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炎妍,一直在做一個噩夢。
夢裡,她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纏繞着她,她甩也甩不掉,像個膏藥。
“吉利吧啦嗚嗚哈莫哈!”
那個黑影說。
“你說,我想要變成他的愛人?怎麼可能?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無炎妍在夢裡争辯。
“哈拉哇呀迪迪麼落哄!”
那個聲音也在争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隻是在廟會上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姓甚名誰?不過隻是多看了他一眼而已,我怎麼會想要成為他的愛人?”
無炎妍也不知自己在争辯什麼,隻是覺得那個黑影占據了他的夢境,壓抑着她的身體,她動彈不得,處在無盡的掙紮之中,想笑笑不得,想哭哭不得,隻是憋着一股氣,對那黑影發洩着。
黑影的聲音還在叽裡咕噜着,說着南疆的話語,忽而無炎妍長籲一口氣,對着黑影說道。
“我,我,好像是想過的,我記得他的臉,我想要他痛失所愛,我想要他們為我瘋狂,我祈求你,祈求你成全!“
無炎妍沒了争辯,而是對那黑影在祈禱。
咚咚咚!
好像是一面大鼓在敲!
無炎妍猛地一驚,從夢境之中掙脫了出來!
那一刻,她盡數記得夢裡的一言一語。
“我,我看到了太子殿下,是的,那個聲音說我想要他沒有好下場,我,是我,是我詛咒他的?難道是我的心魔?”
無炎妍滿頭大汗,聲音有些顫抖。
此時,菊夫人和無炎妍在一間内堂的卧房裡,門栓插的嚴嚴實實的,門檻處放着五個木桶,木桶内盛裝着清水,清水的水面上激蕩出無數的小水花,在無炎妍醒來的那一刻,那些水花紛紛濺落回了木桶之内。
菊夫人盤腿坐于一張氈毯之上,氈毯上的圖案與大廳之内桌角隐含的圖案很像。
夫人換上了一身素裝,将頭發高高豎起,那一張美麗的臉,總讓人心生恍惚,怎麼看都有些少女的光澤。
白皙的肌膚,完美沒有任何瑕疵,無炎妍在菊夫人身邊,竟然顯出了一些平庸來。
菊夫人面前放置着三個巴掌大小的陶壇,三個壇裡生出一些彩色的煙,彩煙在夫人眼皮底下彙聚到了一股,夫人閉上眼睛,任憑彩煙遮蓋住了她的眼睛。
無炎妍已下了床,坐在菊夫人的對面,和菊夫人中間隔着這三個陶壇。
“我穿越黑暗,我穿越瘴煙,我穿越千年萬年,我踏過這片土地的萬水千山,我能看見,看見一個影子,在暗處湧動,我能聽見,一個影子在說些癔症的話語,是他,是他,是你?是你?”
菊夫人微微睜開眼,雙眼裡空洞無一物,又似乎包容了萬物。
哐啷一聲響!
懸浮在空中的彩煙散開,第一股朝着陶壇重重沖擊過去,隻聽得那一聲響,陶壇被擊碎,碎成了百十個碎片。
門外即刻傳來浮生的聲音。
“夫人、無大小姐,可好?可好?”
“安啦!安啦!成了一步了!”無炎妍對着門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