋,“明玉,這裡是東鳴,你别忘記了自己來的使命!”
明玉公主忍不住哭了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相較來之前的興奮和忐忑,如今是被人狠狠的潑了一盆涼水,心灰意冷。
她自告奮勇的東鳴就是為了右相,如今被人拒絕了,明玉公主隻覺得自己來的毫無意義,她一點都不想嫁給東鳴任何一個人。
“大哥,我不和親了,你帶我回去好不好?”
明玉公主一把抓着蠻夷王子的胳膊,一臉祈求。
“啪!”蠻夷王子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明玉公主的小臉上,“回去繼續當你的公主嗎,别做夢了,你見過幾個和親公主來了又回去的,你是在拿蠻夷開玩笑嗎,蠻夷有你這樣的公主隻會引以為恥!”
蠻夷王子一臉怒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明玉公主。
明玉公主猝不及防挨了巴掌,一張小臉迅速高高腫起,愣了好一會才回神,緊緊的咬着唇掉眼淚。
她是帶着整個蠻夷的使命來和親,若是回去,就是天大的恥辱,明玉公主終于不再鬧騰了,隻是變的很安靜,有些沮喪。
忽然眼眸一亮,“大哥,派人去打聽右相看中的女子究竟是誰,還是故意糊弄我的?”
蠻夷王子瞥了眼明玉公主,“不管是誰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右相既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明玉,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該替你母妃想想啊。”
明玉公主聞言整個世界都快塌了,不得不說,是蠻夷王子捏住了明玉公主的軟肋,讓她一下子無法可說,再不敢表露什麼心思。
“是,明玉不該任性,一切聽從大哥安排。”
蠻夷王子這才松了口氣,讓侍女看住了明玉公主,然後才離開了屋子。
明玉公主被看住了,沒法出去打探所以隻好在屋子裡焦急無奈的走來走去。
右相府
蕭老夫人聽了消息後立即派人将右相請過來一問究竟,“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會有個公主瞧上你了,兒啊,母親可經不起折騰,你要娶誰母親都不反對,隻是這禀性一定要好,别讓右相府鬧騰起來。”
蕭老夫人對公主印象極差,潛意識裡想起慶樂的母親,瑾淑縣主,要娶裡那麼一個兒媳婦,遲早會被氣死!
右相笑了笑,“母親放心吧,兒子心裡清楚。”
蕭老夫人得了保證才松了口氣,瞥了眼右相,“你年紀也不小了,到現在還沒有個嫡子,家裡沒有一個主母像什麼樣子……”
蕭老夫人又開始惦記上了,成日裡開始催促右相找媳婦,可惜右相就是推三阻四一點不着急,可把蕭老夫人愁壞了,
蕭老夫人私下裡沒少打聽合适的姑娘,一聽右相續填房,蜂擁而至,生怕晚了一步。
那幾日差點沒把相毒門檻踩爛了,擾的蕭老夫人耳根子不清淨,一些人家為了攀上右相府,連十二歲的小女孩都送來了。
氣的蕭老夫人差點破口大罵,她要找的是媳婦,不是童養媳,年紀比小九還小。
自打那以後,蕭老夫人是不敢再亂打聽了,可心裡着急啊,瞧着旁的老夫人膝下子孫環繞,孫子都快娶妻了,自己卻連個影子都沒找到,急得一直上火。
這次拽住了右相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氣不打一處來。
“母親知道你心裡有小九母親,可人已經逝去這麼多年了,母親何時逼過你啊,若今日相府有個子嗣,你就是終身不娶,母親也絕無二話,可蕭家子嗣不能斷啊,你讓母親日後如何面對蕭家列祖列宗啊。”
蕭老夫人捶兇頓足,一陣感歎,氣的眼珠子發紅,“你自己提吧,是自己找還是母親給你安排,不能再拖了,等哪一日母親兩腿一蹬,還沒見到蕭家子嗣,你想讓母親死不瞑目嗎?”
“母親!”右相歎息一聲,“兒子也沒說不娶,今日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子承諾一定娶妻,而且您别着急,過幾日您就瞧見未來媳婦了。”
右相隻好松口讓蕭老夫人知道,在這個世上,右相唯一不會反駁的人,就是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半信半疑瞥了眼右相,“母親雖然年紀大了,可一點不糊塗,你可别指望蒙蔽母親哄母親開心!”
