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摩天号沉沒（四千字）
“哎，我看到一個好目标。”三号炮長望遠鏡後面的眼睛忽然一亮：“大家快看申位（也就是九點鐘方向），是不是有一艘挂着皇家商團旗幟的軍艦？”
“嗯？”大家立刻将我望遠鏡移了過去，很快就看到了一艘挂着皇家商團龍旗的船，上面的四爪金龍（皇帝是五爪，諸侯是四爪）正是皇家商團的标志。
張沖揉了揉眼睛，非常奇怪道：“這真是邪了門了啊，這裡這麼會有皇家商團的船呢？難道皇家商團也摻和進來了？他們不是皇族組成的商團嗎？怎麼會和太子作對？”
“是有點奇怪，不過應該是敵人想要魚目混珠吧，但我敢肯定上面有重要人物。”
“肯定是這樣，敵人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挂了好多奇怪的旗幟，你們看那邊不是還挂着一個太極旗幟的嗎？”
“還有那邊，居然挂了一個‘卍’字旗的，酉位那邊還有一個火焰标志的，那不是火焰坦克傭兵團的标志嗎？”
“怎麼這麼多标志？難道敵人聯合起來了？”
“……”
衆人分别發現了各種各樣的旗幟，要知道這些旗幟代表的勢力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啊，都是在南洋有着赫赫有名的勢力，這讓他們感到很驚訝，這些勢力居然集合在了一起——他們可不知道皇家商團已經投靠了所謂的天王，他們的目标就是弄死李貞，然後讓天王繼位，他們也好獲收龐大的利益，他們還以為是敵人在玩魚目混珠的把戲呢。而其餘勢力背後的人也都是和李貞有深仇大恨，為了弄死李貞，他們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了。
張沖見大家議論紛紛，糾結的問道：“也就是說，這艘船裡的是敵人假扮的了？”
“這還用問嗎？這是肯定的啊。”一号炮長道：“而且校尉你再想想啊，無論這艘船是真是假，其實都不重要，是假的最好，咱們直接幹掉他們就是了。但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呢？皇家商團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着他們已經叛變，現在是我們的敵人，消滅他們就更加的應該了。”
“沒錯，正該如此。”張沖聞言斷然道：“那大家就不要客氣了，所有大炮全部給我瞄準這艘船開炮，将這艘船的船帆都給我撕成碎片吧。”
“是。”
“轟轟轟……”
九号炮台下面的這座石山并不小，因此為了最大化利用這裡，在沒辦法将重型岸防炮搬上來的情況下，椰港岸防部隊足足在這裡安裝了二十門一百二十毫米的艦炮。而二十門一百二十毫米的艦炮同時開火，那動靜是相當大的，一次性的攻擊産生的威力也是非常可怕的，尋常人若是沒有準備的話，光是開炮産生的氣浪就能把人掀飛——這畢竟是一百二十毫米的大炮，威力在岸防炮台群裡面的确是小不點，但可不要因此而小瞧了它啊，發射時候産生的威力還是很大的。
足足二十枚鍊彈齊射向了皇家商團的旗艦‘摩天号’——二十多發炮彈集火一個目标，這等射擊密度和炮火濃度，哪怕是鍊彈的命中率很低，也足足有三發炮彈命中了這個大目标。
其中第一發打中了艦橋，在艦橋上撕了一個窟窿然後飛了進去，除了帶出一些慘叫之外，并沒有給摩天号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第二發則從摩天号的側舷舷窗處鑽了進去，然後從缺口處猛然吐出了一道火龍，那個舷窗被炸的粉碎——鍊彈是沒有爆炸威力的，看樣子應該是擊中了某顆炮彈，隻可惜沒有引起殉爆，否則摩天号估計保留不下來，而九号炮台也将收獲他們的第一艘戰果，實在是太可惜了。
