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姎睡到了日曬三竿才被水靈喚醒,蕭韶姎睜開眸子環視一圈,洗漱一番後才精神了不少,坐在椅子上回憶昨晚的事,瞥了眼水靈。
“昨夜……”
水靈一臉迷茫的望着蕭韶姎,蕭韶姎揉了揉腦袋,擺擺手,“快去傳膳吧。”
“是。”
蕭韶姎瞥了眼書桌上的一幅字畫,哼了哼,忍不住提筆在畫上男子的臉上劃了好幾筆。
慢悠悠的用了早膳,蕭韶姎似想起了什麼,便去找蕭堇打探消息,“不知大哥今年給母親準備了什麼?”
蕭韶姎想給容玥一個特别的禮物,腦子裡的思緒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消失了,快的抓不住頭緒。
蕭堇正忙着公務呢,瞥了眼一旁不停打哈欠的蕭韶姎,“昨兒個晚上幹什麼去了,這麼困?”
蕭韶姎笑了笑,“這不是日有所思,沒個頭緒所以才沒了精神麼,大哥還未回答呢。”
蕭堇隻道,“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何必着急。”
蕭韶姎哼了哼,撇撇嘴,一扭頭趴在桌子上瞧着蕭堇,眼皮微微耷拉着,嘴角不自覺揚起。
蕭堇倒是好奇了,見她呼吸淺淺似是睡着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取了一件披風搭在蕭韶姎身上,轉身便出了門。
恰好這時姜瑾瑜來找蕭堇,站在廊下等了許久,便推門而入,環視一圈屋子裡沒人,正要離開卻瞥見了桌子上趴着個人。
姜瑾瑜擡腳走了過去,靜靜的望着桌子上的小女人,蕭韶姎皮膚白皙水嫩,睫毛又長又濃密,膚若凝脂的鼻子翹挺着,再往下就是一抹朱唇,不染而紅,顔色極好。
睡着的蕭韶姎安靜又乖巧,沒了平日的活潑靈動,隻露出半邊側顔已足夠引人注目,這樣的絕色,也難怪會惹來觊觎。
姜瑾瑜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酸澀發癢,還有三分堵三分氣,剩下的就是憐惜和疼愛了。
回憶蕭韶姎,姜瑾瑜腦海裡每一個瞬間都能想起很多,一颦一笑都是清晰無比。
從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姜瑾瑜所以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蕭韶姎身上。
有時會感歎時間太快,一眨眼的功夫蕭韶姎就長大了,有時又會迫不及待的希望蕭韶姎快快長大,他實在等不及了。
正想着,桌子上有了動靜,姜瑾瑜不假思索地走近,不知睡了多久,蕭韶姎整個手臂都麻了,龇牙咧嘴的擡起頭身子晃了晃,差點從椅子上倒下來。
姜瑾瑜就在一旁接住了蕭韶姎,摟着她嬌小的身子,蕭韶姎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你怎麼來了?”
蕭韶姎看了眼四周,是蕭堇的院子,睡眼朦胧的看着姜瑾瑜,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腦袋。
“嘶?”蕭韶姎倒抽口涼氣,兩隻胳膊一陣陣的酸痛。
姜瑾瑜将她扶起,大掌揉了揉蕭韶姎的胳膊,幫她活動筋骨,語氣較之前多了清冷少了些溫和。
“好好的塌不睡怎麼會睡這了?”
蕭韶姎解釋,“春困秋乏,一時貪睡忍不住多睡了一會。”
姜瑾瑜懷裡的人兒帶着馨香味,是姜瑾瑜最熟悉的香氣,緩緩放下她的胳膊,強忍着不去關心,但看見了蕭韶姎,還是忍不住放柔了聲音。
“好些了嗎?”