“母親,兒子哪敢在您面前糊弄啊。”
話落,蕭老夫人才松了口氣,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沒譜的事從來不會說一個字,一旦開口絕對是九成九把握。
蕭老夫人又追問,“是哪一家姑娘,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母親怎麼一點不知情?”
右相摸了摸鼻子,“母親,不急不急,兒子保證今年之内一定迎進門,您還不信兒子的眼光嘛?”
蕭老夫人這才點點頭,心情愉悅了,“行了,這次就饒了你,事先說好了,若是個不安分的對小九不好,我絕不同意進門!”
“母親盡管放心!”右相再三保證後,蕭老夫人才肯放人,右相出了屋狠狠的松了口氣,嘴角翹起微笑,顯然心情是愉悅的。
蕭老夫人按耐不住好奇,找來蕭妧問了幾句,蕭妧一臉迷茫,蕭老夫人有些氣餒十分好奇女子是誰。
“父親能早日想通另娶自然最好不過了,小九每每瞧着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總覺得心裡不舒服,若有一個女子陪在父親身邊,小九舉雙手贊成。”
蕭妧早就想讓右相另娶,可一直不知如何開口,如今右相能自己想通,蕭妧高興不已。
夜色如墨,趙遵如期而至抱着蕭妧說了些話,蕭妧忽然問,“父親到底看上了哪一家姑娘,我認不認識?”
蕭妧就将下午和蕭老夫人的談話說了一遍,趙遵嘴角了抽抽,猶豫着該不該開口,可萬一攪黃了右相的婚事,估摸着趙遵就該打一輩子光棍了。
權衡利弊後,趙遵聳聳肩,“嶽父心思缜密連皇上都猜不透,我又如何得知,别操心了,嶽父一出手必然一擊即中,等着敬茶就是了。”
趙遵是目前為止,最迫切的希望右相能夠早日成婚,有了媳婦,就該大發慈悲松口了。
蕭妧一臉質疑,但很快就被趙遵忽悠過去,怕她繼續追問,趙遵沒敢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而且一連幾日都沒敢來,就等着萬聖節到來,等真相浮出水面。
三日後,有消息傳來西越和親公主在臨城遇刺,如今生死不明,原本十日路程硬是拖了半個月還沒走完,一路上不是西越公主水土不服,就是西越公主身姿嬌弱受了風寒,無法趕路,隻能一路走走停停。
其中一位大臣瞥了眼右相,然後拱手道,“皇上,依微臣看,這西越公主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時間,眼看着人都到臨城了,又折騰一出,後日可就是萬聖節了,這哪有半點誠心和親的意思!”
“是啊,皇上,這太不将東鳴放下眼裡了,蠻夷的明玉公主和東楚三公主哪一個不是嬌弱女子,千裡迢迢來東鳴,也不見半點折騰,以為随便封了一個公主就來打發東鳴,根本就是輕視東鳴!”
幾位大臣氣不打一處來,要說之前的西越五公主是失蹤了,發生什麼意外,也能說得過去。
可偏偏送來一個大臣之女還這麼多幺蛾子,一次兩次折騰可就不是什麼巧合說的清了。
東鳴帝睨了眼右相,他沒忘記和右相之間的約定,半點不敢說一句西越公主的不是,隻道,“相爺以為如何?”
右相挑唇,“請皇上準備十名太醫,一擡金絲蠶被軟轎,跟随微臣親自去趟臨城。”
東鳴帝越發的疑惑,這女子和右相難不成是舊相識,以往這種破爛事,右相可從不插手。
不等衆臣反駁,東鳴帝一拍桌子就應了,“好,那此事就交給相爺去辦了,辛苦相爺跑一趟了。”
右相笑了笑,“替皇上分憂,是微臣應該做的。”
衆臣愣了愣,犯得着讓右相親自去接西越公主嗎,未免有些擡舉西越公主了。
不過再反對也無用,一個要去一個已經答應了,他們的意見根本不重要了。
下了朝右相就欽點了十名太醫和上百名随從,臨走前,右相挑挑眉,“每人準備一把弓随身攜帶!”
“是!”
準備妥當之後,右相翻身上馬帶着人離去,一路快馬加鞭的朝着臨城趕。
城牆上,東鳴帝一瞧這架勢,嘴角抽的厲害,“這姑娘到底怎麼得罪右相了,哎!”
臨城
“公主,要不要奴婢給您找個本地大夫瞧瞧?”
