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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計中計

極品驸馬 蕭玄武x 3505 2024-01-31 01:14

  聽薛紹說完那邪,月奴都有一點絕望了,焦急的道:“公子,現在我們怎麼辦哪?!”

  “慌什麼!”薛紹斥了她一聲。

  “噢,我不慌……”月奴用深呼吸來鎮定心神,勸自己說隻要公子在,就沒什麼可慌的!

  “我想不通——李崇義為什麼要搞出這些事情?”薛楚玉是既不解又憤懑。

  “如果李崇義的野心夠大,那麼在接手了李謹行麾下的二十幾萬大軍之後,他大可以就地起兵謀反,自立為王!”薛紹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大唐的天下都要亂了!”

  薛楚玉咬了咬牙,“如果李崇義不是為了要謀反呢?畢竟上面還有裴元帥,這很有難度!”

  “如果不謀反,那麼李崇義做這一切事情的目的也很明确,為了打擊和對付程務挺與李謹行,以免他們在這一次北伐得勝之後功勞太大,從而威脅到并州長史李崇義,與左羽林将軍李尚旦的地位。”薛紹說道,“首先,這兩位大将都是并州大都督府轄下的軍鎮統帥,是李崇義的下屬。屬下的風頭蓋過了上峰、讓上峰無力控制與管束,打壓是必然。其次,重點是天後與宰相裴炎早就看上了程務挺,希望他能回朝執掌禦林軍兵權,那麼到時候必然要拿掉現在的禦林軍大将李尚旦。另外,老将軍李謹行因為是靺韍族出身,在朝堂之上沒有什麼沾親帶故與盤根錯節,底子很幹淨,他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禦林軍大将人選。如果李尚旦被此二人所取代從羽林衛将軍的位置上退了下來,那麼他的死期就到了。他有沒有仇家來落井下石的報仇姑且不論,光是他以前屢次嚴重的冒犯天後,天後能饒得了他?李尚旦如果死期到了,那李崇義和李仙童的死期還遠嗎?他們一家祖孫三代,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原來如此!”薛楚玉很驚訝,“難怪老将軍那一刀砍下去,砍得那麼果斷!他根本就信不過李崇義甚至巴不得李崇義去死!他很是懷疑和擔心自己一但奉命入城,就有可能會落入圈套被陷害,或是被奪去兵權——那麼,無論那一封調他入城的軍令是真是假,他都肯定不會在這時候聽從并州大都督府的調譴。我的那邪一說,老将軍再順勢将那個宋将軍當成發動兵變的亂臣賊子一刀砍掉,反倒能讓自己獲得主動,至少再要出兵并州去平叛,他是師出有名、名正言順了!”

  “沒錯。”薛紹說道,“所以,我才要去找老将軍李謹行。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這時候,他絕對會跟我們站在一起!”

  “好玄哪!”薛楚玉想起來都有一點後怕,當時那一刀幾乎就是抹着自己的喉尖過了,吓出一身冷汗,這世上莫非還會有誰真的不怕死?……看似偶然與驚險,原來早在必然之中,李謹行的刀子絕對不會砍在我的脖子上,隻會砍在李崇義的心腹、宋将軍的脖子上!

  偶然?必然!

  玄之又玄!!

  薛楚玉都不再細想,政治真是太兇險了!遠比明晃晃的殺人刀,要兇險得多!

  “李氏祖孫專把親近的人拿來當槍使喚,用完了就派去當替死鬼,果然是無毒不丈夫!再者計中有計,環環相扣,我們的對手真的很強大!”薛紹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輕敵過一次,不想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所以,我已經把事情想到了最嚴峻、最糟糕的境地。”

  “如果真相就是這樣,那我們還能如何應對?”薛楚玉說道,“李多祚将軍和好些兄弟都被當成韋巨源的黨匪抓了,危在旦夕。眼看就要天亮了,一但大都督府在天亮之後開榜放文昭告軍民,那我們這些人都要變成亂臣賊子,有口難辯。還有老将軍李謹行,他已經一刀殺了前來傳令的大唐将官,同樣也是犯下了大罪!——我們所有人,眼看都将完敗!”

  聽到這邪,月奴的臉都有點發白了,“公子,我們逃吧!隐姓埋名逃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逃?”薛紹忍不住大笑了兩聲,“眼看着這一幕撲朔迷離的大戲就要揭開壓軸的真相,這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役就要分出最終的勝負,而這一切都将是由我來親手經手——我,為什麼要逃?”

