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一曬道:“就算我們羅府罷手又如何?你們都是行家,不會不知道未來的三五年,書局根本就是一個賠錢貨。甚至是未來的十年。”
十八個老闆都是臉色一苦道:“知道,可那是以後的事。實在不行,到時候在書局内賣一些文房四寶。”
“嗤,那你們這不是和文具店搶生意嗎?”
“這……”
衆人都是一臉的沮喪,癱坐在地上。
“我倒是有一條生路指給你們。”
十八人眼睛就是一亮,朝着陸元拱手道:“請管家指點。”
“我們羅府可以罷手。”看到十八個人神色激動,便擺了擺手道:“而且……給你們透一個底,就算是未來的三五年書局蕭條,我們聚賢書局也不會賠錢,而且還會賺。”
十八個人神色就是一怔,書局的蕭條不可能隻是他們十八家,而沒有聚賢書局的事情啊。随後一想,十八個便恍然,試探地問道:
“可是因為聚賢會所?”
“沒有聚賢會所我們也會賺。”
“那還請管家指點。”
“無他!”陸元淡淡地說道:“因為我們還有兩本雜志。”
這一下子那十八個人都明白了,如今聚賢書局那兩本雜志可是賣得極其火,有着那兩本雜志,聚賢書局确實不用擔心盈利的問題。那十八個人心中不由活動了起來,如果自己也辦一個雜志?
“是不是心中想着,也辦一個雜志?”
“沒有,沒有。”十八個人連連搖頭。
“說實話!”陸元呵斥道。
“是!”衆人也知道自己的神色變化瞞不過陸元,此時又是來求羅府,也沒有瞞的必要。
“嗤……”陸元嗤笑了一聲道:“要不說你們不知死呢!如果你們想辦,你們就去辦。到時候看你們是不是會再傾家蕩産一次?
哦,不對,你們已經沒有錢了,辦雜志需要你們背後的主子投錢了。不知道你們再把你們主子的錢賠了以後,你們的主子會不會繞過你們?”
十八個人的臉都綠了,心中不由恐懼了起來。
是啊,如果再賠了,自己還有生路嗎?
“你們以為雜志那麼容易辦?沒有我們侯爺這種大才審核,就你們辦的那些雜志,會有人看嗎?
你們有我們侯爺那種學識,那種眼光,能夠将雜志的内容辦得吸引人嗎?
當然,你們要辦,我們羅府也不會攔着。”
“現在我隻說如何給你們一條生路。
隻要你們做到一件事情,我們羅府便立刻罷手,而且将兩本雜志批發給你們十八家書局,有着這兩本雜志,你們應該能夠度過難關。不過,不允許你們在京城售賣,如果發現哪家書局在京城售賣這兩本雜志,便取消售賣權。”
十八個心中立刻狂喜,不在京城售賣,這沒有問題啊。他們在其它州府也有着分店啊。聚賢書局的意思就是獨占兩本雜志的京城市場,但是京城意外的市場讓給了他們十八家書局。這完全可以讓他們憑借着這兩本雜志度過未來三五年的難關啊!
“還請管家言明,需要我們做一件什麼事情?”
“很簡單,我需要聽到你們公開宣布,是徐閣老逼迫你們打壓聚賢書局,而且還用利誘,承諾你們在打壓了聚賢書局之後,由朝廷出錢,從你們那裡購買一批書籍,填補你們的虧空。當這些消息散布到京城大街小巷之後,你們要去徐階的大門前鬧,讓他兌現諾言,購買你們的書籍。”
“這……”十八個的臉上都現出了為難之色:“那可是閣老啊。”
“就像你們背後沒有主子似的!”陸元淡淡地說道:“徐階拿你們背後那些主子還真是沒有什麼辦法。當然,如果隻是一個,徐階也不懼。但是,如果你們十八家背後的主子聯合起來,徐階還真是對你們沒有什麼辦法。
再說了……
你們今日的結果,就是徐階給害的。難道你們當初有膽子得罪我們侯爺,就沒有膽子得罪徐階?
一切都是利益罷了。
利益有多大,膽子就有多大。
行了,知道你們也做不了主,回去和你們的主子說說。如果你們的主子不在乎徐階,就來和我說說。如果在乎,你們就不用再來了。”
十八個人臉上帶着無奈起身,和陸元告辭,離開了羅府。
自從聚賢書局和十八家書局鬥了起來,羅信就一直沒有去裕王府。感覺冷落了裕王,應該去親近一下關系了。便施施然地來到了裕王府。
一進入裕王府。好家夥,張居正,陳以勤,殷士儋都在。而且氣氛不是很好。想想就知道,陳以勤,殷士儋不可能和張居正親近。當然,他們兩個看到了羅信,也沒有好臉色。
張居正倒是含笑站了起來,朝着羅信拱手道:“不器,我來和王爺辭行。”
“要走了?”
“嗯!”張居正點頭道:“原本早就該走了,隻是俗事纏身。”
“呵呵……”
羅信淡淡地笑了兩聲,大家都知道張居正的俗事是什麼,不就是代替徐階,統領十八書局和聚賢書局相争嗎?
而此時殷士儋目光一閃,感覺到這是一個加深羅信和張居正矛盾的時機,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隻可惜太嶽兄沒有得勝啊,帶着這種兆頭去杭州,呵呵……”
張居正便對殷士儋怒目而視。羅信也不搭理他們,朝着裕王拱手道:
“見過殿下。”
裕王便歎息了一聲道:“羅師,你就不能夠和徐師和睦相處?”
羅信淡淡地說道:“殿下,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您也知道。和睦相處不可能,但是臣也不願意内讧,所以盡量不去招惹他。但是他卻來招惹臣,這不是臣的錯。”
“孤知道。”裕王煩惱地說道,然後站起來道:“羅師很久沒有來了,我們說說話。”
話落,便起身向着外面走去,羅信朝着張居正拱拱手,然後走了出去。陳以勤和殷士儋嫉妒地望向了羅信的背影。
當一個時辰後,羅信告辭了裕王,向着大門走去的時候,見到張居正正站在一棵樹下,見到羅信,便露出了微笑。
羅信望着張居正道:“那兩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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