水靈急的都快哭了,眼看着還差一座城就到了京都,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家小姐倒下了。
女子纖弱的身子坐在窗邊,時不時掩嘴咳嗽,小臉煞白,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樣子。
“不必了,咱們這裡人生地不熟,萬一碰上心懷不軌的,可就麻煩了。”
女子正是西越剛冊封和親的公主,容玥。
西越容大将軍的大女兒,美貌異常,因容大将軍常年在外征戰很少管家,容玥母親又早逝,家裡還有一個面慈心狠的繼母。
繼母根本容不下容玥,給容玥下了一包軟骨散就将她送上花轎,
頂替了五公主去和親,也算除去了容夫人的心頭刺。
等容玥一睜眼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一路上容玥多次尋找機會逃跑,可惜都沒成功,所以就想盡一切辦法拖延,否則六日前就該到了京都。
眼下還有兩日就到了萬聖節,容玥怎麼也會想辦法拖過去,所以就卡在了臨城。
“可是……。”
“水靈,萬一大夫是被人故意塞進來的,給我開一包毒藥,你也要我吃下去?”容玥擡眸用力咳嗽,似乎要将肺都咳出來了,絕色容顔越顯得蒼白無力。
“五公主的事已經惹惱了東鳴了,若咱們再遭遇不測,東楚借兵成功,那咱們可就是西越的千古罪人了!”
水靈聞言小臉一白,“公主是說東楚一路跟蹤咱們,就等着機會謀害咱們,好攪合了咱們的目的?”
容玥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是奴婢疏忽了,還是公主考慮周到。”水靈忙不疊地點點頭,“那就辛苦公主再忍一忍了,等到了京都,自然會有太醫替公主診治。”
容玥搖搖頭,“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隻怪我這身子不争氣啊。”
容玥用力咳嗽,眼角瞄了眼一旁鐵青着臉的餘嬷嬷,“哎,東鳴帝大壽之日,我拖着一副病體去拜壽,這不是成心找不痛快嘛,咱們一片誠心,就怕會被誤會,反而弄巧成拙了。”
餘嬷嬷聞言臉色更難看了,強忍着一肚子怒火,她是原本跟随五公主的陪嫁,如今又成了容玥的陪嫁,隻覺得這個容大姑娘就是個榆木疙瘩,沒福氣,馬上就要封妃的人了,偏偏這個時候病了。
餘嬷嬷越催,容玥身子越弱生怕給折騰到京都就斷氣了,隻能任由容玥的心思來。
不一會一個丫鬟興沖沖跑來,“公主,東鳴皇上派了右相親自來接您了!”
容玥一聽直接就站起來了,瞪大了眼,“來接我?”
餘嬷嬷奇怪的瞥了眼容玥,容玥立即掩嘴咳嗽,這次是真的被嗆到了。
“太好了,右相能來接公主必然會帶着太醫來,一定能趕得上後日萬聖節。”
水靈徹底松了口氣,高興的不行,餘嬷嬷也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而容玥回過神來,整個人都不好了,小臉陰沉沉的,必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要不然抓過去給老皇帝做妾,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容玥眼珠子微轉,瞥了眼水靈和餘嬷嬷,隻等着天黑。
等啊等,終于盼來了天黑,侍衛是守在院子外的,容玥這幾日休息不好,将水靈和餘嬷嬷也折騰夠慘,就等着讓二人歇息準備溜之大吉。
這座院子,她早就踩好點了,北邊後門有一處角門,那裡和一座酒樓僅一牆之隔,唯一的困難就是還有一座小池塘,正是因為這個池塘,所以才沒有人看守,從哪裡逃跑一定可以成功。
容玥背上了包裹,一路摸黑緊貼着水邊,顫顫巍巍的朝着角門奔去,好不容易爬上了角門那座牆,眼看着就要翻越成功了。
離開了這座院子,她就徹底自由了,她要去找父親告狀!
容玥剛探出一個腦袋,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大喜,一直腳跨上了牆頭坐着,很快又将兩隻腳移出院子外。
正準備往下跳,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頓時燃起一道火光,将四周照亮如白晝一般明亮。
容玥嗓子發緊,周圍足足百十來個侍衛,人人走裡舉着一把弓箭,瞄準了自己。
為首站着一名男子,首先第一眼就讓人臣服那股霸氣,嘴角挑起似笑非笑,像足了一隻老狐狸。
“公主身姿矯健,翻牆利索得很半點沒有病态,這麼晚了背着包袱,不知要去哪?”右相挑眉淡淡地問。
容玥漲紅了臉,就這麼卡在牆頭被人抓了個正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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