  ……

  并州大都督府正堂旁邊的茶室裡,在幾十名鐵甲衛士虎視眈眈的集體圍觀之下,魏元忠和四名三刀旅的衛士在盡情的吃喝,還相互敬酒。

  非但是安之若素,他們還挺享受。仿佛他們現在不是階下之囚,而是揣着真金白銀進了酒肆來揮霍潇灑的大爺。

  負責看守他們的軍士一邊咽着口水,一邊在心裡那個生氣呀,我們累死累活的拼命完了,到現在都沒吃上一口,你們這幾個囚徒倒是先享受上了!

  “最好飯菜裡面全是劇毒,毒死你們這幾個酒囊飯袋!”有個小校忍不住破口罵了起來。

  魏元忠哈哈的大笑,“本官現在就是想要一頭撞死在這牆上,你們也會拼命攔着。所以呢,本官也就不操那個瞎心了——兄弟們,隻管大吃大喝,不要錢的不吃白不吃!”

  四名衛士一起大笑,心想這個魏禦史真是大智大勇,他早早的讓薛楚玉逃出去,真是太英明了!

  看守的小校氣得直發抖,真想拔出刀子來砍了這幾個酒囊飯袋!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衆軍士讓開一條道兒,李仙童來了。

  “魏禦史,真是報歉,突生變故讓你受驚了!”李仙童上了前來,彎腰拱手就拜,拜完之後一揮手,“你們誤會了,魏禦史可不是什麼嫌犯——還不退下?”

  衆軍士滿頭霧水,什麼情況?

  懷疑歸懷疑,他們還是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魏元忠等人看在眼裡心裡都已明白,這些軍士,全是李仙童的心腹部曲!

  五個人都沒理睬李仙童,依舊大吃大喝,而且吃相一個比一個難看。

  李仙童笑眯眯的走到他們身邊,輕言細語的問道:“魏禦史,四位兄弟,飯菜合胃口嗎?”

  “不要錢的,當然好吃!”

  “不吃白不吃!”

  “給大爺上酒!”

  四名軍士七嘴八舌的回道。

  李仙童笑呵呵一點不生氣,揮手,“來人,好酒好肉多多取來,好生招待這幾位。”

  “喂!”四個軍士當中有一個叫道,“斷頭飯得有雞腿!”

  “兄弟别說笑,怎麼可能是斷頭飯呢?”李仙童笑眯眯的道,“你們隻管好吃好喝,本官要和魏禦史單獨說喧要之事。”

  “不行!”

  “我等奉命保護魏禦史,絕對不能離開他半步!”四名軍士整齊劃一的停止了吃喝,如同四大金剛立在了魏元忠的身側。

  魏元忠淡然的一笑站了起來,對四位軍士拱手環環的拜了一拜,“四位兄弟都是恪守軍令的好衛士,更加義薄雲天,魏某在此敬謝了。不過,魏某相信李參軍不會害我,就請讓我随他同去,談一談料也無妨。”

  既然魏元忠自己都這麼說了,四名軍士也就不再多言,隻道魏禦史多加小心,我等在這裡等你!

  “魏禦史,請!”李仙童仍是滿面笑容。

  魏元忠整了整衣冠和儀表,一言不發滿面肅容的走出了房間。

  李仙童快步在前引路,魏元忠一路跟着,二人直接走到了大都督府的後堂,李崇義的居所附近。

  四下無人,李仙童停步,說道:“魏禦史,大都督府裡發生的事情,我想你也大概都知道了。”

  魏元忠不置可否,“你想跟我說什麼?”

  “是我失策,沒能看出韋巨源居然心懷叵測,想要置我祖父于死地!”李仙童很是悲憤的歎息了一聲,“一個是我祖父,一個是我嶽父,他二人此前還是親如父子的同僚……這讓我情何以堪哪!”

  魏元忠冷笑不語,靜觀。

  “所幸我祖父身邊還有幾個忠義正直的仆從,事發之時他們未受韋巨源的威逼利誘,挺身而出聲張正義,當場就将謀害我祖父的韋巨源本人,給擒住了!”李仙童說道,“一切證據确鑿,韋巨源未作半分抵賴。”

  魏元忠不由得笑了,“奇怪,怎麼感覺李參軍像是查案的禦史,而本宮像是旁聽的無知百姓?”

  “無知百姓”,聽到這四個字,李仙童的臉色都陰沉了幾分。

  “這麼說,魏禦史根本就是信不過我的話?”李仙童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魏元忠言答道,“這是一名禦史為官查案的原則!”

  “那你想看什麼?”李仙童問。

  “李長史,韋司馬,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魏元忠簡意赅字字铿锵的答道。

  李仙童擡起手來,左右摸了摸嘴角的兩撇八字胡須,還一笑,“那麼,請吧!”

  魏元忠看着眼前這棟大宅的一大片房間,問道:“哪間房?先見誰?”

  李仙童擡手朝前一指,“你最想見誰,那裡就是誰!”

  魏元忠二話不說,略整了一下衣冠,朝那間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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