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背叛
“什麼？你個混蛋居然真的背叛了殿下？王八蛋，老子打死你。”還沒有聽完張玉成的話，林法猛的站起，一把将張玉成踢翻在地，就這還兀自不解恨，撲上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砰砰’之聲作響，顯然林法是下了死手的。。
林法一邊踢一邊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忘了是誰培養的你嗎？要是沒有殿下，你現在還隻是個風吹日曬的小漁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海就再也回不來了……是殿下将你從人海中提拔出來，不但培養你成才，更是将一整支艦隊都交給你了……殿下是對你多麼的信任啊，你就是這麼報答殿下的嗎？”
面對林法的拳打腳踢，張玉成隻是護住頭部不受傷害，除此之外沒有進行一點反抗，即便如此，林法也沒有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隻是一會兒功夫，張玉成就已經是遍體鱗傷。
也不怪林法憤怒，居然下如此毒手，而是因為這個張玉成在沒有被提拔之前，就是在椰港艦隊下面擔任一個戰列艦艦長的，也就是說他不但是林法的同學，還是林法的老部下，後來因為在與大食的海戰中張玉成立下了大功，被李貞提拔，否則的話說不定他現在都還在林法手下混呢。
林法畢竟是軍人出身，手腳極重，又是含恨出手，很快張玉成就被打的奄奄一息，嘴角已經有鮮皿流出，應該是内髒已經受損，如果不及時治療，那麼他可就就死定了，而現在事情還沒有搞明白，李貞自然不會希望張玉成現在就死去。
李貞見狀忙制止道：“别打了，你再把他打死了，而且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你出手的太早了。”
“殿下，您不用攔我，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給活活打死不可。”林法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要知道張玉成能當上一支艦隊的總督，除了李貞慧眼識英才之外，林法的舉薦同樣也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他在李貞面前保舉張玉成，張玉成也入不得李貞的眼睛，更不可能被破格提拔了。可是如今張玉成居然背着他和李治勾結在了一起，不但辜負了他的好意，而且還将他給牽連在了裡面――也不知道這件事過後，李貞會怎麼看待他呢？
“我讓你住手。”李貞這一次的聲音重了很多。
林法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怒意，連忙停手，但嘴上還是不甘心：“殿下，像是這樣的白眼狼，直接打死不就完了嗎？你還留着他的性命幹什麼？”
李貞凝聲問道：“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你确定他真的是想要逼宮嗎？萬一他後面的話……”
“殿下，不用幫我解圍了，林大哥這一次打的很對，我的本意就是想多給自己要一點好處，不過這一頓打挨了之後，我們之間就兩清了。”張玉成突然打斷了李貞的話，擦了擦嘴角的鮮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屬下的意思很簡單，晉王為了拉攏我們，許諾了不小的封地，不知道殿下願意給我們什麼樣的籌碼？”
“混蛋，原來你還真的是要敲詐殿下啊……你趁火打劫居然打到了太子殿下的頭上，我殺了你。”林法更加憤怒，就要上前繼續動手，旁邊的房遺愛連忙拉住他。
“看來本宮剛才的話還救了你一命啊。”李貞臉上無悲無喜，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張玉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把自己當成了賣家，把自己的軍隊當成了貨物，而李治和李貞則是兩個買家，如今雙方都想要張玉成的‘貨物’，但是貨物就這一個，現在就看李貞和李治誰出的價碼更高了，而且李治的價格已經出來了，就看李貞願意為了這個貨物，花費多大的代價了。
“林大哥你這話就錯了，我可沒有逼迫殿下的意思。”張玉成的傷勢很重，但他還是将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隻是生意場上，向來就是價高者得，我隻是把自己當成了貨物，現在就看雙方的價格了……當然，殿下您也不是沒有優勢的，我們畢竟是您的屬下，肯定是會給幫您一點優惠的，比如說您的優先權，也就隻要殿下您願意花費和晉王一樣的代價，甚至哪怕比晉王的代價要少一點，我們都是可以将東西賣給您的――畢竟不到最後關頭，我們也不願意當背主之人，這名聲實在是太難聽了。”
“混蛋……”林法幾乎已經氣瘋了，張口閉口都隻有這‘混蛋’一個詞語，實在是他此時此刻腦海一片混亂，真的已經找不到第二個罵人的詞語了。
“你們呢？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李貞沒有再理會張玉成，而是目光掃向了其餘人。
“殿下，對不住了，實在是封地的誘惑太大了，屬下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我們拼死拼活的在戰場上厮殺，為大唐王朝賣命，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一個光宗耀祖嗎？有什麼能比成為一個封地國王更加讓祖先榮耀的呢？”
“殿下，屬下真的不想背叛您的，畢竟是您給了我們如今的一切，屬下很感激，願意為您抛頭顱灑熱皿。但是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我的子孫考慮，畢竟我總要為他們掙下一份家業不是嗎？”
“我和張玉成是一樣的态度，隻要殿下願意給我們封地，哪怕這塊封地很小很貧瘠，遠不如晉王的許諾，但我依然願意跟着殿下幹。”
“殿下，屬下就直接就把牌攤開吧，我們已經結成了聯盟，隻要殿下您願意給我們封地，那麼我們就依然是您最忠誠的衛士，可如果您繼續執迷不悟，那也别怪我們不仗義了。”
“……”