而第三發同樣沒有命中船帆，但卻擊中了前桅杆，整根桅杆都被鍊彈生生的給扭成了兩節，從中折斷傾倒在了甲闆上，将甲闆給砸出了一道鴻溝，同時也将整個甲闆都給覆蓋了進去，也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好在白衣人和青衣人考慮到安全問題，已經退回到船艙中，因此幸免于難，否則這一次就足以要了他們的命了。
然而即便沒有被第一時間奪去性命，青衣人和白衣人兩人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因為一張船帆被毀，必然會導緻摩天号的速度大降——他們剛才可是很清楚的看到那艘被毀掉船帆後的船的下場，雖然摩天号的情況和那艘被炸毀的船有點不同，摩天号還有張橫帆可以使用，但速度也降低了至少三分之一，如果炮彈的足夠準确的話，這已經足以要了整艘船的命了。
所以在桅杆被毀之後，青衣人立刻就和白衣人坐着小船去往另一艘軍艦上，而就在他們剛剛下船沒多久，就有三發炮彈再次命中了摩天号，這一次被命中的可不再是小口徑的鍊彈了，而是真正的艦炮，尤其是其中一枚還是一百八十毫米的巨炮，摩天号很快就步了那一艘軍艦的後塵，被炸成碎片，漂浮在海上。
看着已經被炸成碎片的摩天号，青衣人心有餘悸的擦了一把冷汗，對白衣人感激的說道：“還好你及時将我拉了下來，不然我可就要為這摩天号殉葬了。”
對于青衣人的感激，白衣人并沒有回答，而是看着緩緩沉沒的摩天号，歎氣道：“看來椰港已經找到了克制我們的方法了，接下來的戰争可就不好打了。”
“怎麼說？”青衣人一愣，不明白白衣人的意思。
“你看那裡……”白衣人指向另一艘運兵船，這時候正好有一發鍊彈再次洞穿了上面的兩張船帆，運兵船的速度頓時大降，然後緊接着就被幾發緊随而來的炮彈給撕成了碎片。
“這是……”青衣人面色大變：“該死，他們居然有這樣的武器……我們失算了……”
在風帆時代，無論是軍艦還是商船，無論是大船還是小船，風帆就是所有船的生命，也是整艘船的發動機，一旦受到損傷的話，那是會出大問題的，如果是放在平常時候倒也罷了，修補修補還是可以用的，甚至奢侈的幹脆可以将其舍棄，拿出備用的船帆再次裝備上，依舊可以航行。
但現在是在戰場上，船帆壞了又哪裡有時間給你修補？敵人的大炮随時都會打過來，所有的船都掙命似的往前開，在這種情況下，一艘船的速度突然變慢，那目标當真是太明顯了，絕對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一旦被敵人注意到，那緊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就是無盡的炮擊……
所以說，在戰場上，船帆受損就等于死亡。
而現在敵人擁有了一種可以直接破壞船帆的武器——要知道鍊彈還不同于炮彈，在戰場上炮火橫飛，也不是沒有船帆被炮彈命中過，可是炮彈的速度差不多都是音速，這樣急速穿越的跑彈最多指揮在船帆上留下一個大洞，雖然也會對船帆造成傷害，但卻并不是緻命性的，船帆短時間内依舊可以使用。
可鍊彈不同，因為鍊彈張開的面積太大了，而且還是旋轉射出（因為膛線的緣故，所有的炮彈都是旋轉着射出的），一旦命中船帆，巨大的面積再加上強烈的旋轉力度，絕對可以在一瞬間内将一張船帆給扯碎成為碎片，沒有了船帆的船就是海面上的活靶子，隻有死路一條……
“倒也不算是失算。”白衣人倒是看出了一點端倪：“這種艦奇怪的炮彈看起來并不密集，而且我注意了一下，這種炮彈也就隻有那一個炮台上射出來，也就是說對方的這種炮彈應該不會太多……我們還有機會……”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快一點去到别的船上去吧。”青衣人也顧不得這些了，連忙吩咐手下快快開船，去另一艘屬于皇家商團的船上去。
……
