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老頭子放浪形骸得大笑了起來,這笑聲着實讓三位真聖和浮生吃驚不小。
“外公,外公,您莫生生兒的氣,現在生兒就送您離開我的荒蕪世界!”
浮生說着,就要推送真氣,這時候封鎖大魔王腰間别着的黑包袱卻不知怎地散落了開來,一個皿淋淋的頭顱滾落了出來。
老公良的老眼中發射出一道精光,他盯着邪星翁的頭顱,蓦地口中吐出一股鮮皿,似痛非痛似笑非笑了起來,“你們殺了他,你們殺了他!”
公良盡德的魂識發了瘋。
浮生見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若夢也走了出來,她抓住浮生的衣袖說道:“好戲已經開完了,不要讓這個結局變成悲劇,我同你一道帶國丈大人離開吧!”
說着,就将真氣推送到了浮生的掌心中,浮生一努勁兒,兩股稚嫩的修為之氣裹挾着三個身影,離開了無名書院。
東海王府内,賓客雖看起了大戲,可任憑台上的演員如何賣力,台下的賓客都沒有回應,一張張臉上憂心忡忡,這樣還沒有等到東海王再來見客,一些無關緊要的賓客們都拜謝了公良夫人,離開了王府。
偌大的排場最後隻剩下了上官一家,上官明坤心中懼怕着,可臉上未有太多的表情,一旁的妻兒在明坤的庇護下,也鎮定得舉着筷子,把那桌上的山珍夾入自己的碗碟中。
這一桌唯獨少了兩個人,兩個很重要的人。
閑雜的賓客離場後,兩道身影才從外面閃了進來,與賓客們相對着,兩人又入了席,上官彭迪轉頭見身旁多了一位老先生,便問道。
“赫連大人,您剛才是去了哪裡?國丈大人還在後堂,好像是出了什麼變故.......”
原來這兩個身影便是赫連炯穆和他的夫人不白,方才國丈大人的轎子一進門來,赫連抓起不白就閃出了王府,在牆外閑逛了許久,見府内沒有了動靜,這才又走了回來。
不白原以為自己的夫君是給自己準備了什麼驚喜,也便沒有多說什麼,随着他在外面溜溜達達,一路上,赫連緊緊抓着不白的手,不白
心中悸動着,暖洋洋的感覺在體内翻湧。
可走來走去最後又回了宴席之上,什麼驚喜都沒有,她便又把臉拉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扯桌上的碗碟,手指剛握住碗沿兒,竟然有一雙細嫩的手立即伏在了她的手上,她擡眸一看,身旁坐着上官夫人,上官夫人低聲對不白說道:“萬事都不易動怒,這裡太危險!”
不白接受了張詠蝶的提醒,這才注意到宴席上的詭異氛圍來,賓客零零散散都在離場,雖公良夫人和二夫人仍舊面帶微笑得送别賓客,可卻不見東海王和今日小壽星的身影,看來是發生了些什麼大事。
她又轉頭瞪了一眼赫連炯穆,赫連炯穆默不作聲得吃着菜,自己斟了一杯酒,淺淺飲了一口。
......
内堂之内,多了一個人,這人捋了兩下長胡須,搖搖頭,對着東海王說道:“哎,怕是醒了也非醒了!”
“老先生,老先生,您說國丈大人這是得了什麼病症?怎麼突然就暈倒了?”東海王找人請來了老先生,老先生給公良盡德診視了一番,最後哀歎得下了“可醒非醒”的結論來,直聽得東海王雲裡霧裡的。
“人的這個魂識啊,一旦受到了重創,即便是人可以醒來,但五感已損,已損難複,還要看醒來後的狀況再行制定醫治之法!”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東海王忽而臉頰上略過一絲莫名的笑意來,他不期望國丈大人在他府上出現意外,那樣他便在朝廷中樹敵無數,他又不期望老頭子可以病無大礙,倘使真的可以五感缺失,他明白那樣的結果,不出意外老公良會變成一個癡呆之人。
這樣的結果确實是最好的安排,東海王思忖一番竟忍不住拂過一絲笑意。
“來人,送老先生,再去領五十兩銀子,給老先生作奔波費了!”東海王這是賞了老先生。
正如老先生所言,沒有過一個時辰,公良盡德就醒了,醒來後兩眼無光,唇齒碰撞着也擠不出一句話來。
公良夫人在老頭子的床榻前悉心照顧了多日,每日送湯送藥,盡數按着老先生的方子調理着,可公良盡德還是無法行走,無法言語,甚至眼睛裡看不到一絲神采來。
東海王把公良盡德的侍衛頭子叫到了書房中,一頓軟磨硬泡恩威并施,最後那首領竟然同意按照東海王的安排,把公良盡德留在東海王府調養身子,他的那些手下稍作休息三五日後就回到蓬萊去,隻留他一人在此陪伴老公良。
這一日,浮生在神鳥居辦了一場小聚會,隻是請了若夢一家、赫連夫婦二人,還有幾個神秘的來客。
公良夫人還要照料公良盡德,所以沒有到席,東海王神采飛揚王氣蔚然,舉杯答謝衆人。
不料從賓客席上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之聲,“好燙,好燙,燙死我了!”衆人循聲看去,隻見左首位置上一個花白發髻的老頭子一下子從坐榻上竄了起來,他面前的溫鼎呼呼冒着熱氣,案桌上杯盤狼藉,剛煮熟的芋頭被他打翻在地。
“哈哈,不詳師叔,剛煮熟的芋頭要晾一下才可以吃的,你這是心急吃不了熱芋頭,哈哈!”浮生笑了起來,衆位看到不詳滑稽的張着嘴,拼命用手忽閃着,也紛紛笑了起來。
東海王忙命人取來了攙着冰塊的清水,不詳咕咚咕咚連冰塊都吞進了肚子裡,他一旁還有位老者,看起來面容有些憔悴,他舉起手裡的酒杯,對東海王說道。
“郡王,不周有愧郡王托付,九年之前,郡王将浮生托付于貧道,貧道也立下誓言,要他遠離這些紛争,可如今,貧道卻有失信言,不但多次讓浮生身犯險境,還讓他走上了修行之路!”不詳身邊坐着的正是不周,他以茶代酒在向東海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