參與表态……或者參與逼宮的人很多，幾乎達到了與會人員的一半以上，大部分都是位高權重的總督或者都護，再不濟也得是艦隊的都督。這等規模讓所有人都很震驚，而随着出聲的人越來越多，後面的人說話底氣也就越來越足，到了最後甚至都開始直接逼迫李貞做出選擇了――可以說李貞此時已經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如果他不給出一個合适的答複的話，這些人絕對都會立刻叛變的。那麼李貞别說是和李治鬥了，就連他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果然啊，這分封制的确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克敵，又能傷己，早知道就不将這東西拿出來了。很好，看來我這個九弟的手腕還是很不錯的，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拉攏了這麼多人，厲害。”李貞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隻是在此時此刻，這個笑容落在旁人眼中，卻是格外的陰森恐怖。
張玉成艱難一笑：“殿下您也别怪屬下們，實在是晉王殿下給的好處太大了，我們根本無法拒絕。當初重啟分封制可是殿下您的提議，說到底還是您自己的鍋。晉王殿下隻是借用了您的建議而已，這一點您誰也怨不着。”
“本宮從來都沒有怨過誰，隻是有一點點的疑問，你們就不怕我那九弟事後反悔嗎？”李貞突然反問道，李治的手腕李貞可是很清楚的，他在位的時候大唐國土面積可是達到了巅峰，隻可惜他生不逢時，前有他老爹李世民，後有他老婆武則天，他的影子完全被這兩人的光芒所掩蓋，以至于在曆史上并不有名，但真要論能力的話，他或許比不上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但至少也得是個文景之流。
這樣的一個皇帝，又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國中之國？李貞可以想象到的是，就算李治最終赢了自己，并且真的會信守承諾，将封地分封下去，但等他穩固了皇位之後，也絕對會第一時間将這些封地給收回來的――為此他會采取任何手段，包括戰争。
張玉成搖頭道：“這麼大的誘餌，已經值得我們賭一把了。”
“很好，你們呢？”沒有理會已經表明态度的人，李貞又将目光放在了暫時沒有表态的人身上：“如果晉王也找了你們的話，那你們也大可不必顧忌我的意見，畢竟良禽擇木而栖嘛，在這個利益至上的世界，晉王給你們的利益夠大，你們選擇晉王也是無可厚非的，不用擔心背叛本宮會落下壞名聲――畢竟和切身的利益比起來，名聲的好壞又有什麼意義呢？鄉下的那些地主老财，名聲一個比一個壞，但人家不照樣過好日子嗎？
何況，有了你們的支持，晉王的勝率将會從五成直接飙升到八成，而本宮卻隻有兩成勝算，幾乎可以說是必敗無疑，隻要你們赢了，大可以随便抹黑本宮，将本宮抹黑成隋炀帝那樣的都沒問題，那麼你們推翻本宮也就是名正言順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無論是表了态的還是沒有表态的，都是一臉的茫然，他們不知道李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眼下的情況明明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李貞這般作為又是什麼意思？按理說這時候他不是應該要以安撫為主的嗎？隻要承諾給大家封地，自然就可以穩定軍心，要麼就魚死網破，大家拼一場也可以，可李貞既不許諾，又不拒絕的态度是什麼意思？
“啪！”
尉遲寶慶一把拍在桌子上：“殿下未免也太瞧不起人，屬下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知道士為知己者死的道理，屬下本是長安城内一纨绔大少，整日裡仗着父親的功勞為非作歹，若不是殿下，我這輩子可能也就是娶一個公主，當一個有名無實的驸馬都尉，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是殿下将我帶上了另外一條不同的路，讓我名揚四海，天下皆聞，成為和我父親一般的名将……殿下對我的恩惠我雖九死也難以報答，就算是殿下讓我立馬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橫劍自刎，又哪裡敢會背叛殿下？”
“寶慶說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話，殿下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又哪裡會背叛殿下？”
“我原本隻是孤兒一個，差一點就餓死了，是殿下給了我一口飯吃，并且又讓人教我讀書，習練武藝，我才能有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殿下的。”
“士為知己者死，一臣不事二主，殿下培養了我，我如果背叛了他，那我不就成了貳臣了嗎？貳臣死了是進不了祖墳的，我可不想當一個孤魂野鬼。”
“我自己爛命一條，是殿下讓我明白了活着的意義，我是絕對不會背叛殿下的。”
“……”
和剛才的逼宮者一樣，尉遲寶慶的話也同樣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鳴，紛紛表态選擇支持李貞。
“你們簡直就是愚不可及，良禽擇木而栖的道理你們都不懂嗎？難道你們就不眼饞封地嗎？”張玉成感到難以置信，因為支持李貞的人同樣占據了一半人，連一個中間派都沒有，這下事情就不好辦了，現在雙方兵力對等，如果起沖突的話勝負還在兩兩之間，好在自己提前有準備……
杜荷冷笑道：“良禽擇木而栖的道理我們自然知道，但我們信奉的卻是忠臣不侍二主……說起來這儒家真是有意思，好話歹話都讓他們說了，難怪會出這麼多的僞君子。至于你說的封地，說實話我們自然是眼饞的，但我也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胃口。你們這群白癡，隻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卻渾然忽略了李治會不會事後反悔，你就确定他會真的将封地給你們嗎？不要忘了，你們可是降臣，而且還是泥腿子出身，可不是那些世家豪族出來的，他可不會鳥你們。”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别怪我們不客氣了。”張玉成冷哼一聲，雙手湊在嘴上，吹出了一聲鳥鳴，這是他的另一個絕活――拟聲，可以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這一次用來傳訊号剛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