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婁風,你可還記得你的名?”浮生側臉相迎,嗅了嗅手裡握着的那枚紅蘋果,這荒蕪似是一場夢境,一個男孩将回憶收藏在裡面的夢境。
“我的名?我叫做婁小胖,嗯,是容姨給我取的這個名字!“男孩天真得說道。
“婁小胖?可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胖啊!”浮生發出這樣的疑問來。
“小哥哥,我看你長得挺好看,難道你姓長,名為好看麼?”男孩說完發出“喝吃喝吃”得笑聲來,可笑聲甫歇,男孩又在自言道,“容姨,容姨!我的容姨呢?”說罷,四處翻騰起了那些籮筐,忽而又怔住了小身子。
浮生湊過去一瞧,見那籮筐半遮掩着一面鏡子,鏡子裡,一半老妪人面容痛苦着,一把皿淋淋的大刀從她的喉部劃過,一個背影閃過,緊接着便是老妪死灰的眼神落進了虛空裡,畫面裡沒有哀嚎,因在刀封喉的一瞬,老妪已沒了命。
男孩大哭,口中呼喊着,“容姨,容姨!是那家夥殺了你!我要給你報仇,我要給你報仇!”
小婁風,婁小胖,還是記得自己的仇恨的,隻是他自己給遮蓋了起來,這一次,浮生沒有去制止這一份傾瀉而出的悲恸。
仇恨、淚水交織,打碎了一場甘甜的夢。
“看來,你沒有忘記你的名。”
浮生這般對着婁風說,婁風的眼角有些濕潤了,他放下手中的茶壺,深深吸了一口,對着浮生說道。
“魂神大大,你收了我吧!”
顯然浮生是被婁風這突然的請求給震懾住了,他未料想婁風一下子便又想着歸位的事,隻是怕這一請求,是婁風在逃避。
“好啊!那就現在吧,你舍棄這身皮囊,便會入了我的腳底!”浮生說得明明白白。
隻是一旁的婁風有些木讷了,他踟蹰了起來,看似是困惑了起來,“以前我拼命就是要報仇,我徒走八方,苦心修煉,好一場苦行啊,我從未想過其實我最擅長的卻是如何變得有錢,可就在不久之前,大大,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卻都是在缺錢的,我常常餓肚子,買不起進補的金丹,我甚至是想着去搶,其實我哪裡用搶,我這一雙手,是會生錢的,不是麼,是仇恨讓我根本就看不見我的這本事,所以,仇恨蒙蔽了我的眼,讓我看不見自己,我注定是會敗的,我現在告訴大大,大大啊,我這幾天累積的财富可以買下來一百條這樣的街巷,要知道整個邺城如此街巷不足三百,我隻是幾天的翻手覆手,就可這般富有,婁修那家夥,自然不會是我的對手!“
婁風像是在自言又像是在對浮生牢騷,隻是這些話裡有許多反複和踟躇,倘若人生真如白駒過隙,又如夢幻泡影,可對于婁風來說,那痛苦的二十二年是那般漫長和可笑,而今天的肆無忌憚才讓他有了夢幻的沉浸感。
“看來,你還是不想進我的腳底闆!”浮生笑着,也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好似這張醜臉,也是習慣了。
“二十二年太久,現在過得好快,我隻是還想……“
”還想買下成百上千的這樣的街巷,建立一個婁風帝國!”
浮生接過了婁風的話,眸光爍爍,直直對着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