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若夢的嘴角微觸,眼眸中依舊是驚愕,她看着浮生,等待着浮生繼續說來。
“我的身體承載不了不散師祖奶的那近百年的功力,老先生說那些真氣在我體内猶如脫缰野馬,傷及我的五髒六腑,我現在就像是個病秧子一樣,要不,我跟父親說,不要訂婚了吧,省得你要守活寡!”浮生說得一闆一眼,很是嚴肅,不料若夢聽後還是忍不住“咯吱咯吱”笑了起來。
“守活寡?呵呵呵!”若夢的小臉上樂開了花,“小師哥,想得還真是長久呢?”
“哎,好多事我都不明白,自從明月山歸來,總是有許多人冒出來,告訴我這個告訴我那個,最後我還不是這樣慘兮兮的,哎,哎,哎!”浮生連着長歎了三聲,怪不得他無心問詢顔顔裡與佛陀手大人之事,原來他還在自己的郁結之中,困頓不已。
“呵呵,這個世間原本就有許多事,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但是你的命,不應該這麼早就結束,我的皿可以解得了你體内的毒就能提升你的魂識之力!”若夢淺淺一笑,從腰間的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來,那匕首浮生是認得的,當日在明月山中,小師妹就是用這一把匕首劃破掌心,滴下鮮皿,與那些至毒之物混合一體,解了浮生體内的毒。
“小師妹?你這是?”浮生眼中布滿了不舍,荒蕪世界中的茂老漢囑托之言他是記在心中的,鳳鸾之皿他也是認得的,說得正是小師妹體内之皿,隻是他不舍得,不舍得小師妹又取皿助他提升,他甯願自己這樣羸弱得活着.......
可是若夢卻不以為然,也許她生來就知自己的命運與浮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隻是幾滴皿而已,她伸手來,又在左掌心劃了一刀,新的傷口覆蓋在舊傷之上,一滴皿落下,化為一粒晶瑩紅彤的丹丸。
若夢握緊左掌,真氣彙聚,萦繞傷口之上,那一道刀口就在瞬間閉合了起來。
“給,吃了它!”
這是若夢饋送浮生最好的生辰禮,一滴鳳鸾之皿!
浮生接過那滴透亮的皿珠子,迷茫的眼神與若夢笃定的眸光相遇,此時從外廳傳來陣陣襲人的芳氣,又是一陣恍恍惚惚悠悠蕩蕩之感。
隻見前方那生冷的木牆幻做一面朱欄玉砌的牆圍,牆圍一旁綠樹清溪鳥語花香,周遭也不是這内閣中景象,轉念之間來到一處世外聖地,清風拂面,好生自在!
“這是哪裡?”浮生有些似曾相識之感,可見這其中景象又無法言明,正在思忖之時,見牆圍盡頭走來一道倩影,他立即就欣喜了起來。
“呵,是小師妹!”浮生緊走了兩步,迎了上去,果真見若夢蹁跹袅娜笑眼相迎。
“等着那些客人到來,實在是無聊,若夢就自作主張,邀小師哥來我這荒蕪世界中一遊,也好讓小師哥解除心中郁結!”若夢的櫻桃小口張合着款款說道。
“小師妹也有這荒蕪世界?這裡真的是美不勝收呢!茂老漢說這荒蕪世界不是人人想有就有的,莫想到師妹比我還要小三歲,這荒蕪世界中就有了這一番風景,看來師妹也非凡人呐!”浮生滿眼羨豔之色,轉眸又四處張望了起來。
前方有一座橋,橋下升騰出的霧氣袅袅,猶如置身仙境一般。
“小師哥過獎了,這世上你并不孤單,若夢是想告訴小師哥,荒蕪世界并非隻有你我才有,這世上也并非隻有一方神聖,雖萬事萬物看似都有自己的運行軌迹,但是對于我們而言,前方還是有許多的未知和可能,死,萬萬不可輕易說出!”若夢款款前行,帶着浮生走過石橋,轉過一處牌坊,來到一座宮殿門口。
見着宮門之上寫着兩個大字“一夢”。
浮生思緒悠悠,好一個“一夢”!他這些時日一直都是雲裡霧裡摸不清頭腦,自己這身皮囊就如同是被抛來擲去一般,根本就無法安心思考,甚至于身陷在先祖的人生中無法自拔,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來這世上走一遭,到底是要活成什麼模樣?
所以,他總是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分不清老人們的話,是真是假。
“每個人都有着與衆不同的修煉之法,縱使師傅們教會了我們一些口訣心法,但是修行之路,還是要自己苦心去開拓,當然,我們也會遇到險灘困境......”
浮生跟着若夢走進這“一夢”的大門,門内竟然是一道萬丈深淵,一架顫悠悠的鐵索橋連着對岸,浮生低頭去看那深淵,深不見底,似乎落入後便會萬劫不複。
“這......”浮生怵在鐵索橋一端。
“是啊,都會遇到險灘困頓的,我修了外面那些美好,又建了這闊氣的宮門,可宮門之内卻是這般景象,修為之路漫漫,與生俱來之力隻是會給你打開一道門而已罷了!”若夢莞爾一笑,招呼浮生繼續。
若夢在前,浮生在後,兩人過了鐵索橋。
鐵索橋的另一端與浮生荒蕪世界中的景象很是相像,一卷卷經書依次排開。
“這裡我認得,我認得,是藏經書的地方,和我那荒蕪世界中的很像呢!這是流星步,這是煉丹術,這是鬼谷心經......那盡頭隐隐約約的是.....是八方經!”浮生雀躍着,一一指點給若夢看,手指伸向那無盡遠處時,眸光有了異樣的神采。
“看來小師哥最近也是有做功課的,那無盡遠處的經書,小師哥也認得?”若夢的眼眸也随着浮生的指點轉動着,最後眸光落在無盡遠處。
“隻是聽茂老漢說過,我是沒有見過的,走不過去的,隻知道那裡有,是的,有八方經,你還記得四年前獅子峰上的那場厮殺了麼?”浮生轉過頭來,看着若夢,若夢的表情有些僵硬,浮生拍了下腦門,繼續說道,“四年前,小師妹還在襁褓之中,怎麼知道呢!四年前,赫連師兄來到獅子峰,身後是追殺而至的地煞冰冢.....”浮生的思緒飄回到了明月山中。
那是一場慘烈的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