蕭韶姎點點頭,撐着身子從姜瑾瑜懷裡站起身,“大哥呢,你是不是來找大哥的,那我就先走了。”
蕭韶姎看見姜瑾瑜就想起了那一晚,有些尴尬,不知該如何面對,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怎麼,以後就不打算和我相處了?”姜瑾瑜歎息,知道不能逼着她,隻好徐徐圖之讓她慢慢接受。
蕭韶姎讪讪一笑,“怎麼會呢,我隻是不想打攪你辦正事。”
“擡頭看着我!”姜瑾瑜闆着臉,面上無一絲笑意,蕭韶姎擡眸迷茫的看着姜瑾瑜。
“小十,你在我面前從來不撒謊的。”
在姜瑾瑜的眼神下,蕭韶姎心虛的摸了摸耳朵,不自覺沒了怒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行了行了,我不生你氣還不成麼,隻不過下次不要那樣了。”
姜瑾瑜不悅的蹙眉,“然後呢。”
蕭韶姎語噎了下,縮着腦袋低着頭,一隻腳疊在另一隻腳上磨蹭着,腳面上有一隻小珍珠制成的蝴蝶結,那隻蝴蝶被踩的快要脫掉,又緊貼着鞋面不松。
似是玩上瘾了,蕭韶姎一直低着頭。
姜瑾瑜順着視線看去,微微擰眉,蕭韶姎從小就有這個毛病,做一件事猶豫不決了就會躲着人,就像烏龜縮進殼裡。
别看她平日裡大大咧咧,做事爽快,也有些性子,姜瑾瑜深知要不将此事捋順了,蕭韶姎根本就想不通,一直在糾結着。
啪嗒,蝴蝶結終于掉在地上了,蕭韶姎又換另一隻腳繼續踩。
姜瑾瑜眉頭緊擰,耐着性子等,好好的一雙蘇繡錦緞鞋就這麼糟蹋了。
随着時間的流逝,姜瑾瑜的怒氣消散了不少,扶住了蕭韶姎的肩,蕭韶姎下意識要往後縮,卻被姜瑾瑜緊拽着不能逃避。
“等容伯母生辰過了,我帶你出去玩幾日,這幾日你好好想想清楚,有些人未必适合你,許是圖一時的新鮮罷了。”
姜瑾瑜摸了摸蕭韶姎的烏黑秀發,“隻要你想的,我都會包容你,小十,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蕭韶姎似懂非懂看着姜瑾瑜,隻聽姜瑾瑜又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回頭告訴你蕭堇,改日再聊。”
蕭韶姎還未開口,姜瑾瑜松了手離開。
不一會蕭堇回來,蕭韶姎又把方才姜瑾瑜的話重複了一遍,蕭堇點點頭,“嗯,知道了。”
蕭堇看了眼蕭韶姎欲言又止,眼看着蕭韶姎離開的背影,歎息着搖搖頭。
蕭韶姎此刻腦袋裡都是姜瑾瑜的話,在窗台邊發呆,不知不覺天色微暗,蕭韶姎用了晚膳後就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消消食。
“小姐,天不早了該歇息了。”
蕭韶姎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不知為何蕭韶姎眼皮一直在跳,在院子裡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動靜,疑惑的四周看了看。
“怎麼回事?”蕭韶姎小聲嘀咕着,又等了兩個時辰,蕭韶姎坐在台階上都快睡着了,還是沒有動靜,幹脆回了屋趴在塌上翻來覆去。
蕭韶姎是天快亮才閉眼的,水靈一有點動靜就把蕭韶姎驚醒了。
洗漱後用了早膳,蕭韶姎便去找容玥,正巧容玥要去秦國公府探望,蕭韶姎便嚷着跟了去。
慶樂自是歡迎,好好招待了一番,蕭韶姎瞥了眼四周,那人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多謝容夫人記挂,我已經無礙了。”慶樂微微笑,和容玥聊了起來,蕭韶姎靜靜地聽着時不時的附和兩句。
終于慶樂看見了蕭韶姎的心不在焉,解釋道,“昨夜京都來了一批刺客,北丞臨危授命繳查刺客,哎,這幫人實在大膽,竟敢混迹京都企圖進宮行刺,已經不少人受傷了,夫人這些日子可要多多注意些。”
容玥點點頭,“雲逸将軍卓爾不群,又是棟梁之才,相信雲逸将軍一定會捉拿刺客歸案,還京都一個安甯。”
蕭韶姎心緊提着,“那秦北丞可有受傷?”
正說着門外一人影挑起簾子進來,聽這話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多謝蕭姑娘擔心,我無礙的。”
蕭韶姎小臉一紅,見秦北丞一襲銀色铠甲,威風凜凜的站在面前,不知為何那張絕色容顔怎麼看怎麼漂亮,充滿了魅惑。
慶樂掩嘴一笑,忽然拉着容玥,“近日得了一株新品種的花卉,我向來不懂得欣賞,正要找機會送給夫人呢,既然夫人在,不如去瞧瞧?”
容玥哪裡不明白這意思,瞥了眼蕭韶姎,又看了眼一表人材的秦北丞,點了點頭,“也好,坐的久了出去走走也好。”
蕭韶姎低着頭也要跟着去,臨經過秦北丞身邊時,被秦北丞一把拽住了,慶樂和容玥已經掀開簾子出了門。
“昨兒是不是久等了?”秦北丞一眼就看出了蕭韶姎眼中的青暗,忍不住揉了揉蕭韶姎的眼。
蕭韶姎哼了哼,“才沒有,我昨夜早早就睡了。”
秦北丞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忽然又問,“蕭韶姎,五日後我要出門一趟,許是要幾個月才能回來,你會不會沒良心的把我忘了?”
“這麼久?”蕭韶姎下意識蹙眉,又問,“會不會很危險?”
秦北丞搖頭,“不會,答應你的事我還記着呢。”
正說着容玥的聲音響徹在耳邊,秦北丞松了手,蕭韶姎站在一旁悄悄看了眼簾子外頭,臨走前看了眼秦北丞,想問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秦北丞道,“你若白日無事要出門就去尋味閣天字号房,這幾日實在抽不開身。”
蕭韶姎點點頭,很快翹起嘴角出了門,和容玥一道離開。
慶樂瞥了眼秦北丞,打趣的笑了笑。
路上,容玥忍不住看向蕭韶姎,“小十,你跟母親說說,你喜歡秦國公府嗎?”