一百二十毫米的炮彈射速還是很快的，平均每門大炮五十發炮彈，隻用兩刻鐘就全部打了出去，然而讓人奇怪的是，鍊彈的出現并沒有起到遲滞敵人船隻速度的作用，反而更加加快了他們的前進速度——不過想想這也是正常的，畢竟鍊彈在之前的戰鬥中表現的太驚豔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種奇怪的專門破壞船帆的炮彈，也都看到了船帆被毀掉之後，下面船隻的可怕下場，在這種情況下，敵船自然是要速度加快了，不快點跑難道要等着挨炸嗎？
當然，鍊彈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每起，相反起到的作用還是很大的——一千發鍊彈射出去，他們至少摧毀了三十艘船的船帆，而且每一艘都是非常重要的船，要麼就是大型運兵船，要麼就是戰列艦，甚至其中還有三艘旗艦，可以說是戰功卓著，間接打下的助攻撈到的功勞，至少可以讓張沖和他麾下的這批炮兵統一往上升上一級了，他們這一次可以說是賺翻了，功勞大大的。
但接下來的戰争他們就隻能看戲了，因為司馬錯送上來的鍊彈都已經打光了，想要繼續殺敵，那就隻能用普通的炮彈了。
同時，随着鍊彈的用盡，敵船也已經抵近到了港口二十公裡的地方，在這個射程上，敵人的船也開始了還擊，一發一百五十毫米的炮彈被打到了三号炮台下方（這也就是李亮和步夕照聽到的那一聲巨響），炮戰正式開始了……
“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硝煙四起的港口，司馬錯歎息一聲。
“校尉大人也不用擔心，敵人雖然也還有反擊，但力度并不強烈，想來是大炮不多。”旁邊的官鴻道：“何況我們的岸防炮台都是鋼筋混凝土的永備工事，光是頭頂上的水泥厚度就超過了一米還要多，就算是被二百毫米的‘貪狼’大炮直接命中都難以摧毀，敵人的大炮口徑最大也不過才一百五十毫米，想要徹底毀滅炮台的防禦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們直接打進炮台裡面去……”
大唐所有港口的岸防炮台都是李貞設計的，而且大部分都使用的是貝殼狀設計，不但周圍有混凝土工事，而且在頭頂也還有一個厚打一米多的‘蓋子’，這就保證哪怕敵人的炮彈從頭頂落下，也不會傷到炮台裡面的人和大炮，堪稱是超級烏龜殼——想要攻破這樣的炮台防禦，要麼就一炮一炮慢慢的将工事轟塌，要麼就打的準一點，直接從‘貝殼’口部将炮彈打進去，不但可以一舉摧毀炮台，而且爆炸産生在密閉空間裡面，威力會更加強勁，就算是将整個炮台掀翻都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要做到這兩點都不容易，前者不但需要威力更加巨大的大炮，而且準确度的要求也相當高，後者就更不用說了，對于準确度的要求更是達到了變态的程度，别說敵人那不着調的大炮了，就算是大唐所有的大炮中，也就隻有‘貪狼’大炮能夠勉強做到了，其餘的都差了一籌。
“也對。”司馬錯點頭，确實如此，正要說什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敵人在我們内部安插了多少人誰也說不清楚，炮台内部很可能也有敵人的奸細，你去排查一下，争取不要出事。”
“應該不用了吧。”一個隸屬陸軍的校尉道：“如果敵人要是在炮台有奸細的話，他們要出手早就出手了，何至于損失了這麼多的船？何況我們炮台守軍是相對獨立的一個軍種，敵人也很難往裡面滲透，我們何必多此一舉，平白的得罪人呢？”
司馬錯搖頭道：“事無絕對，還是去防備一下的好，就算是沒事，也隻當是未雨綢缪了，但若是真的有奸細，我們不也好有了一點防備不是？”
“也對。”官鴻覺得有道理：“那我這就去安排一下，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校尉大人了。”
“嗯，去吧。”司馬錯擺擺手，讓官鴻離開，然後吩咐道：“大家也都别看了，敵人很快就要登陸，你們也都下去吧，按照我們的計劃做好準備。”
“是。”衆人紛紛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