蕭韶姎扭頭看了眼容玥,并未領悟容玥的意思,隻道,“郡主的性子很好相處,像朋友一樣,沒了那些束縛,與普通貴夫人不一樣。”
容玥笑了笑,慶樂的确是個好性子。
回了府,蕭韶姎便乖巧地呆在院子裡忙着學女紅。
一轉眼又過了幾日,蕭韶姎正在吃着早膳呢,水靈送來一封請帖,“小姐,姜姑娘請您去一趟尋味閣,說是尋味閣近日來了幾個新廚子。”
蕭韶姎一聽也沒拒絕,點點頭收拾一番就帶着水靈出門了。
尋味閣是京都最大的酒樓,平日裡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吃飯,蕭韶姎也沒少來。
進了廂房,蕭韶姎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水靈環視一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蕭韶姎等了好一會,不見人來便看了眼水靈。
水靈讓小二上了些可口的糕點和果子,小二低頭彎腰看不清神色,水靈眉頭緊擰,目光落在了手中糕點上,鼻尖有一股極淡的異香鑽入鼻尖,頓時内力翻騰。
“砰!”水靈一把打落糕點,伸手就要去擒小二,那小二身姿十分靈活,很快和水靈對打起來。
蕭韶姎蹙眉站到了一旁,還未來得及反應,屏風外還站着幾個人,一把捉住了蕭韶姎。
“啊!救命!”
水靈一分神胳膊上挨了一刀,加上剛才聞見的異香,一時内力使不上,很快挨了幾刀,想要往蕭韶姎身邊靠攏卻被幾人纏住,水靈一咬牙掏出懷裡的信号彈,拼盡全力高高抛起。
“糟了,快走!”
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喊一聲,匆匆将蕭韶姎僞裝一下就帶了出去,蕭韶姎心跳了跳,愣是掙紮不動也說不出話來。
尋味閣的打鬥很快引起了注意,正巧姜瑾瑜經過,很快就看見了幾個相府侍衛出現,眼皮跳了跳,忙下馬上了樓。
而這頭蕭韶姎已經被帶進了馬車,很快朝着城外趕去。
蕭韶姎心緊提着,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馬車上,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翻湧,隻聽馬兒急促的啼鳴聲,透過簾子隐約能看見城門,蕭韶姎哼了哼,外頭的士兵絲毫沒有反應,就這麼簡單地放過了。
馬車出了城門,蕭韶姎有些失望,腦子裡一直在想着幕後主使,借着姜婉言的名義把她騙出來,又對水靈下手,顯然就是熟人。
秦北丞正在操練士兵,忽然侍衛匆匆趕來,低聲在秦北丞耳邊說了些什麼,秦北丞臉色巨變。
“此刻已經出了門,分散八個方向。”
秦北丞聞言立即翻身上馬,“通知下去,讓人快馬加鞭趕往各個駐守點,一旦發現可疑人立即捉拿,立即派人封鎖尋味閣。”
秦北丞想了想又道,“立即派人擄走幾名貴女送去城外院子裡圈禁,在人沒救出來之前,不得放走一個。”
侍衛一臉不解,但很快按照秦北丞的吩離去。
很快秦北丞立即帶着人趕往城外,瘋了一樣抽打馬背,緊緊地抿着唇,心都快跳出來了。
姜瑾瑜看見地上氣息奄奄的水靈,心咯噔一沉,水靈指了指門外,在地上寫了個擄小姐三個字,姜瑾瑜心一緊,立即下樓跨上馬背,在半路上碰見了蕭堇。
“方才發出的是相府密令,小十出事了。”
“這幫人一定不會留在城裡,肯定是出了城。”姜瑾瑜來不及多說,一路快馬加鞭的往城門外趕去。
三個人在城門口相聚,秦北丞眉頭緊擰,“這幫人分了八個方向,西南是山去的機率極小,我已經派人去追了,半個時辰前出門是十五輛馬車,三輛往東,十二輛往北。”
姜瑾瑜瞥了眼秦北丞,“那就兵分兩路,你去追東邊,我和蕭堇去北邊。”
秦北丞微微蹙眉,按理來說北面機率極大,不等多想秦北丞點了點頭,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
三人很快分散,各自朝着一方帶人追趕。
這頭蕭韶姎差點要吐了,渾身骨頭酸軟,不用說腦袋一定是青紫一片了。
很快馬車停下,蕭韶姎被人拽進了林子裡,馬車繼續往前跑,幾個人架着蕭韶姎一直往前走,不知繞了多少個彎,才抵達一個小院子。
蕭韶姎就這麼毫不留情地被扔在了地上,手掌都被擦破了一層,忍不住倒抽口涼氣。
“你叫蕭韶姎?”男子忽然彎腰,儒雅的臉上盡是恨意,緊盯着蕭韶姎。
蕭韶姎回眸看了眼男子,隻覺得男子的容顔有幾分熟悉,和連軒有幾分相似,左邊衣袖空蕩蕩的,蕭韶姎大約猜到了來人身份。
“你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